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歆的舉止，給唐瑞逗樂了。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心裡想的是世上怎會有這麼可愛的女人！
“奇怪。”沈琬歆沒有注意到唐瑞帶著寵溺的微笑，站直身子喃喃念到。
“剛才明明就有呀…”
“到底什麼氣味？”唐瑞納悶著問。
“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沈琬歆蹙起黛眉：“反正是很特彆的氣味。”
她冥思苦想好久，卻一籌莫展。
“算了…”她搖了搖頭，暫時放棄，轉頭一看發現唐瑞開始了。
男人湊得很近，也在聞個不停。
“你乾嘛呀？”沈琬歆感受到男人的溫熱的鼻息，有點害羞。
“像個變態一樣！”
“咳…”唐瑞差點嗆到，這麼雙標的嘛？！隻許州官放火呀？！
沈琬歆似乎想起了一點什麼。
但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她將記憶中的畫麵當成了一場夢境。
唐瑞不想逼她回憶。
想得起來最好，記不起也無所謂。
在原地逗留了一會兒，兩人接著往前走。
金虹小區是片很大的居住區，多年之前這兒也是非常熱鬨的。
如今卻是日漸蕭條。
漫步走過居民區，兩人來到一處很開闊的場地。
“這個爛尾工程果然還在…”唐瑞指向前方，笑著向女人解釋。
多年前。
開發商盤下兩人現在站著的這塊地，打算將它開發成一個大型遊樂園。
然而工程進行到半途，不知何故被緊急叫停。
“這麼大一塊地，就這樣荒廢了？”沈琬歆有些震驚地望過去。
時近傍晚。
天邊的斜陽為世間萬物籠上一層橙紅色的光暈。
未建成的樂園裡，尚未完工的一座座建築在黯淡光輝下儘顯蒼涼。
“看到前麵那幢樓了嗎？”唐瑞輕柔的聲音，在沈琬歆耳邊響起。
望過去時。
沈琬歆感覺腦海裡莫名掠過了些什麼，一瞬即逝。
她沉默著跟在男人身後，在這座無人的樂園裡靜靜漫步。
沈琬歆確信自己沒有來過這裡，也未去過任何一座相似的樂園。
但是這裡…
卻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無人樂園裡逛了一會兒，天色更暗了。
唐瑞拉著她的小手，走向他之前提到的那幢像是已峻工的建築。
望著空洞的大門，沈琬歆忽然有些緊張：“不，不要過去了吧？”
夕陽餘暉下的樂園，安靜得滲人。
仿佛整片天地之間都隻剩下他們兩個。
室內的幽暗讓沈琬歆感覺很不安，因此她緊緊抓住了唐瑞的手。
“怎麼啦？”唐瑞溫柔地看向她，輕聲道：“感覺不舒服？”
沈琬歆輕輕咬唇。
她忽地驚覺，自己好像變成一個看什麼都感到害怕的膽小鬼。
她連忙甩甩頭。
與唐瑞扣在一起的小手，緊了緊。
同時她還不自覺往唐瑞身上貼了貼，似乎離男人越近越有安全感。
穿過建築物大門，他們來到很空曠的室內。
這裡原本可能會被當作樂園的接待廳，不僅占地大而且頂很高。
沈琬歆仰起頭，望向還未做封閉的天花板。
室內的光線有些昏暗，粗糙的毛坯牆麵使得空間有些壓迫感。
她東張西望不停。
腳步卻是跟隨唐瑞，朝裡麵走去。
“老婆，來看看這裡…”走在前麵的唐瑞忽然停下來，沈琬歆因為沒留神撞到他背上。
她一臉疑惑地順唐瑞手指方向看過去。
“是誰在牆上畫了幾個小人兒？”她詫異地抬起頭，向唐瑞問。
唐瑞笑了笑，不說話。
“你畫的？”沈琬歆一下子就猜到了。
“不愧是你，一下子就猜到了！”唐瑞指著那幅塗鴉畫，介紹道：“最大的是我…”
兩人麵前那麵牆，用白色的顏料塗了一層漆。
如今已有十多年過去，刻在上麵的塗鴉已經很模糊。
沈琬歆仔細辨認，才看到唐瑞口中所說的那個“最大的小人兒”…
刻下塗鴉畫的家夥，畫功明顯不怎麼樣。
一個潦草的圓代表腦袋，四肢身體都用線條表達，活脫脫的火柴人。
唐瑞指向的火柴小人，是所有火柴人裡體型最大的。
“因為我當時是小夥伴當中的老大嘛，肯定會大一點…”
“被我拉著手的這個小人，本來還有兩條辮子…但是現在看不到了。”
“她是頌宜妹妹…”
“這個小人是住在頌宜妹妹隔壁的小孩，她叫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這個是…”唐瑞一一介紹著。
“這個呢？！”沈琬歆忽地開口，手指著一個站在最邊上的小人。
唐瑞微微一笑。
很想告訴她，這個是你。
但是她記憶還沒有恢複過來，她也許隻會把這句話當作玩笑。
“她？”唐瑞笑道：“她就是那個我之前曾提過的小女孩呀。”
“她膽子很小的…”
“出來玩也不愛說話。”
“我當時其實不怎麼喜歡她，因為她很容易被嚇到，特彆愛哭。”
“但誰叫我講義氣呢？！”
“我告訴她，今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可以找我，我一定能保護她。”
“每次來這兒來捉迷藏…”
“她都會嚇個半死——因為她膽子小，很怕黑，不敢跟彆人分開。”
“後來她一直粘著我…”唐瑞邊講述過去，邊仔細觀察沈琬歆。
她像是聽入迷了。
美眸之中，湧現片片迷茫。
並不是第一次對她說起這件事。
但她上次的反應，顯然沒有今天強烈。
見她像是陷入了回憶，唐瑞暫時收住聲音。
良久後，沈琬歆回神，一副如夢初醒的狀態。
“你剛才怎麼了？！”唐瑞不動聲色問了一句，想試試她的反應。
沈琬歆一臉迷茫之色。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有些煩躁地搖搖頭：“今天特彆容易走神。”
唐瑞臉色微微一僵。
將她帶回這裡，目的是嘗試激起她的回憶。
效果倒是有一些，但這種程度顯然不怎麼夠。
“可能累了？！”唐瑞輕聲問了一句，隨後說：“要不先回去？”
強迫她回憶，可能會適得其反。
唐瑞對此其實並不著急，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反正兩人早已定下一生的約定，能否想起來對他而言不算重要。
重要的是…
她一直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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