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內，古清河正站在入口等候。
身直，瘦削，斯文，麵白俊俏。不是明星，但站在原地，不時就有異性報以注視。
他對周遭目光都不怎麼在意，偶爾抬一下手機，看一眼出口處。
安靜待著，直到實現儘頭處看到了一個戴著口罩，墨鏡的女人身影。稍冷淡的眼神中才出現了一抹熱切，快步趕去。
情緒是很難控製的東西，他知道兩人間最終，隻會是個普通朋友。可根本抑製不住，在見到她之時心裡泛起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今兒天海挺冷的，你要不要加件衣服？”
近前，古清河視線直直注視，溫和關切。
夏夢還未來及回答，劉小刀直彆扭古清河這種說話口吻，先接腔道：“古少爺，這不是客氣的地兒，好多人在關注這邊。”
古清河恍悟：“對。車在外麵，已經幫你們定好酒店了，咱們過去。”
夏夢頷首，一行人前後離開了機場。
外頭，是接機的三輛車，清一色的奔馳六百。
劉小刀本來想跟夏夢乘坐一輛車的，礙於安排，無奈隻能跟同事上了後麵一輛。心裡不爽，車上也沒說話的興致，故意以工作名義，騷擾了倆電話。
他拿韓東當真正的兄長，又是夏夢的專職司機。平時最見不得的就是古清河那種在自己嫂子麵前沒有骨頭的樣子。
是故意還是習慣性如此，他分不清楚。就是清楚，這不正常！任何一個男性在女性麵前這樣，都不正常！
前車裡，古清河也感覺到劉小刀對自己有成見。看夏夢放下手機，自嘲笑了笑：“小夢，我是不是什麼時間得罪小刀了？如果無意得罪，你代我道個歉。”
夏夢瞥了一眼，複又挪開：“沒有吧，你們也不算熟悉。”
“我覺得也沒有。對了，閆康代表東泰捐款的事，我又具體找人打聽了下。應該是邱玉平的安排，個人行為，個人出錢。搞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
夏夢十指交叉：“東陽大學的校長，也是我的校長。挺看重邱玉平等幾個從學校出去的學生，他捐款無非是鞏固交情唄。”
古清河意味不明：“這人倒是有意思，錢越捐越多！不知情者，尚以為是個菩薩心腸的大善人。”
“大善人不好說，行為善，便是善。捐款確實是件好事吧！即便他見不得光，金錢無罪。”言罷，察覺身邊男人有異，又無意瞥了一眼：“我臉上有臟東西？一直盯著。”
古清河樂：“你口罩都沒摘掉，有臟東西也看不著。”
“那你看什麼？”
“沒有啊，我真的是發自內心想多看看你。現在的夏總，看一眼少一眼。這不才分開兩天，就覺得又變了個人。嗯，神韻特彆好，大家風範。”
夏夢無所謂誇讚，僅斂了話題，無聲假寐。
古清河說她變化大，這話真假不明。她覺得古清河變化大，是毋庸置疑的。不是這次見麵感覺到的，好像是他跟樊小艾分手後，就脫胎換骨了一般。穩重之餘又隱隱帶有攻擊性，談吐氣質皆是如此。
“誒，不理我啊。太沒禮貌了吧！”
夏夢漫不經心：“困。”
“困也要吃了飯再說，飯店我都安排好了。”
夏夢無可奈何：“清河哥，你現在臉皮這麼厚。非讓說沒心思聊天，才行？”
古清河繼續調侃：“我臉皮要是早厚一些，你跟韓東說不定都複不了婚。”
夏夢索性坐直，偏頭對視，玩笑而認真：“是啊，可能複不了婚。但，我單身是一定的。”
“為何？”
“人往高處走，我離了婚再找，總要找個更優秀的。問題是我兜兜轉轉，還是覺得，韓東最好。沒有比他更好的。”
“這邏輯有問題……”
夏夢插話打斷：“我認為的邏輯，有問題也是我認為。行了行了，打住。晚上跟張總約的幾點飯局？”
“八點整，就在你住的天海國際三樓，偏廳。”
談到正事，古清河收了輕佻：“我爸跟張敬業基本談了大概，怎麼說呢。隻要你確定要合作，那這次飯局，就是大家簡單坐坐，走個過場……”
“等等，什麼叫我確定合作。飯還沒吃，具體的我都還不了解，如何確定。”
“還有，律所目前發展的快，資金儲備量不是很大，就算普陽真的投資。也不可能達到，古叔叔說的那種力度。至少占百分之二十股份……普陽一個互聯網企業，且剛剛盈利不久，拿什麼去占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份。”
“這要多少錢，你們考慮過沒有？”
古清河稍稍沉吟：“錢我覺得不是大事，普陽目前還完全屬於正資產，貸款碰的很少。退一步，不用貸款，以股置股也可以……小夢，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而是你要知道，張敬業這次的動作，有多少人想擠而擠不進來。我爸跟他接觸幾個月了，這麼說，除了合同沒走。我爸跟張敬業在口頭上，已經達成了很多意向……”
“古氏現在沒有能力，但以我爸的人脈，想拉攏一些感興趣的盟友很簡單。關鍵這麼現成的蛋糕，怎麼也要自家人吃剩的，才考慮彆人。”
夏夢口罩下的麵孔已有些不太好看，口氣也漸冷淡：“聽你話裡的意思，普陽還非投不可。”
古清河忙擺手：“普陽你做主，我僅把該說的話說出來。具體投與不投，晚上還要吃過飯以後你再慢慢決定。說這些的原因，是怕飯局上你對合作表現的太生疏，會讓我爸特彆尷尬。不過小夢，咱們都很清楚，普陽現在的所謂幾百億市值，虛高。它的發展前景，也即將觸及天花板。”
“寧做雞首，不做鳳尾。實際上，每一家大企業都有危機感，都在力所能及的撒網式投資。這種涉及新行業，涉及張敬業這種行業大腕的投資，你不投，無數公司會投。你慢一步，就沒機會了！”
夏夢在聽，在思考。半響，不禁失笑：“我算看出來了，古叔叔跟你是把我先騙到天海。那來都來了，見張敬業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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