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鄭文卓這事,韓東帶歐陽敏在公司到處轉了轉,以及去了趟以前保衛科所在的辦公區。
歐陽敏是個跛子,這一路上,私底下議論的沸沸揚揚。
夏夢自也聽說了這個,知道是老公的朋友,趕到了兩人正參觀的保衛科。
打了聲招呼,調侃道:“韓總,今天準備在哪招待歐陽哥?”
歐陽敏忙道:“千萬彆客氣。”
韓東跟他關係素來不錯,看了他一眼:“怎麼,下午有事?”
歐陽敏苦笑:“我不得替文卓把接下來的麻煩解決掉。”
“也行,等你正式上班的時候,叫上孫冕他們,我請喝酒。”
想了想:“就後天吧,一塊過來上班,正式成立保衛科。對了,你們現在具體有多少人來著。”
歐陽敏算了算:“加上孫冕他們,十來個左右。”
“幫我轉告一下,職位都提前留著。”
又談了些具體的工作,韓東親自把歐陽敏送了出去。
招聘還在繼續,他路過之時抽空去看了下,見今天並沒多少人過來應聘,便完全交給了唐豔秋張勝強等人負責。
有些重要職位應聘者過來,她們自會打電話過來,沒必要事事參與。
夏夢看他忙起工作井井有條,樂得輕鬆。
回到辦公室,笨拙幫著倒了杯茶:“老公,保衛科那邊,歐陽一個人可以麼?”
“他自己有點難度,不過之前我在工作室的時候還有幾個同事,都不簡單,會幫襯著。”
“幫襯?”
夏夢有點看不懂他的朋友圈。
在她看來,職場就是職場,上下級十分明確。壓根理解不了韓東話裡的幫襯是什麼意思。
下屬幫襯上司處理事務?
韓東解釋道:“他們之前在一塊工作的時候就沒那麼明確的職位區分。舉個例子,就比如你事務處理不及,底下的員工隨意就能上手幫你一塊處理。”
“會不會亂套。”
“不會的,以後他們過來,你也儘量不要過度插手保衛科的事。很可能會打亂他們工作的節奏。”
“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彆添亂。”
夏夢佯怒打了他一下:“我要不要完全把保衛科獨立出來,包括財務!”
“這主意不錯,她們裡麵確實有財務方麵的人才。”
夏夢瞟了眼:“我有這麼低情商麼,他們都是你朋友,我當然也會當做朋友看待。就算你不叮囑我,以後我也不打算理保衛科的任何事。”
“你情商最高了。”
夏夢聽著像是反話,惱羞成怒掐了一下。
小女兒般的舉止,讓韓東想要將人抱在懷裡。可惜,礙於她手臂,半點不敢輕舉妄動。
……
一天的時間,忙碌而有條不紊。
多線並進的東勝,整個呈現出一種很多企業並不具備的朝氣。
而夏夢,出奇的鬆懈下來。
這種鬆懈是難得的享受,不必防著,不必費心,可以將所有煩惱事情全部交給另外一個人。
似乎隻眨了眨眼,就又到了下班時分。
能感覺到,男人對她還沒徹底放開。但也並不著急,總有那麼一天,會回到她最懷念的那種狀態。
沒離婚,便有可能。
她甚至因此不想自己的手臂好那麼快,一旦好了,她就不再能控製韓東去做其它的事情,不能把人時刻綁在身邊。
但人體痊愈或創傷,本來就是極自然的規律,夏夢受的傷也並不重。
三五天後,她手臂上的繃帶已經可以順利摘除。
韓東沒她那麼複雜的心思,也是來不及去想太多。
保衛科這幾天裡人基本招滿,需要事必親躬的跟歐陽敏交流訓練的方向。這些,都是在常規工作外需要費心的。
暫時性,東勝的保衛科,他不打算培訓專業的保鏢或者是保安。他需要的是一幫不屬於任何固定的類型,卻能適合任何安保類的工作。
外形出眾,普通話標準,懂安保方麵的常識。
說來簡單,但也隻有韓東清楚所謂的安保常識,到底覆蓋麵有多廣。
所以保衛科成立之初,他就專門出錢請了這方麵真正的專家來進行上課,定期檢查對知識掌握的程度。
彆公司不重視的,韓東恰恰最為重視。
有絕佳的身手,遠不及一個有危機意識,並且能精準判斷危險的人優秀。
夏夢今天沒跟著來公司,是夏明明試鏡通過後,韓玉龍那邊就緊鑼密鼓的舉辦了開機宴。夏夢因為好奇,跟著夏明明一塊去劇組看她拍戲。
幾天的朝夕相處,突然不在,韓東倒覺得辦公室裡冷冷清清的少了那麼點東西。
喝了口桌麵上已經快冷掉的咖啡,看也快到下班時間,打算再去保衛科一趟。
全是朋友,歐陽敏等人來公司這幾天,他一直也還沒抽出時間來請人吃頓飯。
起身,剛要叫新招的助理進來安排幾句,電話響了起來。
看是沈冰雲打的,韓東頭部暗自疼痛。
她每天都會至少有一個電話。
他這邊因為跟夏夢受傷,這些天,基本沒有再回過沈冰雲公寓。
猶豫著,拿起手機摁了接聽。
“冰雲,我等會要陪朋友吃飯。晚一會吧,我去找你。哪工作來著?”
沈冰雲搪塞報了個酒吧名字,而後道:“東哥,直接去公寓就行,我今兒休假。”靜寂了片刻,聲音略帶失望:“你跟夏夢不打算離婚了?”
韓東一貫坦然,此刻,罕見有了些遲疑:“見麵說吧。”
話音剛落,對麵沈冰雲掛了電話。
韓東垂下手臂,無奈發笑。
女人顯然是生氣了,不然從來沒這麼提前掛電話的先例。
可歉疚歸歉疚,韓東也無可奈何。
他做不到對沈冰雲置之不理,又哪能做到拋開夏夢。
幾天前,或許還能下某些決心。
在夏夢受傷,兩人相處方式上的改變之後,根本就讓韓東不再能夠輕易決絕斷開。
另一邊的沈冰雲比他更為煩躁。
一方麵來自工作,她因為股權質押貸款的事,牽扯到了陳彥豐。不得不賣他個人情,繼續瞞著韓東管理小銀河,脫不開身。另一方麵就是來自於跟韓東的感情。
這人,整整好些天沒再來主動找過她。
不跟她在一塊,肯定就在陪著夏夢。
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們兩人的關係又有所變化。
從來都沒有幻想過可以跟韓東真有結婚那麼一天,隻鬱悶是難免的,悶到這幾天心口發慌,工作都沒狀態。
她就想不通了,男人怎麼就離不開那個女人。
斷斷續續了幾次,皆回到原點。
以他的智慧,難不成到現在還看不穿,他跟夏夢根本就不可能有結果。
她了解韓東,接觸過夏夢。
完全不認為短暫的關係好轉意味著以後。
那個女人,哪怕裝的再通情達理,也掩蓋不住功利心過於濃重的缺點。
而韓東,恰恰屬於最不功利的那種,這是價值觀上的分歧。
氣惱著,陳彥豐電話打進了手機,她強壓念頭,接起來叫了聲陳叔。
那場魏海龍對她下藥的事以後,沈冰雲對於陳彥豐就多了戒心。這次如果不是為了韓東必須求到他,她是絕對不願意跟小銀河再打任何交道。
陳彥豐依舊樂嗬嗬的:“冰雲,小銀河賬麵上還有多少錢來著?你明天記得找財務簽個字,我需要挪用一些。”
沈冰雲勉強道:“陳叔,三天前你才挪走了一批。賬上現在剩下的應該隻夠酒水采購以及下月員工的工資了……”
陳彥豐不緊不慢:“放寬心,我難不成還能讓小銀河連運營的資金都沒有麼。隻用一天,後天我讓小峰加倍打回到公司賬上。”
沈冰雲沉默,她並不傻,陳彥豐近期接連頻繁的進行資金騰挪,讓她不得不考慮一件事,他在洗錢。
陳彥豐久等不到回應,聲音轉淡:“冰雲,有困難嗎?”
“沒,沒有。”
“這就好。”
沈冰雲放下手機,雙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麵部。
她真後悔,沒有聽韓東的早些跟小銀河擺脫關係。
可現在,一切都遲了。
或者說從她做小銀河法人那一天開始,她就陷入了一個無底深淵。那筆貸款,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讓她徹徹底底的沒了最後抽身的機會。
她現在唯一的僥幸就是陳彥豐千萬不要出事,那筆給韓東的貸款也千萬不要出現任何問題。
不然她就不是在幫韓東,而是害他,這是她最接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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