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並不算長,很快的守衛便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透明的瓶子交到了曹真的手中。
“咦,這是……念祖之前所製的琉璃……哦不是玻璃瓶子?不過這一次的可要精美了許多啊……”
荀彧有些驚訝的看著曹真手中之物,喃喃出聲。
曹真點了點頭,道。
“荀叔好眼力,此物的確是平江侯的工坊所製,而這瓶中之物便是青州海鹽場所製之精鹽!”
說著,曹真上前,將玻璃瓶中雪白的細鹽分彆為在場之人在掌中倒了少許,隨後自己也倒入掌中一些,隨後仰頭倒入口中,末了還張開嘴,讓眾人看清其舌上正在融化的細鹽。
曹操等人見狀紛紛添食了一些,閉目細細品嘗了起來,隻是頃刻之後,曹操便睜開雙眼,驚喜道。
“的確是上好的精鹽,不過為何要用這上好的玻璃瓶子裝起來?”
眾人聞言也是好奇的看向曹真,等待著他的解釋。
曹真笑了笑,開口道。
“這便是侯爺所用之計了,魏公與諸位想必也清楚,上一次從許都運回來的那批玻璃器皿已經從世家手裡換取了不少好處吧?”
曹操微微點頭,荀彧開口道。
“的確如此,畢竟此物純淨無暇而又晶瑩剔透,何人不愛之?上一次那批東西可是使得不少世家用大量隱籍換取之,說起來這一手賞一手罰的謀算可是解決了不少隱患。”
曹真點了點頭,繼續道。
“這便是了,侯爺說了,這玻璃實際上造價低廉而製作簡單,本身就是需要在將來進行普及之物,若是不能用其創造出足夠的利潤那才是暴殄天物之舉,而這海鹽亦是如此,初見驚豔但實則普通,既然如此,不若用其再從世家賺取些好處才是正途,一則可以削弱世家的潛力,二則可以收攏資金以供國家之發展。”
眾人聽罷,荀彧與劉巴微笑著對視了一眼,顯然是已經明白了劉章的意思。
荀彧抬手示意,讓劉巴解釋一番,後者抱拳道。
“魏公,還有諸位,可知楚人買櫝還珠之典故?平江侯便是以此為謀。”
說著,劉巴指了指曹真手中的小瓶又指了指掌中餘下的精鹽,道。
“那便是櫝,而這便是珠,侯爺的意思是要將這精鹽之中品相最佳者灌入瓶中進行售賣,如此便可是欲櫝者得櫝欲珠者得珠,而無論是這珠還是這櫝,皆可為彼此增色,短期之內必使世家之人趨之若鶩!”
曹操等人皆露出恍然之色,曹真則直接抱拳道。
“多謝劉尚書解惑,況且此鹽比之岩鹽來說毫無毒性,又兼味道鮮美,無澀無苦,堪稱佳品,前三載以產量為由高價售賣之,齊利何止千倍?”
說著,曹真又向著曹洪抱拳一禮,道。
“叔父,如此可還覺得侯爺許叔父之補償薄乎?”
曹洪也是明白人,尤其是對於金錢的敏感程度怎會不明白這利潤究竟有多大?不過他眼珠滴溜一轉,訕笑道。
“讓侯爺費心了,隻是這三年時間是不是短了些,能不能再延長一點……”
曹操聞言直接瞪了他一眼,正色道。
“胡鬨,需知私販鹽鐵可是重罪,你曹洪難不成還想要挑戰大漢律法不成!”
曹洪聞言心下頓時一涼,此刻恨不得扇自己個嘴巴,好嘛,這是貪過頭了啊,自家兄長這一開口,這三年的利也沒了啊……
不過沒等曹洪表態,曹真卻是率先開口道。
“魏公,此事侯爺也有過顧慮,不過侯爺說了,這海鹽之法可以叔父之名貫之,此舉也是為了從事新學之人定下一個章程,如馬鈞那般晉爵賞賜不但麻煩且許利不均,不若以叔父之名開上一個先例,後世也可尋章遵歸。”
荀彧點頭道。
“魏公,此事某覺得可行,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劉章所立新學如今已然初見成效,以利誘之必可使那些有能為之人奮勇爭先,如此百業開泰,或才是使我國祚長存之基也!”
曹操聞言沉默了良久開口道。
“的確可行,不過此事卻要將如何核查獻策創法之人的真偽整理成規,否則一如那殺良冒功之事必然不會是少數,需知重賞之下雖有勇夫,但財帛亦可奪人心魄也!”
“魏公教訓的是,此事一旦展開,我等便撰寫相關律法,務必不使魏公所慮之事影響大局!”
“嗯,此規便由你尚書屬擬定,待到法規撰寫完成之後送與孤親自核準!”
“喏!”
曹操見荀彧與劉巴領命,這才看向曹洪道。
“行了,說好三年那就三年,子廉得了利可莫要再揪著之前的事不放了,說起來你這還欠了念祖一份,要知道萬貫家財易得,青史留名之機卻是難覓,念祖將製鹽之法的功績算在了你的頭上,便是到了千百年之後你也會是史書上留名之人呐,這可是多少飽學之士畢生難求的名望……”
曹洪聞言表情變的嚴肅了起來,抱拳道。
“魏公,臣弟醒得,待到得暇之時,某必攜厚禮登門答謝!”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算了吧,你那所謂的厚禮念祖未必看得上,皆是些俗物罷了。”
曹操搖了搖頭,顯然對曹洪的回答有些不在意。
曹洪聞言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道。
“要不我送些……額……美姬?”
“嗯?”
“那些西域美姬就很不錯,某保證,必會讓念祖滿意!”
曹操看著曹洪那張有些猥瑣的臉,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怒道。
“你是嫌念祖的家中不夠亂還是想要害了他?送美姬過去,虧你想得出來!孤的女兒們還都未曾與之圓房,你還要弄些個狐媚子去禍害孤的佳婿!孤看你這就是恩將仇報!”
曹洪耷拉著腦袋抱拳道。
“弟弟失言,還請兄長見諒,不過如何報答此恩,我的確沒有頭緒啊,要不您給出個主意?我曹洪絕無二話!”
曹操聞言也是一愣,彆說曹洪如何報恩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賞賜劉章些什麼,為何要讓曹洪去答謝,這不是也想要來個觸類旁通麼……
可現在,這皮球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腳下,你說這事鬨得尷不尷尬?
不過好在曹操還有個好兒子,一直仔細聆聽著的曹衝在這時開口了。
“叔父莫急,其實我卻有個想法,叔父不妨聽上一聽……”
曹洪聞言忙轉身施禮道。
“世子請講。”
曹衝回禮,開口道。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貧苦,人之大惡存焉。然而家師一不缺前者,二不懼後者,取二者之間便為家師之所求。”
曹衝話音一落,眾人皆沉默了下來。
的確啊,論口腹與男女情愛,劉章不缺,畢竟其無論是對吃食的研究還是其枕邊之人皆是羨煞旁人。
而論及貧苦劉章早年曾舍萬貫家財而欲求仙問道,論及死亡他又可以自身為注賭曹操不舍殺其之心。
那麼是為名?其藏身幕後,便是連名垂青史的機會都可隨意丟給旁人,甚至有時隻為了替曹操補償其犯下的疏漏……
荀彧搖了搖頭,他有時也看不懂劉章這個人,即便相交多年依然如此,抬頭看向其他人,表情與自己相類,看來是都沒有什麼答案。
“或許唯有那死去的郭奉孝知曉一二吧……”
荀彧如是想道。
曹操也想不通,不過為人主為人父的好處便是,我可以不知道,但我問了你不能不答,於是乎……
“少賣關子,既然知道便直言,此處坐著的皆是你的叔伯,難道還要他們求你不成!”
話音一落,曹真與周不疑二人瞬間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生怕動得慢了……
曹衝下意識掃視了一圈,看到二人的動作也是一愣,白了他們一眼,這才抱拳道。
“孩兒雖然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送禮之事便要投其所好,家師最在乎什麼?無非是他的大略與布局,如今那些從事新學之人,雖聲名不顯,但所具的價值與潛力卻是不菲,可若是由父王出麵保駕護航難免有些小題大做,且父王日理萬機,難免會有所疏漏……”
“世子是說?”
曹洪表現的有些一知半解的味道,曹衝見狀搖了搖頭,道。
“叔父也是戎馬半生之人,家中私兵也是不少,稍加操練,為家師所在意之人、之事保駕護航豈不正中其下懷?”
說完,曹衝衝著曹操等人微微施禮,隨後一抖衣襟,翩然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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