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門被從裡麵反鎖了,韓東隻能在門口聽到點細碎動靜,再無彆的。
他看出來妻子不對勁,不然不會喝酒。倆人上次鬨離婚,她對他也沒如此冷淡過。
僅因為自己去了一趟沈冰雲開的KTV?至於麼。
他不是女人,摸不透她們的思維線是如何。敲了敲門,平心靜氣:“你把門打開,不然我睡哪啊?”
“愛睡哪睡哪,你不喜歡跟我說話,有什麼必要睡一起。”
房間裡的夏夢醉眼朦朧,妹妹擔心她掉浴缸裡,她則連洗澡的心情都沒有。
在彆人眼裡是一件小事,她最在乎的恰恰此類“小事”。
她沒資格乾涉韓東跟白雅蘭有交集,若連他跟沈冰雲交集都控製不了,太廢了。
最受觸動的是男人那句話,她要是跟沈冰雲在雲河發生衝突,他說他會坐視不理。
她有種老公不幫自己反幫小三的錯覺。
沒錯,丈夫欠了沈冰雲人情,仔細想想,沒那麼多虧欠。她借給丈夫的八千萬,她找自己父親幫他還的,錢不但沒幫到忙,還差點惹上官司。
何況她刑期兩年,才坐了幾個月牢,丈夫就心疼的受不了,著急忙慌的把人弄出來。然後大大方方的給了她兩千萬,美其名曰還債。
還什麼債?
找個漂亮小姐陪個幾年,也不至於給人兩千萬啊。
兩千萬,他大方的無所謂,她心都在滴血。
他買個車都千方百計榨她的錢,轉手,拿四倍車錢給了彆的女人。
不管錢到底是誰賺的?
倆人是夫妻,怎麼能拿去給彆的女人。關鍵自個還粗線條的蒙在鼓裡,至今方知。
幫親戚朋友都說的過去,幫情人,說不過去。她要是也認識個知己,沒事就拿錢送過去,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
他是個做事有條理,有章法的男人,在很多人眼裡都是。是很多人,夏夢今天突兀覺得自己是那很多人之一。
韓東又敲了兩下門,仍不見她過來開,有點厭了。
他還有很多話想問她,關於邱玉平的。韓東有把握,他對兩人的婚姻造不成威脅,妻子對邱玉平也沒了感情。可是,他是卡在兩人婚姻之間的刺,早晚要拔。
且女人防人之心太淡,跟邱玉平那號自己都看不透的男子接觸。危險度太高,高到他不惜用毫不退讓的態度,來強行要求妻子重視起來。
不完全是吃醋,若吃醋的話,古清河那個娘炮都比邱玉平這方麵威脅性更大。
壓著心裡厭倦跟疲累,他沉聲道:“你睡吧,明天把邱玉平的事給我說清楚。不說,我馬上去找他!”
夏夢還等著他說幾句軟話,放人進來,好好交流個一二三出來。轉而,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
怔了怔,她眼淚直往下墜。
這兩年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哭的時間數都數不清。
感情上的一點小波折,最先掉的就是眼淚。他早前見她哭,急的跟什麼一樣,慢慢的見她掉淚反應都可有可無了。
他沒變過,一貫的在爭執間沉默寡言,解釋的時候話更少。是不屑跟自己說話,還是不屑放下他的驕傲?
夏夢有所察覺,丈夫對她的愛早就已經不那麼純粹。就是在第二次離婚事件之後,她時而能感覺到他對她的不耐,疏離。半甜蜜,半折磨著。
這就是母親說的男人本性,喜新厭舊。
……
韓東在健身房睡了一晚。
次日早飯,小姨子沒有參加,估計是昨晚醉酒的緣故。夏夢臉色則有點蒼白,狀態跟精神雙欠佳,像也沒休息好。
龔秋玲以為是喝酒導致的,勸說她在家歇一天,不要去上班了。
韓東無意抬頭,匆匆喝完剩下的牛奶,出去取車。
夏夢打著哈欠,坐上之後,待丈夫開出去很遠,也沒主動說話的意思。
韓東車速平穩,等紅燈之時道:“說說邱玉平。”
夏夢偏頭看向窗外,不過她實在撐不住瞞著這件事。擔心邱玉平再度亂來,也小心翼翼防著丈夫知道,加上工作。這幾天她看著沒事,快被折磨崩潰了。
“他,他想約我見麵,我一直沒同意。找人在金龍大廈前鬨事,就是故意報複我。我們倆徹底鬨崩了,覺得他現在一點麵子都不顧忌,擔心他會再做什麼文章。”
“騷擾你多久啦?”
“有一陣子,我怕你知道後怪我,一直瞞著……”
“我怪你乾嘛,他騷擾你又不是你的錯。真服了,腦袋裡裝的是不是漿糊。我是你丈夫,這麼大事你不跟我說……那是個殺人犯,我再跟你說一遍,他是個殺人犯!!”
“你瞞著我,隻會讓他更有恃無恐。”
夏夢更加委屈:“誰想瞞著你,你一副要去宰了他的樣子,我還不是怕你闖禍。”
“行啦行啦,眼淚一點都不值錢。”
“你這樣,跟他約個時間,見見他。不用怕,我跟著你,看他到底要如何?”
“我不想見……”
“真不想還是假不想,彆逗我了。我倒不懷疑你跟他還有什麼,關鍵就見個麵,把事聊清楚,一勞永逸,不就是你想法麼!不敢見,無非是答應過我,怕我萬一發現你食言……想法永遠那麼天真,我幫你分析分析他有何理由騷擾你。”
“你跟我結婚,並且生了孩子。邱玉平不是古清河那個情聖,還對你念念不忘,就算古清河,也未見得能排除阻力,對你一如既往……”
夏夢宛若被針紮了一下,抬腳用高跟踹在了男人腿上:“說什麼呢,我生過孩子怎麼了。你不就覺得我對你吸引力沒以前大……”
韓東疼的腿都要裂了,車身也因而劇烈顛簸,他微怒:“你有病吧,我在跟你闡述事實,誰說你生孩子後沒魅力了。”
“我有病,你有藥嗎?”
韓東被氣樂了:“懶得跟你說話。記著約他,最好見麵的時候激他失去理智。”
“你要做什麼!”
“我跟他講道理,問問他為什麼死咬著我媳婦不放。恨的是我,結果把矛頭對準女人,真有他的。”
“人家未必有你想的那麼難纏,說不定我把話跟他說開,他就不會再來打擾咱們生活,從此各不相乾!”
“剛說過你想法天真,迫不及待就表現出來了。打個賭,你要能自己搞定他,你以後讓我乾嘛我乾嘛。要是搞不定,反過來,我說什麼你也要聽什麼!”
“彆激我。”
“敢不敢賭!!”
夏夢對峙了片刻,嘟囔道:“珍愛生命,遠離賭毒。”
韓東看她強撐的樣子,笑了笑:“赴約的時候給我打招呼。”
夏夢見他中止了話題,轉問:“沒彆的話要說?我說完了邱玉平,該你說了。”
“說什麼?說沈冰雲。昨天真是巧合碰上的,她請我進去看看,我就進去看看。兩千萬的事更沒必要說,錢都給了,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去再要回來。”
見她又想動腳,韓東略帶警告:“夏夢,你再敢碰我一下,我把你丟下去,腿斷了。”
夏夢不輕不重又踢了一腳:“我就碰你了,丟啊!”
韓東鬆開方向盤抓住了她又伸來的足腕,麻溜脫掉了她高跟,隔窗扔了出去。
夏夢被他動作弄懵,低頭看著自己光著的一隻腳丫子,後視鏡裡,鞋子慢慢變小:“誒,我鞋!”
“你讓丟的。”
“趕緊停車,我怎麼上班……”
“這不讓掉頭,更不能停車!光腳去上班,多有個性。”
夏夢眼睛冒火:“姓韓的,你今天要不幫我把鞋撿回來,我跟你沒完。”
韓東丟了之後也有點後悔了,她鞋子不乏數萬元一雙的,他丟的不是鞋,是錢。可已經丟了,不可能撿。
她公司附近有商場,大不了進去幫她再買,湊合湊合。
瞧女人虎視眈眈,吞人的樣子。猜她顧忌他在開車,沒敢亂來……估摸著等他停車,她會直接撲上來。
不就仗著他不喜歡跟女人動手,早晚有一天,他得讓她知道,男人跟女人體能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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