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一上午的時間就此溜走。
下午,韓東陪沈冰雲逛了逛商場,在傍晚時分去見了鄭文卓。
有段時間沒再見過,除了著裝上西裝革履,比以前講究了些。其它基本沒有什麼明顯變化,仍然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兩人關係熟悉到不能再熟,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客套。
隨便聊著,找了家茶館,韓東往杯子裡添了些水,主動道:“前兩天歐陽聯係過我。”
鄭文卓端起來抿了一口:“道不同,他不樂意留下幫忙,我也沒辦法。”
韓東看著他:“彆這麼說,人各有誌,歐陽確實不適合留在工作室。”
“跟他聊過,歐陽跟孫冕他們都準備去投靠你。東子,我挺納悶的,你說東勝現在精力基本都在安保器材上,難不成他們幾個去找你跑業務?”
“我有安排,前陣子保衛科不解散了麼,準備找時間重組一下。歐陽雖然腿腳不便,但這方麵勝任個管理還是沒問題的。”
鄭文卓翻了個白眼:“你這是挖人挖到兄弟這來了。”
韓東笑道:“我挖的是自己人,工作室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這話有道理。”
聊著,韓東斟酌著問:“歐陽說現在老賊頭工作室準備改名字,要改成什麼?”
提到自己一手經營的工作室,鄭文卓起了興致:“暫時還沒想好,有那麼幾個名字備用。東子,要不你拿個主意,看看換成什麼合適。”
說著,把準備的公司名一股腦報了出來。
韓東越聽越覺不對。
工作室成立之初的發展方向是朝**發展的,可鄭文卓準備的公司名卻跟偵探沒有任何關係。多半是一些金融,鼎盛之類的詞兒。一聽,就屬於那種有針對性的。
聯想到歐陽敏說工作室最近的主業務,韓東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把話挑明:“文卓,你做催收跟討債這行業是沒問題的。但是,首要注意的就是手段跟分寸……如你上次因為討債將人腿給打折,這個,有點過了,也容易給人把柄。”
“現在看是挺順利的,可照你這麼做下去,公司根本沒辦法經曆任何變故。弄不好,甚至可能會吃牢飯。我說這些可能不太好聽,但你必須得聽。”
鄭文卓左耳進右耳出,大大咧咧轉移話題:“東子,眼看也要到年底了,你猜你今年的分紅有多少?”
看韓東不問,他補充道:“接近六百萬,這還是在大批資金挪用發展後的數字,不然至少還要再翻兩番。你說,要照你之前的做事原則,短時間哪來那麼多錢。至於打斷那個老賴的腿,我也不是故意的,真就隨便踢了他一腳,結果人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還有東子,我下一步準備等時機借殼上市。真順利的話,咱們哥倆,在三年內都會成為貨真價實的億萬富翁。”
韓東有自知之明,看他完全不考慮自己說的那些,隨即打住。
他或許是對的,也確實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有天份,有經驗。
看了看時間:“懶得管你,改天你把授權書拿來,我簽字畫押。以後工作室你一個人說了算,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鄭文卓笑:“這才對嘛。放著錢不賺去講什麼原則,多沒勁。不聊這些有分歧的,服務員,拿**白酒過來。”
韓東又陪著他喝了一杯,因惦記著小銀河的事,先走了一步。
他在臨安答應鐘思影要幫她暗中查一下小銀河,作為交換條件,省軍區那邊會采購東勝一批器材。
既然確定了,就由不得怠慢。
何況出於替沈冰雲考慮,韓東也有心把小銀河的貓膩全挖出來。
……
入夜的小銀河是天堂,是附近眼下最炙手可熱的夜場,沒有之一。其風頭,甚至蓋過了銀河本身。
這倒也很容易理解,銀河的經營相對單一。小銀河則容納極廣,包攬了洗浴,酒吧,,等等時下熱門的娛樂行業。
沈冰雲這會正在串場。
她工作複雜,從一樓到四樓,全部一手抓。應對客人,協調矛盾,人員分配……等等。
隻是,最近兩天她明顯感覺到了些不對。
底下的員工沒有剛開始那麼好管了,往往她安排下去,陰奉陽違者多,甚至有的人裝聽不到。
一個兩個這樣可以當他們是刺頭,十個八個這樣,由不得她不深想。
她是小銀河的總負責人,可是,哪怕法人是她。實則,底下人還都是聽陳彥豐的……有這種局麵,顯是陳彥豐有所表示。
苦悶無人可說。
她始終當陳彥豐是個值得尊敬的長輩,感激他的提攜和照顧。
壓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無意得罪了他,那份親切感在近期的兩次碰麵中,她幾乎不再感覺的到。
助理劉小峰迎麵走來,見到沈冰雲,伸手擋住了她去路:“沈總,上次你貿然闖進包廂驚擾到魏先生他們,陳總已經很生氣。今天魏先生在,彆上去了吧。”
沈冰雲看著眼前反客為主的助理,不禁奇怪到底是才是小銀河的經理和法人。
她尊敬陳彥豐才會處處給他的人留麵子,如今連他手底下隨便的一個人,都敢得寸進尺,視自己為無物。
“小劉,我要去哪,用不著你來教我吧。”
劉小峰不陰不陽:“這陳總交代下來的,您不如給打個電話,彆為難我們這些小人物。”
“電話我會打,現在。麻煩你滾開!”
帶了怒意,沈冰雲拉著劉小峰衣袖將人扯到了一旁,大步去往三樓。
她再尊敬陳彥豐,也不可能聽之任之。
韓東說過小銀河不乾淨,她至少要知道到底哪裡不乾淨。尋常她一直在仔細觀察,除了那幫來自海城的神秘人士,彆無其它反常。
她沒看到,被她拉到一旁的劉小峰眼中一閃而過的寒意。但剛跟鄭文卓分開,進來找沈冰雲的韓東發現了。
他緊走一步道:“冰雲,你不說樓上有洗浴中心麼。身體不太舒服,幫我找個按摩技師。”
沈冰雲怔然,旋即驚喜:“東哥,你來了。”
韓東微微點頭,牽著她去往電梯方向。待進去電梯,他才開口道:“傻不傻,這麼冒失的過去,萬一張慶那幫人真有貓膩,你是存心不要性命了。”
“沒這麼嚴重吧!”
“比你想的嚴重,暫時的,你彆再管張慶他們的任何事情。”
看他嚴肅,沈冰雲非但不怕,反笑著攬住了他胳膊:“東哥,你關心我啊。”
“不然我來這乾嘛,真稀罕你這地兒?”
“你當然不喜歡這裡,我知道。”
韓東順手在她細腰上拍了拍:“以後切記,所看到的任何事,任何不尋常之處,當看不到。隻跟我一個人說就行,彆對其它人講。”
“嗯,最近經常過來幾個人,奇奇怪怪,每次進包廂門口都有放哨的……是陳叔的朋友。”
“哪裡人。”
“好像是海城那邊挺有名氣的人物?”
“海城。”
韓東聽到這個熟悉的地名,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這實在是個很容易讓人一聽名字就聯想到毒品的城市,而且,白雅蘭現在人就在海城。
他隱約像是抓到了什麼東西,一閃而逝,又抓不牢靠。
白雅蘭追的案子,鐘思影在查的案子,以及這家小銀河跟陳彥豐本人,是否都有所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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