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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仍在回味著韓東剛才說過的那句話。
劫匪,槍聲,以及他如此奇怪的狀態。
再打回去提示已經是關機。
她激靈一下,迅速從床上起身穿衣,朝著韓東所在的通河鎮趕去。
無因由的恐懼,讓人窒息。
她欠韓東的太多,剛起心思要去還,卻碰到這種變故。
車速已經很快,卻仍舊是顯的太慢。
公路,一眼看不到儘頭。
無力焦躁感,壓抑的人幾乎要瘋掉。
他萬一出事,自己怎麼辦?怎麼跟韓叔叔說?怎麼把那句沒來得及說的話告訴他……
她無疑也是幸運的,在還有希望挽回的時刻,韓東還在身邊。
如今,卻越來越遙遠。
麵子真沒想象中那麼重要,她覺得此刻韓東隻要在她麵前。自己將會毫不猶豫的撲到他懷裡,把她想說而來不及說的那些話,一股腦的說給他聽。
可是,還來得及麼?
濃濃的悔意讓她眼眶模糊起來。
彆出事,千萬彆出事!!
……
山裡繁密,韓東在進去五分鐘左右,停了下來。
不是不願再去追趕,而是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肩頭的傷勢,讓他出現了眩暈感。
他自己的身體也遠沒有他估計的如此強悍。
一切早就是過去式了。
甚至現在伍雲奎出現在他麵前,他都未必有計可施。
三分鐘。
夠一個人跑出很遠,但距離是有限的。
就算是世界級的長跑冠軍,也不可能在三分鐘跑出三公裡的路程。
所以,韓東在追趕路線對的情況下,估計其就在兩公裡範圍之內。他相信就算是警察不能最快速度趕來,來自榮耀利劍的那群特種兵也會趕到這裡。
他能做的已經全部完成,剩下的隻是鳴槍等待。
肩頭,此刻,頻繁的劇痛才不斷傳來。
低頭看了一眼,子彈幾乎沒入肩胛骨之內,右臂麻木的快沒知覺。
這顆子彈,若非身前歹徒卸了大半衝擊力,近距離下能輕而易舉貫穿他整個肩頭。
額頭上有冷汗,韓東臉色蒼白,坐姿搖晃欲墜。
好在,也就三五分鐘時間,狗吠聲以及雜亂的動靜隨之傳來。
他鼓足力氣起身,迎上前去。
看到了全副武裝的皮文彬,從胸章上也判斷出了對方的來曆。十幾個人,以及幾個帶著警犬的警察。
“東哥!”
皮文彬匆促上前,注意到了他指縫間不間斷湧出來的鮮血。
韓東示意沒事,眼睛徑直放在了為首穿著軍裝,氣勢凜然的鐘思影身上:“對方逃走的路線是六點鐘方向,目前至少跑出去了三公裡多……警犬起到的作用不大,反而會耽誤行程……”
鐘思影畢業於西點軍校,自然懂他話裡的意思。
山林,叢林這種環境,一旦進入,方向感就會完全喪失。
這種狀況下,有那麼幾種判斷方向的方式。
最直接的,就是根據風,星月,電子指南,亦或者導航……
鐘思影在判斷力跟時間皆不足的情況下,隻能選擇依照韓東的提醒。這人,追到這兒,總不是故意做無用功!
有點冒險,因一旦猜錯,可能會追丟犯罪分子。
但是,相比起來靠警犬行進,更不可行。
反偵察經驗豐富的犯罪分子,至少有十多種方法湧來迷惑警犬敏銳的嗅覺。
所以長距離靠警犬追蹤,最蠢。
更重要的,這座山連貫著三個城市,圍堵根本不現實。
“文彬,送他去醫院。其它人分成兩組,一旦碰到犯罪分子,就地擊斃!”
“出發!!”
鐘思影令下,人員自發分為兩個陣營,呈弧形沒入山裡更深處,直接行進。
韓東悄然歎了口氣,到底能不能擊斃或者抓捕伍雲奎,隻有把希望全部寄托給這群特種兵。
至於他自己,儘人事,聽天命。儘全力的情況下,他可以承擔任何的落差。
皮文彬看韓東狀態不對,半點不敢耽擱時間。隨即把人背起來,大步往外趕。
一路上,生怕韓東會昏迷過去,邊急促趕路,邊打岔絮絮叨叨。
時間,好像回到了上京軍區訓練的過程中。
當時,韓東是紫荊花特種兵賽事的副教,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其實是高高在上的。
主教官是個軍銜少將,冷冰冰的家夥,拿參與集訓的人壓根不當人看,趾高氣揚。
皮文彬一次忍無可忍,頂撞起來。
若非韓東從中說情,彆說參與紫荊花特種兵大賽拿名次,他當即就會被遣送回榮耀利劍。
也是因此,皮文彬正式認識的韓東,這個平時並沒太放心上的副教官。
尤為讓人好奇的是,那個成天擺著副臭臉的主教,對韓東的話卻幾乎言聽計從。
明眼人全看得出來,這就是個混資曆的家夥,保不準是誰給安排到這種重要賽事裡的。
也是因為好奇一個少將竟然對一個團級乾部客套有加,他開始私底下主動的接觸,打聽。
後來才知道,韓東曾拿到過紫荊花特種格鬥大賽的冠軍,是上京軍區找某部門借來負責訓練的人。因資質不夠,軍方便弄了一個虛職人員壓陣,也就是那個所有參訓人員都神煩的總教官。
隨著訓練加深,皮文彬對韓東也從一開始的好奇轉為崇拜。
應該說那一批學員極少有不對他心服口服的,所有的訓練科目,信手拈來。完成度堪稱教科書般的存在……
後來韓東退役回到東陽。
皮文彬剛聽說的時候覺得極度不真實。
這怎麼可能,部隊怎麼會允許他這種人退役,開玩笑吧!
可事實就是事實,想不通也是事實。
念及那段最充實,榮譽感最濃的部隊生涯,皮文彬熱淚盈眶:“東哥,我這次來本來是想手刃一幫不法分子的。因為你,鐘思影那賤女人連我追敵的資格都給取消了。萬一立了功,你兄弟我一點邊都沾不上……”
“還有,鐘思影那個賤女人驕傲的跟孔雀差不多,成天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我還打算事後組織一場友誼賽,讓你幫我好好教教她,什麼才是真正的玩槍……”
韓東笑了笑:“彆廢話了成麼,我又不是即將去找閻王爺報道。”
皮文彬嘿嘿直樂,滿口的白牙閃爍:“東哥,我上次都沒機會跟嫂子好好聊聊。你回頭肯定得再幫我約一下,看嫂子有沒有妹妹閨蜜啥的,給我介紹介紹……”
韓東徑直應道:“沒問題。”
視線有了些重影,可也看到了不遠處林立,閃爍著霓虹的高樓。
他終究還是從壓得人喘息不得的叢林中退了出來。
再去看,深邃的黑暗就如吃人不吐骨頭的凶神惡煞。
他意識到自己這次傷愈後,可能要經過一陣子的鍛煉了。
居安思危。
人在門前坐,卻也要防著禍從天上來。
此次事件,若是巔峰狀態的他,本不至如此凶險。如今卻是差點連人都耽擱在山林之中。
皮文彬等人晚到,亦或者是伍雲奎回擊,意外都可能隨時發生。
好在,最終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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