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並不起眼的舊宅裡,半夏抱著熟睡的寶姝,膽戰心驚地坐在椅子上。
她明明是去找小姐的,可半道上忽然衝過來一夥兒人,把馬車圍住了,清霜為了掩護她們,自己與那夥人交起手來。
她抱著寶姝跑啊跑,不曾想又遇到了第二夥人,然後就被帶來了這裡。
她不知他們要做什麼,但她隱約聽到與小姐有關。
“老高,七公子說,把人放了。”
“全放了?”
“不然呢,隻放那個小的,你指望她自個兒走回去呢!”
門外響起兩個男人的談話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了,一個蒙麵人對半夏說道:“走吧。”
半夏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二人,抱緊寶姝,害怕地朝門外挪步。
見二人果真沒有阻攔,她趕緊加快了步子。
雖不知他們為何會放了她與寶姝,可眼下並不是思慮這些的時候。
她得趕緊回都督府。
可誰也沒料到的是,半夏剛抱著寶姝跑到門口,便與帶著護衛的荀煜不期而遇。
此時大雨已經停歇,街道上彌漫著寒濕的秋意。
荀煜穿著銀色鬥篷,眉目如玉,神色卻分外冷冽。
他去過都督府,半夏一眼認出了他,眼底閃過極強的驚詫。
而他自然也認出了寶姝與半夏。
寶姝睡得呼呼的,臉頰上沒有淚痕,不知是一直未醒,還是醒過了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小兒無懼。
“把人帶走。”
荀煜下令。
他身後的護衛立即將半夏團團圍住。
半夏花容失色,抱緊了寶姝道:“你們不是說要放我們走的嗎?”
這時,院子裡走出了幾個蒙麵人。
被喚作老高的蒙麵人對荀煜行了一禮:“三公子,七公子說了放人的。”
荀煜冷聲道:“他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在老高心裡,自然兩個都是。
不同的是,荀煜是相國的親兒子,而七公子是相國的義子。
老高對荀煜道:“三公子,小的也是聽命行事,今晚必須放她們走。”
荀煜冷漠地說道:“你這麼和我說話,不怕我殺了你嗎?”
老高拱手道:“三公子要小人的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可小的奉相國之命,聽從七公子的差遣,小的隻要還有命在,就不能違抗七公子的命令。”
荀煜冷冷地說道:“你在拿我爹壓我?”
半夏驚恐地往後退了退。
她第一次親眼見到荀煜有如此盛氣淩人的一麵,虧他在外總是表現得衣冠楚楚。
什麼是偽君子,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小的不敢。”
老高嘴上這麼說,卻沒有把半夏交出去的意思。
荀煜比了個手勢。
他的護衛立即拔出佩劍,指向了老高。
老高正色道:“三公子,得罪了。”
雙方交起了手來。
荀煜帶來的護衛人多勢眾,很快便將老高一行人圍住了。
半夏也摔了一跤。
一個護衛趁機搶走了她懷裡的孩子。
“寶姝小姐——”
半夏驚呼。
護衛一把將撲過來半夏推倒在地,抱著寶姝走到荀煜跟前:“三公子。”
荀煜睨了眼熟睡的孩子:“帶走。”
護衛:“是!”
荀煜上了馬車,寶姝也被抱上了馬車,就放在荀煜身旁。
荀煜是個養尊處優之人,哪怕是夜裡執行任務,也絕不委屈自己。
這輛足夠寬敞,軟榻足有半張床那麼大,鋪了柔軟的褥子與虎皮,能大大減少馬車的顛簸。
荀煜是不會允許一個低賤的護衛與自己同乘馬車的,是以,護衛放下寶姝後便出去騎馬了。
荀煜不再搭理那個小家夥。
小家夥翻了個身,拉了片褥子蓋住了自己的小肚皮。
荀煜一扭頭,好像哪裡怪怪的,可見小家夥睡得死死的,並未在意。
路過一條巷子時,馬車停下。
一個戴著鬥笠遮得嚴嚴實實的男子行至馬車旁,壓低了嗓音道:“公子,到手了。”
荀煜推開車窗。
男子遞給荀煜兩個錦盒:“上麵是給公子的孝敬,下麵是公子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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