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論著,回到酒店。
夏夢住進古清河安排好的套房,以困為由,一個人躲在了房中暫作休息。
短短聊天,她需要消化的內容有許多。
理智上來說,既然到了天海,選擇赴晚上飯局。就是很清楚,張敬業手中項目的重要性。猶豫的是,這個項目中所涉及到的風險在不在現在的普陽所能承受的範圍中。
聽古清河剛才話裡的意思,大約將她思索空間壓縮的更小了些。若合作不成,會產生一些挺麻煩而不必要的人際交惡。目前而言,她還挺顧慮跟古舟行關係太過惡化。
反骨斟酌無緒,便也坦然。洗了個澡,僅著睡衣,坐在了能俯瞰半個區域的落地窗前。
秋季了,陽光金黃。視野中除了固化的車流建築人潮,遠眺也是金黃。
頭發潮氣升騰,她開了瓶讓人準備好的紅酒。倒半杯,沉靜著大腦,晃動著,慢品,慢飲。
本浸於工作,隨著兩杯紅酒入腹。飄乎乎的,抵著側臉,解開了手機屏幕。
她相冊裡收藏了許多照片,視頻。
有父母親的,有妹妹的,有孩子的,有丈夫的,有自己的。
閒暇無聊,很多時候翻動著這些照片,都會忘了時間流逝。當然,照片本就鎖定了時間,每一幀畫麵,皆是一段栩栩如生,放映在腦海的電影。這種電影,比看真正的電影還要讓她入神。且特彆神奇,愈看,愈想片中人。
想丈夫注定無果,便忍不住準備給女兒掛個視頻。隻手指還沒點上去,先有號碼打了進來。
一個她連備注都懶得備注的號碼。
夏夢本不想接,個性又迫著她,摁了接通。為何躲她?要躲,也該是這種狐狸精躲著自己才對。
接通,片刻的沉默。對麵那個讓人膩歪的,帶著調侃的聲音響在耳邊。
夏夢不耐客氣,冷硬道:“我提醒過你,如果是關於新通源的工作問題,有專人在負責,聯係他就可。如果是其它事情,我不想聽你說半個字。”
電話就是關新月打來的,她像是完全聽不出夏夢友善與否。依然真誠而輕佻:“夏總,我打這個電話絕無任何騷擾的意思,完全是看在跟韓東以前的情分上……不,是看在小茜茜的份上。多可愛的孩子,我真的特彆喜歡!”
“你到底要說什麼?”
關新月感覺到再扯其它,真有可能真的被掛電話。斂了斂神:“邱玉平從拘留所出來之前,我就找梁海跟蹤了他的那個司機。嗯,他好像,對南郊的幾家上規模的幼兒園特彆感興趣。”
夏夢心臟微收,臉色也隨之漸漸凝固。
南郊,幼兒園。
她暫時住的地方就是東陽的南郊,女兒所上學的幼兒園也在南郊區域內。邱玉平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調查這個,他想乾嘛。
關新月跟著道:“我不清楚你具體住在哪,邱玉平估計也不清楚。可你總不會讓茜茜上很差的學校,這麼一考慮,符合茜茜上學的地方,屈指可數了。如此,每個學校蹲守幾天,想找到茜茜,一點也不難。”
夏夢至此已暫忘了跟關新月那些恩怨,心臟也漸跳漸快。
今天若不是關新月這個電話,她根本想象不到邱玉平會有多喪心病狂。萬一,被他找到女兒的學校,再萬一……儘管她在孩子身邊安排的有保鏢,念及此,仍自遍體生寒。
再周全的安保,總也不會時時刻刻的去防備隱藏在暗中的角色。
接下來幾分鐘,她陷於後怕中,難以自持。被關新月聲音擾醒,勉強定神:“你最好不要騙我……”
關新月感慨:“我本來也想不到他敢這樣,有何目的這樣……後來,看到國外的那條新聞,才有點明白了。常豔華失蹤的助理,好像有了線索。如果新聞是真的,最多一個月內,邱玉平就可被定性成重大嫌疑人。這種情況下,他調查茜茜所在的學校,你猜他是有多無聊。”
夏夢心神被攪的有些恍惚。
她自覺最近識人能力進步了好多,突兀之間,她又任何人也看不懂了。
既看不懂她到底有沒有認識過邱玉平,又看不懂關新月這個高深莫測,目的不明的女人。
對常豔華助理的懸賞大概率是關新月做的,懸賞新聞的推動者,也大概率是她。包括,現在這個電話……一切的謎團,都在佐證一樁事實————關新月在對付邱玉平,她親手將對方提前推進了深淵。
變態狠毒如邱玉平,在這個女人麵前,在最近的事態麵前,如同玩物。
問題是,關新月跟邱玉平無冤無仇,怎會對付他。難道真如關新月所說,在幫自己。
這種強加而來,她又必須領情的幫助,簡直擊垮了她的三觀。
連續調節著心態,夏夢滯聲道:“關新月,邱玉平若真的在調查茜茜,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工作上我會保證,絕對跟新通源正常合作。但是,也請你,以後少關注我們家的事情。是我們家,不需要你這種人反複參與!”
關新月也沉默了片刻:“說實話,邱玉平如果盯上你,我樂見其成。恰恰,他盯上了茜茜,韓東的女兒。不管你信不信吧,等邱玉平伏法之後,等新通源債務梳理出個頭緒來,我已經計劃好去國外,找我的父母。”
“另外,也不用誤會。你沒什麼值得我幫忙算計的,我做的一切,僅僅是還給韓東,給我們兩人,真正做個了斷!下一步你最好,還是把家搬出去。或者,暫停茜茜上學的事,等這陣子風頭過了再說。當然,如果想要一勞永逸,永遠擺脫邱玉平這個人。可以反過來利用這件事,利用茜茜,把邱玉平逼到絕路上……”
“一個建議而已,你肯定不舍得孩子有一絲一毫發生危險的可能性。所以,關注好孩子安全的同時,靜觀其變,讓邱玉平等待法律吧!”
夏夢無暇回應,酒本助眠物,此刻是累贅。
她慢慢結束通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母親,確定她並沒有帶孩子外出,又極嚴肅的告知讓她最近不要讓孩子上學。
跟著,又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惶惶無措,索性讓小刀也第一時間趕回了東陽。
若非工作牽絆,答應了今晚赴宴無法爽約,她也即刻想回東陽陪著孩子。
每每想到,有人泯滅人性的把主意打到她女兒頭上,便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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