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和酒店,天海市極有名氣的五星級連鎖酒店。
車子停在門口,還未進去,富麗堂皇的貴氣就已經鋪麵而來。諾大的廳門,門前金黃色的立柱。奢侈,不缺莊重。
幾十年的老招牌,韓東在電視裡都看到過這。
早年間的那種富有年代感的畫麵,好像就是在這裡拍的。如今舊址重建,酒店風頭卻一直牢牢占據天海前三的位置。
往裡走所碰到的人,罕少不穿西裝者。舉止不俗,容易讓人聯想到紳士或者暴發戶。
住處是關新月安排的,她跟塗青山在天海合作的有一個新通源項目,通源的分公司便暫時駐紮在塗氏的總部。換言之,天海是通源集團下一步最重要的發展城市,未來有可能總部都會往這裡搬遷。
“這住一宿多少錢?”
關新月走動間挽住了男人手臂:“普通房間不貴……”
韓東因為她外貌已經頗受關注,大廳廣眾下這種舉止確感到了些不自然。隻女人隨意,他慢慢也精神舒緩下來。
即將入住的房間是相鄰的兩個,四十五層。
等服務生打開一間,韓東把行李丟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隨之平躺在了上麵。
沙發舒服,人也舒服。
韓東生活一貫隨性,衣食住行從沒刻意奢侈或簡樸。所以,他雖好歹也是振威的董事長,但沒住過這麼高檔的酒店。
服務生說話和聲細語,房間連個普通沙發細節都設計的恰到好處。落地窗,夕陽隨著拉開的窗簾透入,照在臉上,讓人懶洋洋的想先睡一覺。
海城,韓東每次去都平添壓抑。進入新的城市,心情都不同。
關新月笑看著:“這家酒店最好的地方就是建築角度找的特彆妙,很多都市劇的夕陽景觀都是在附近幾層取的景……”
解釋中,走到窗邊,關新月靠著窗幾架,微閉上了眼睛。
陽光和煦,照在臉上,能喚醒她對天海的所有記憶。
她五六歲之時,假期來過這,因為父親在這邊賣過早餐。她每天隨著早起,晚歸,出攤收攤,經常能看到一些小女孩穿著那種在家裡從來沒見到過,揚起來能讓人看呆的公主裙。
所以她第一個真正願望就是想買一條一模一樣的裙子,但買不到,他父親帶她找遍了整條街也沒有。是長大一些她才弄清楚,根本不是買不著,是她父親帶她逛的所有地方,都不會有那麼漂亮的裙子。
“想什麼?”
腳步聲清晰,男人不知不覺也到了窗邊。
關新月調整站姿,靠在他肩上:“想以前啊,我以前來天海的時候對麵那條街周圍什麼都沒有。就幾個賣早點的找到了商機,天天早出晚歸,給路過的那些人提供吃的,時間一長,彆的商販也聞到了味道,眼看即將發展成小吃街。結果呢,路更窄,把人上班路都給堵了。於是九十年代的時候,城管便特彆凶了……我爸因此經商受挫,還挨了頓打,灰溜溜回了老家……”
“你爸以前賣早點的?”
“他什麼都做,隻要能賺錢,都去做。但時運不濟,每一次生意即將好轉,必然出亂子。要麼家庭,要麼政策原因被波及……所以越努力越窮,越窮越不敢拚。後來索性放棄了生意,在我們家那邊的機械廠裡老老實實做了個上班族。”
韓東遲鈍,攬住女人肩膀:“他丟的運氣大概全到你身上了,你看你現在發展多順利。現在國內提到關新月名字,有幾個人不第一時間會聯想到……”
他停,關新月好奇:“聯想什麼?”
“是個美女。”
關新月被他話裡一個彎帶的失態而樂:“我以為你要誇我事業。”
韓東跟著笑,側過來的眼睛,一時難以收回。
她性格外在溫和,順從,便是裝的,也裝的不漏痕跡。他幾乎沒見過關新月徹底開懷的笑容,一般是捂嘴,臉紅,羞澀,笑容多含蓄。
但此刻,雪白的牙齒像閃著光。瞬息,變了個人一般,真誠,真摯。
就一個笑容,判若兩人。
兩人離得近,關新月觸及到了那種讓人缺失理智的微妙,自慢慢的安靜。
“你,不要這麼看我……”
微不可查的聲音,臉上紅暈複起。
韓東心跳成倍遞增,攬著她肩頭的手開始控製不了力道。迅速退了一步,掩飾倒茶:“你彆總賴我房間不走,回去換身衣服,等會要下去跟明明一塊吃飯。”
反常交流著,夏明明電話打了過來。
韓東莫名如釋重負,迅速接聽:“你到了?等幾分鐘,我這就下去。”
關新月盯著他疾步走出去的背影,環著手臂,又忍不住想笑。
是見到服務生過來換茶,才沉著回自己房間。
這裡跟她家差不多,她隻要來天海,全住在這裡。房間裡,放置有幾套衣服跟生活用品。
……
餐廳在酒店的負三層,綜合性餐廳,西,川,魯,豫,粵。這些菜式全部都有,並且極為正宗。
當然,韓東是聽關新月說的。
電梯到達一層,還沒走出來,戴著口罩的夏明明就雀躍撲到了他身上:“姐夫!”
韓東被她衝的退了一步,然後拍了下她背脊分開:“沒工作啊。”
“什麼工作不工作。你來天海,我當然得第一時間過來。你這次多留幾天,我好好帶你轉轉天海……”
“對了,那狐狸精呢?”
親昵聊天之際,夏明明才想起來關新月。
韓東頭疼:“你彆把狐狸精掛嘴上……”
夏明明攬著他胳膊:“我當她麵肯定客客氣氣的。怎麼,你聽著不舒服呀。跟你說姐夫,你最好跟她保持距離,我這說不定啥時間心血來潮,就把夏夢同誌喊來捉奸了……”
韓東擺脫她:“少囉嗦。走,下去吃飯,邊吃邊聊。”
“我不喜歡在這吃,裝什麼裝,住個破酒店還專門選這麼奢侈的。”
韓東無言:“想去哪。”
“我想吃火鍋!”
“行,聽你的。”
“那走唄。”
“等關總一會兒,換衣服呢。”
夏明明低頭看了眼自己頗顯普通的行頭:“姐夫,我敢打賭,這狐狸精肯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她再花枝招展,也沒你漂亮,沒你年輕。”
夏明明撇嘴:“誒呦,真越來越會說話,怪不得跟那狐狸精關係維持這麼好。”
韓東忍俊不禁:“再給我陰陽怪氣,自個去吃,我不奉陪。”
“開玩笑嘛。”
夏明明眉頭舒展,正樂著,看向另一台突然打開的電梯門。
正是剛換好衣服的關新月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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