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是想女兒了,沒有緣由的想念。
極特殊的一種感情。
成人間複雜,見到時而精靈,時而乖巧的小人兒。總有一些前所未有的情緒滋生。
為她奮鬥,想她永遠開心,念她種種童真。以至於,他自己短暫也成了個小孩。順著她,陪著她,各種幼稚。她要乾嘛,很難以拒絕。
早飯,亦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氛圍。夏家三母女,加韓東兩父女。不是團圓節,勝似團圓。
夏明明前兩天心情受到點電影票房的影響,是察覺到姐夫真不放在心上,負罪感才減去不少。飯間,邊逗著小茜茜,邊似模似樣的數了起來。
一,二,三,四。
“姐,陰盛陽衰。你跟我姐夫基因這麼好,再生個帶把的,不然多可惜……”
夏夢咳嗽,抬頭瞪視:“你怎麼不生。”
“我不還沒結婚嘛。我要未婚先孕,媽不揍我才怪。”
茜茜眼睛左右轉動,疑惑:“帶把的……”
韓東食不知味,把女兒抱在懷裡,對夏明明搖了搖頭。
夏夢滿臉無語:“當著小孩子麵,亂七八糟說什麼。還有你,媽。以後彆再教導茜茜要弟弟,要妹妹的……你自己帶我跟明明,有多累,還不吸取教訓。”
龔秋玲笑:“又不是養不起。我說這些,是提前讓茜茜有念想,免得將來萬一真多個弟弟妹妹,她會失落。”
夏夢特彆清楚一家人的心思,想兒女雙全嘛,人之常情。
可,她的確從來沒想過再要一個孩子。有可能以後會考慮,那也是以後的事。
事業波折大,未完成的事太多,不是時機。
尤其,生茜茜之時那種陰影,終生難忘。低穀期,懷孕,婚姻陷入窘迫,情緒暴躁,麻煩,看不到未來……
回憶中,又想到昨晚跟丈夫不安全的行為。心浮氣躁:“我去上班了。”
韓東隨之起身:“送你。”
猜出了點什麼,上車後他就表態:“彆把媽跟明明的玩笑話放心上。”
夏夢瞥了一眼:“我不信叛徒的話……有茜茜的時候,你背叛我了。我甚至懷疑,你昨晚是不是故意的……”
“哪有這麼不尊重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多數時候,我比你小心多了……”
“就因為你小心,我才不小心。你一不小心,八成又麻煩!!”
“對,對。怪我,是我不小心。昨晚我就該忍著……可是,我媳婦這麼漂亮,這麼溫柔感性,神仙也忍不住……”
夏夢失笑,繃住:“少貧!”
韓東騰出手,握住了她:“彆想那麼多。該來的躲不了,不該來的求不到。”
“萬一……”夏夢聲線軟了下來:“老公,我真的不能再懷孕,事情這麼多。一旦懷孕,你讓我怎麼選……現實就是這樣。”
韓東若有所思:“我儘快去醫院問問這方麵的事,放心好了。”
“嗯,不管你做還是我做。以後不至於再提心吊膽。對了,你昨天忙邱玉平的事……”
韓東輕聲打斷:“彆管,有我在。把你自己工作忙清楚就成。”
夏夢歎氣:“本來我還想把股份轉給古家父子,作為我退出律所的條件。現在恐怕就剩一條路,違約,動用律所的錢,在對方找麻煩之前,撐起來。”
“太突然,我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昨天你回家前,我睡不著,就是考慮怎麼把法律風險降低,把權利跟普陽剝離。”
“這也是個辦法。”
“誒,你說關新月到底怎麼猜出我打算的……”
“是我小看她了。其實不難猜,古家的目的,以及你所有的退路。綜合而斷,就那麼幾個。加上我在天海又無巧不巧被她撞上!”
察覺她要說話,韓東輕聲搶先:“彆亂吃飛醋了,影響判斷。不可能的,我媳婦麻煩纏身,我還去跟另外一個針對她的女人糾纏不清。”
“誰吃醋……”夏夢嘟囔:“那我一會先讓人去天海接觸塗青山,你呢也去登記下法人,把程序走一下……儘快將入資的事辦妥。再拖下去,我總覺得會更被動。”
韓東隱隱蹙眉,似乎有什麼閃爍在腦海中,一時又抓不牢。
停車,瞧她步履匆匆進入公司,他也隻能去按部就班的做她安排的事。
機械忙碌而又恍惚間,似認識到自己節奏亂了。
是,他素來習慣指揮彆人。初次,被指揮著,按照妻子的節奏完全去行走,本能的不安。
可明知如此,換成他自己來主導,亦無頭緒。
……
各自忙碌,一天時間又即將過去。臨近下午五點鐘,韓東初步辦妥一些事情,離開工商局後,就又趕去了普陽。
她知道今天妻子要加班,打算陪著她工作。
隻剛要把車停進車場,看到了幾輛極為熟悉的車子。
天海牌照,是古氏駐東陽分公司的商務車。看陣仗,好像來了大人物,古舟行麼?
除此外,更反常的是,停車場的車子明顯有增加。許多都沒有進車位,就在保安亭附近空白處停駐。
韓東打量著,亦把車靠在路邊,直接走了進去。
公司裡,竊竊私語不斷。都認得他,見人走來,皆打著招呼,止住話題。
韓東愈發的奇怪,去往辦公室的路上。隨口喊住抱著堆資料,難掩倉促的劉一夢:“誒,這層辦公的人呢?”
“韓,韓總。”
劉一夢抬頭,緊張招呼一句,斷斷續續解釋。
韓東跟她並肩而行,聽著,臉色緩緩冷淡。
股東會,普陽正在召開股東會。參與者,不單單有駐紮普陽的那些人,還有許許多多的高層員工。難怪,今天樓下多出了這麼多車,估計是那些不常來公司的人,今天也來了。
可這麼大的事,妻子並沒告訴自己。或者說,這場股東會本身就突然,她也被蒙在鼓裡。
“韓總,古董市長態度有點不太對……”
韓東吐息:“古舟行?”
“是,是的。有些氣勢洶洶,臉色很難看!”
韓東心裡模糊的念頭在慢慢清晰,停步,頭部像有東西要鑽了出來。他的判斷綜合直覺,一向準的離譜。隻沒看透人,沒看透律所的這些人,以及局外人。
而今,有些念頭驟然間,就儘數清晰。
來者不善。
他了解古舟行這種個性,沒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輕舉妄動。恐怕,自己昨天那趟天海之行,完全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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