馬錫國在食物這方麵,口味比起那些西方國家,還是不錯的。而且很多是上世紀移居而來的國民,即便過去那麼多年,尚存在著一絲東方氣息。
肉骨茶,龍蝦……
食材大同小異,做法完全不同。
七八個他從未吃過的口味擺在眼前,稍稍有點不適,對胃口影響卻也不大。
吃過後,被安排進了附近唯一的一家星級酒店。並跟許海蘭越好,明天一早見。
回到房中,韓東身體原因,已經有點困頓。簡單衝了衝澡,準備休息之時,迷迷糊糊又接到了妻子發來的視頻。
不打電話了,頻頻發視頻邀請。
他知道妻子個性,好奇心重,缺乏足夠的信任……這不怪她。複婚後,雖有些小懷疑,但能夠不影響感情,已經不容易了。
何況,自己確實也沒值得信任的根據。
即便經常善意的謊言,仍然是謊言。
“打電話不行呀,視頻聲音那麼小。”
韓東接通,看著鏡頭裡也在床上的女人,睡意被衝散。緩緩坐起身,不經意觀察著。
她穿著一件真絲樣的銀色睡袍,單薄,寬鬆。眉目清透,臉色素白。沒妝容的緣故,看上去既真實,又美好的讓人有點心疼。
算算預產期,快了好像。
夏夢卻因為他關燈緣故,隻模模糊糊能看到張臉。打岔:“怎麼不開燈,在哪。”
“酒店,剛準備休息了。”
他越推諉,夏夢越是疑惑:“你這兩天都不接我視頻……趕緊開燈。”
韓東打了個哈欠,笑看著她:“房裡有其它人,開燈你不看到了。”
“這種低俗的玩笑,好笑嗎?”
看她真有點生氣,韓東無奈起來,打開了酒店燈光:“你真是,夠麻煩的。”
夏夢透過鏡頭什麼也沒看到,盯著男人:“每次跟你發視頻都不第一時間接,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嫌我麻煩,你直接不接,不就行了。你當初天天打幾個電話給我,誰嫌你麻煩過。”
“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隻不過每次想跟我最親近的人說點話,都沒時間跟心情說出來。”
夫妻相處,韓東一直遵循著。她進他退,她退他進,兩人都不想退的時候,他會退。
最近看她心情不錯,他多少有點隨意。她心情現在看著不好,他自然不會針鋒相對。尤其複婚到現在,倆人這種相處模式,幾乎沒吵過架。
實在有矛盾分歧,各自冷靜一天,也就無事。
所以看她不再說話,韓東主動:“現在時間夠,有沒有心情聊。”
“沒心情!”
韓東笑了笑:“到底怎麼了,一張臉拉的誰賴你幾百萬一樣。跟我說說,誰要敢欺負你,回去我幫你出氣。”
“你回的來嗎?一個多月了,我看你已經忘了自己還有個家。”
“我就是考慮著,趁熱打鐵,抓緊辦完手頭重要的事。還能抓緊時間,在產前陪一陣子。”
“江源都回國了,你還遙遙無期。”
“不,我比他晚點。就這一兩周。”
夏夢盯著他身後不遠處的鐘表,疑惑:“那你還在A境。”
韓東剛準備脫口而出,愣了愣,覺得她問的有點奇怪。轉而道:“沒,在馬錫國的隆北。我找人跟他們市長約好了,見麵聊一聊,馬上回國。”
“聊什麼呀?”
“網站服務器放置的事,再就是,想讓他配合解除一些限製,疏通貿易這塊。這種事暫時沒人做成過,即便有人,大多屬於瞎撲騰,沒做出過成績。我想試一下,換一種方式,來利用分公司采集地方數據,歸納。由振東中轉,計算,分配資源互利,實現異國直銷……”
夏夢匪夷所思:“你不要想著邁這麼大步好不好,就不能穩當點。海關,進出口部門,這種生意會招惹來多少阻礙,是非,動了多少人蛋糕!”
“你穩當就好了,我用不著。再說做生意本來就是這樣,你做普陽的時候,難道沒動彆人蛋糕?況且,無論什麼樣子的生意,要麼是意味著時代進步,要麼是錯了。對錯,需要時間來驗證。”
“那不一樣!”
“是不一樣,但凡事有心即可為。再說我沒打算突功冒進,眼下肯定要先將A境這個市場做飽和以後,才會考慮其它國家。慣例的商業考察吧,你也知道,我前幾天沒出過國,很多地方的風土人情種種一竅不通。恰好A境距離馬錫近,就直接來了。”
韓東解釋著,轉開話題:“說說你,擺著個臉色,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工作不舒服?”
“當然身體不舒服,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孩子他爹卻像是沒結婚的個人。不聞不問,連聊幾句天都應付至極。”
“韓東,我早想問問你,一直忍著。你是不是真的對我沒感覺了……如果是這樣你告訴我。我什麼都能承受,就受不了夫妻之間,一個拚命尋找情趣,一個無動於衷。”
“工作可以,忙我理解,出國出國再出國正常不過。可感覺騙不了人,這一個多月,你是什麼樣子?彆說我是個孕婦,就是普通夫妻相處,難道你就該這樣不冷不熱。”
“我隻不過沒往常那麼多時間了。”
“這些都是借口,你我都清楚。”
韓東瞧她越說情緒越不可控,視線上揚,苦笑:“我沒料到自己一些無心言行,能讓你想這麼多。你等我回去跟你解釋,好不好。”
“你既然現在解釋不了,是不是又要掛電話?彆掛了,我先掛!”
話落,果真掛了。
韓東撥回去幾個,再撥,無人接聽。發微信,發不出去,好像被拉黑了。
滿心困意,再也睡不著。
但身在國外,有些話確實不好直白解釋。他總不能告訴她,因為她一個視頻邀請,自己差點丟了性命。總不能說,前陣子,多說一句話,肋部就疼的冒冷汗。隻能冷言冷語,讓她儘量少打點電話。
倒是想說清楚,怎麼也得麵對麵說。異國它鄉,現在說,給她徒增內疚憂慮而已。況且,如無必要,他根本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
他就是大男子主義,旦凡能引起共憂的事,習慣性瞞著,抗著。
仍然打不通她電話,韓東打給了小刀。叮囑幾句,不知過了多久,才半夢半醒的睡著。
有點後悔來馬錫了,因為工作上的事,可能江源都比自己合適。他來,無非是不忍看到梁海深陷囫圇,至少要把事情弄清楚。
同樣無法跟她說這件事,牽扯到關新月,她會想的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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