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色的喜袍送去容宴的府上,皇帝陛下指婚,容宴很快就要和嚴雅成婚了
容宴看著鋪在床上的這兩件紅色的喜袍,眉頭微微皺起。
臉上並沒有露出新郎官該有的喜悅
這些喜袍上麵,圖案和花紋都繁複精致。
在領邊、袖邊、大襟邊、腰部和下擺部位分彆鑲邊或繡有裝飾圖案,采用印金、刺繡和彩繪。
簡直可以說是精妙絕倫。
畢竟是皇子成親,不管是什麼,都是宮裡的最高規格。
旁邊的太監都在那給容宴介紹道:“這喜袍,是宮裡兩百位繡娘,耗時一個多月的時間,精心縫製出來的。
嚴小姐的那件就更誇張了”
聽著這些人在自己的旁邊滔滔不絕,看著周圍不停的有人過來道賀。
容宴的心裡隻有說不清的煩躁。
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隻有難以言喻的慌亂。
心神不寧
確切的說,從昨天開始就已經心神不寧
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看著自己床上的那件大紅喜袍,容宴更是感覺到莫名的慌亂。
他明明很快就要成為新郎官,很快就會有屬於自己的妻子
明明他也在自己的心裡發過誓,再也不會去想那個人了。
可是現在看著這件衣服,他的腦子裡竟然全部都是白鈺穿著喜袍,在自己的麵前笑意盈盈的樣子
白鈺的那件喜袍,比起床上的這兩件喜袍,簡直可以用破布來形容。
除了是紅色的之外,上麵哪裡有什麼精美繁複的花紋?
更不要說繡工了,根本什麼都沒有
可是白鈺穿著它的樣時,卻說不出的開心。
就好像穿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他還曾經含情脈脈的穿著它,叫著自己“夫君”
容宴的心裡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但是他已經很努力的把這股不舒服給壓了下去。
他在自己的心裡告訴自己。
白鈺都已經走了,那個不識時務的家夥,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呢?
自己一味的想他做什麼?
容宴心情不爽的看著眼前的人,有些不舒服的咳了一聲。
這些天,天氣轉冷,容宴有些咳嗽。
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從來都不是那種過於嬌縱的人,這種輕微的咳嗽他自己也不會在意。
可是現在所有的人都圍在嚴雅的周圍,向她道喜。
嚴雅也看著自己的那件喜袍,完全沒有注意到容宴。
容宴莫名的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之前和白鈺在一起的時候,白鈺最是關心他的身體,不要說咳嗽一聲了,哪怕他的眉毛微微皺起,白鈺都能敏感的感覺到
容宴還曾經問過白鈺。
問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在意?
白鈺便笑眯眯的告訴他,那是因為愛啊!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總是忍不住看著你,你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會關注
你開心或是不開心我都知道。
所以,你有什麼不舒服,我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那個時候,容宴覺得
白鈺說的話,矯情的不得了。
可是現在
他竟像是被傳染了似的。
自己也變得矯情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不過就是咳嗽了幾聲,沒有人注意,就沒有人注意罷了。
他為什麼竟然會覺得自己的心臟這麼的空蕩蕩呢
腦子裡麵全部都是那個人。
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從自己的腦子裡摘除乾淨。
容宴難受的呼吸了幾下,沒有再去管屋子裡的人,大步往門外走去
容宴在心裡告訴自己。
不去想他!
不要再想他了!
騙人的
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謊言。
白鈺之前對著他說出那麼多甜言蜜語。
不停的對著他說,他愛他。
可是最後,還不是把自己拋下,一個人走了?
自己都給過他那麼多次機會了。
他犯了那麼多的錯誤。
知道自己是皇子,才故意對自己好。
在自己的麵前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戲。
自己都已經原諒他了。
可是這家夥居然還是走了!
像白鈺這樣無情無義的家夥,自己還要去想他乾什麼?
應該讓他要多遠滾多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才好!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太醫跑到了容宴的麵前,一下子跪了下來。
“三皇子,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的徒兒吧。
姚淳拿走血參的時候,並不知道嚴小姐也要那東西,否則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拿嚴小姐的東西啊。”
眼前的這位老太醫是姚淳的師傅。
姚淳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便直接被嚴雅派人給抓了起來。
嚴雅現在已經是容宴未過門的妻子,容宴手下的人,自然每一個都把她當成新的主子。
所以嚴雅一句話,他們便直接把姚淳抓了起來。
容宴自白鈺走後,便沒有再管過那件事情,所以竟拖了這麼久……
此刻忽然聽到老太醫提到姚淳,容宴的臉色又變的有些難看。
明明之前才想過不要再理會和白鈺有關的一切。
可是現在他卻忍不住的想,他倒是想要看看姚淳會怎麼說?
這白鈺到底是怎麼樣蠱惑一個太醫的!
容宴看到姚淳的時候,姚淳的臉色簡直說不出的急切。
他見到容宴時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給自己求情,而是對著容宴說道:“三皇子,那血參呢?”
姚淳被關起來之後,日思夜想,他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白鈺?
這幾天的時間,竟真的被他想出來了!
隻是,這種治療方法,必須要用那血參作為藥引,所以他看見容宴的第一反應,便是對著他問血參的事情。
容宴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之前看姚淳不爽,就是因為他和白鈺交往過密。
現在姚淳竟然還心心念念著那血參。
容宴在想:他是不是還在遺憾,沒有幫白鈺將那血參盜取出去?
這個罪臣,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倒也罷了。
竟然還念著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
容宴有些不悅的說道:
“那血參
早就已經被本宮賜給嚴雅了。現在那已經被嚴雅拿去補身子了。”
“您說什麼?”
姚淳原本眼睛裡還滿是希望,他一直在為自己竟然能想出白鈺的治療方法感到慶幸。
他從未想過自己進真的能想出治療白鈺疾病的方法。
可是現在他聽見容宴說的話,姚淳隻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墜入穀底!
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
姚淳對於白鈺並沒有不該有的情愫。
他隻是同情白鈺。
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白鈺明明那麼深愛容宴,深愛到為了他的腿,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可是卻遭到這樣的待遇。
現在就連唯一能夠治療白鈺的血參都已經沒有了。
白鈺豈不是……
沒救了……
姚淳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三皇子,腦子裡全部都是白鈺有些倔強的身影。
白鈺和姚淳聊天的時候,曾經說過他的觀點。
他說:“他想要的是,一心一意的愛情。”
姚淳雖為古人,但是卻也讚同白鈺的話。
他想,白鈺那麼堅決的想要離開,也是因為太愛容宴,才會不願看著他娶彆人吧……
卻沒有想到,就是這樣離開,竟讓他連命都沒了……
姚淳有些僵硬的說道:
“三皇子,您可知道,白鈺生了病……”
他的病已經病入膏肓,他根本就已經活不久了!
老太醫聽到自己的徒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連忙開口阻攔。
“其實這種病也不算是什麼難治的病
如果在發病之前,有多一點的藥材調養的話,其實是很容易好的。”
姚淳聽著自己師傅的話,極其諷刺的笑了出來。
師傅的想法他怎能不懂?
白鈺的命牽連到他們的命,白鈺死了,他們大家全部都要死。
所以太醫院的太醫沒有一個人願意說出白鈺真正的病症。
可是……
可是現在,他明明已經想出治療白鈺的方法了啊!
白鈺原本可以不死的!
姚淳從未感覺到這麼的悲哀。
明明可以拯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亡。
姚淳對著容宴極其諷刺的說道:
“是啊!白鈺的病卻是是很容易調理好的。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錯過了他調理身體的最好時機。把所有的藥材用來給另外一個人治療他的腿傷。
後來,就算有金山銀山,也治不好他的病了!”
姚淳的話,讓容宴心中驟然一緊。
什麼叫做治不好了?
白鈺不是隻有外傷嗎?
他的外傷不是已經好了嗎?
可是……
容宴忽然想到白鈺離開前,那消瘦不堪的身體。
心裡瞬間充滿了慌亂。
他一下子揪住了姚淳的衣領,對著他大聲的吼道: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啊?
不就是白鈺沒救了嗎?
姚淳抬起頭,一動不動的看著容宴。
“三皇子,您可知道……
我被囚禁在這地牢之中時,想的最多
的是什麼嗎?
我在想,我要怎麼去救那個傻瓜的命?
那個傻瓜,為了救治您的腿,把唯一能夠改善身體的藥材都給您了。
所以到最後,他的身體才會那樣的衰竭。
我在這裡日思夜想,終於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
我可以用血參作為藥引,來治好他的病。
可是卻沒有想到……”
姚淳說著說著竟一下子笑了起來。
可是他的笑裡卻沒有一絲喜意,有的隻是無窮無儘的悲涼。
“卻沒有想到這血參,居然就這樣輕易的沒了。
三皇子,這東西對於嚴小姐來說,不過是一味補藥。
可是對於白鈺來說,卻是他的命啊!
現在您把他唯一能夠活下來的機會,都給剝奪掉了。
您可真的是恨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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