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現在的韓國就沒有太上皇嗎?
金永哲的一句話,直接把他們所有人都乾沉默了。
原本氣勢洶洶要槍斃他的崔昌彥,張張嘴居然不再說話了,而是有些無力的伸了伸手。
所有人都知道這小子口中的“太上皇”指的是誰。
當然是駐韓美軍了!
那些美軍絕對是太上皇,而且還是享受事實上的“治外法權”的那種,在美軍基地附近,經常發生一些車禍啦、強暴啦,甚至有美軍闖進女子學校,犯下了一些暴行,可那又怎麼樣?
也就是形式上的審判而已,他們前腳離開韓國,後腳就會被釋放。儘管民眾對於美軍的暴行怨聲載道,哪怕就是他們也極其不滿。
可是卻沒有願意讓太上皇離開,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隻要前腳美國太上皇一離開,後腳百萬北韓大軍就會在一夜之間越過三八線,然後,他們所有人都會被拉出去打靶。
什麼樣前腳剛把日本人“趕”走,後腳又請來了太上皇。
現在不就是一群太上皇在那裡嗎?
既然如此,那怕就是多上幾個太上皇,那又怎麼樣呢?
所以,這個太上皇是可以接受的!
隻不過過去大家都是有意無意的忽視了這一點。
或者說,對其視若無睹,但是現在被人這麼揭了傷痕,心情那是一個複雜,張張嘴,擺了下手臂,崔昌彥罵道:
“希八!”
然後就沉默了,至於樸正雄大統領,仍然抽著煙,身材瘦削的他,就那麼站在那裡。
“大統領,現在是時候痛下決心了,不能當機立斷,又怎麼搞政治!”
金永哲在說話時,目光不由的落在那群家夥的身上,他們也就是一群隻會舞刀弄槍的家夥而已,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能搞好政治,搞好經濟嗎嗎?
麵對金永哲的勸說,樸正雄狠狠的抽了兩口煙,盯著他,把煙蒂狠狠的按滅在煙灰缸裡,說道:
“乾吧!就按照你說的乾,你需要什麼,我就會給你什麼,總之,一定要不計代價的把經濟搞上去!”
“是大統領!”
金永哲鞠躬道:
“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很快,金永哲就退了出去,在他離開後,尹泰日才說道:
“真是一個狂妄的小子啊!”
“是啊,簡直就是狂妄到了極點,一點都不知道尊卑上下。”
崔昌彥不滿道:
“像這樣不知道尊卑上下的家夥,是辦不好事情的。”
“真應該把那小子塞進軍隊,好好的訓練一番,讓他明白什麼是尊卑上下!”
一時間,辦公室裡儘是對金永哲不滿的話聲,聽在樸正雄的耳中,他先抿了一下嘴唇,然後說道:
“你們知道,我在南方視察的時候,在那裡的學校,看到的是什麼嗎?”
“在那裡,所有的學校的入口處,都會銘刻上古希臘哲學家亞裡斯多德的:“吾愛吾師,吾尤愛真理。”,小學、幼兒園更是如此,我曾問過閣下,詢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時,樸正雄的記憶似乎又回到了那次在官邸書房中與閣下的見麵,想了想,他看著眾人說道:
“閣下反問道:你發現對方說的不對,做的不對,你會直接說出來嗎?”
樸正雄搖頭說道:
“不,大多數時候,你會顧忌對方的地位,他是上級長官,所以不能說,他是老師長輩,所以不能說。所以,在尊卑麵前,真理也不再重要了,所以,我們的文化教育我們,要知進退,要知尊卑。
至於真理嘛!
誰在意?”
他的話讓一眾人無不是尷尬起來,就像他們之前說的那樣——那家夥不知道尊卑,不知進退。
可現在,大統領卻在告訴他們——你們就是的一群隻知道尊卑,而不在意真理的家夥。
看著眼前的這些老同學,樸正雄想了想,說道:
“我已經決定了,要退出現役了!”
突如其來的決定,讓眾人皆是一驚,但他們也都知道這是為什麼,是為了繼續掌握權力,畢竟,美國是不會允許軍政府繼續把持權力的,而他們這些靠著“苦跌打”上台高官們,自然也不會讓出權力。
在這種情況下,脫去軍裝,複員為民。就是最好的選擇,當然這是為了下一步,通過合法的方式成為大統領。
“還政於民是早晚的事情,我們軍人已經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希望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像我這樣不幸的軍人了!”
說罷,他又看著眾人用極其嚴肅的語氣說道:
“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全力以赴,不惜代價的搞好經濟,經濟如果不搞好的話,即便是有美國人在,韓國早晚也會被北方吞並,所以,現在的真理就是不計代價的搞好經濟。
彆說隻是給予外國商人超國民待遇,就是給予他們治外法權,也不是不可以!”
大統領的決定,讓眾人皆是一陣沉默,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位大統領的性格最固執的一麵,就是他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的,而發展經濟就是他的意願,為了達成這一意願,他肯定會不惜代價的。
片刻後,他們紛紛誇獎起“大統領英明”起來。
聽著他們的恭維,看著他們的模樣,樸正雄的心底一歎,對比金永哲的勇敢進言,再看著他們這副模樣,他似乎明白了閣下為什麼會把那句話刻在學校校門前,讓所有的學生都能看到它。
就是因為——在麵對尊者說的不對,做的不對的時候,絕大多數人會知進退,知尊卑,唯獨不知真理!
但是,他卻又需要他們的順從!
等到眾人離開之後,坐辦公室裡的樸正雄,看著桌子上的要求修建高速公路報告,看著報告上的內容,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漸濃。早在南方訪問期間,看到世界一流的高速公路,震驚得合不攏嘴。回國以後,他就心心念念,要修一條連接漢城和釜山的高速公路。
現在這份報告可以說是投其所好了。
看著報告起草人的名字,樸正雄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
“金永哲,這個家夥,確實是個可以重用的家夥。”
……
漢城的一間餐廳的包廂裡,金永哲並不知道這會青瓦台已經把他列入了“可當大任”的名單裡,現在,他正在和朋友聊著天。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青瓦台會出台類似“治外法權”的措施,來保護海外投資商的利益。”
聽著的話,張朝重搖頭說道:
“這樣不太好,永哲,治外法權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對於韓國,這個曾經遭受日本人殖民統治的國家,這會傷害到民眾的自尊心的,”
放下手中的筷子,張朝重,這位駐韓國代表處的高級商務助理,皺眉思索了一會,然後說道:
“至少,不能以正式法令的方式,應該是以通知的方式,要求警務、法務部門給予外國投資商以優待,當然,這種優待並不是以犧牲韓國法律為前提,我們……”
張朝重特加重了“我們”的語氣,說道:
“也並不願意損害到韓國的司法獨立,你們應該怎麼審就怎麼審,嗯,而考慮到兩國的環境不同,可以通過簽署司法協議,在審判服刑之後,交給我方,在我方的監獄中服完接下來的刑期嘛。”
什麼是服接下來的刑期?
他們回去之後,很快就會被假釋,然後回到家人的身邊,當然了,也不是沒有代價,往後韓國他們是去不了的,以避免傷害到韓國人的感情。
雖然明知道,這麼乾對韓國是極其不公正的,但是,張朝重並不是韓國人,為什麼要考慮韓國的利益?
“哎呀,朝重,還是你想的周全,要是換成美國人,可一點都不顧忌韓國的利益。”
金永哲不禁感慨起來,感慨著對方考慮的周全和美國人的蠻橫。哪怕是身為韓國的高官,他在很多時候,也都是傾向於海外的,畢竟,作為一個精神上信徒,他覺得這麼乾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在友好協會的活動中,金永哲也是非常積極,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友好協會的成員,也正因如此,他才和代表處的官員成了好友。
“誰讓我們之間是朋友呢?”
張朝重笑著說道:
“朋友,就是要真誠對待彼此嘛!”
“是的。”
點了點頭,金永哲說道:
“對了,有一件事,我覺得你們有必要知道。”
“什麼事情?”
“大統領很快就要會脫掉軍裝,還政於民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朝重並不覺得意外,畢竟,國內早就有得出了結論——樸正雄不會拱手交出大權。
“已經決定了是嗎?”
“是的。”
金永哲點頭說道:
“應該在最近,而且他會繼續執掌大權,用合法的方式。”
提到“合法”時,金永哲的嘴角輕挑,露出一絲輕蔑,什麼是合法?不過隻是糊弄人而已。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家裡的。”
隨後張朝重又表示了他的感激,然後又說道:
“對於韓國來說,這是一件好事,畢竟,這幾年在樸統領的治理下,韓國的經濟已經有了改觀,想必再有幾年時間,韓國肯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的!”
“確實,”
雖然是“親南派”,但是並不妨礙金永哲暢想著韓國的未來,畢竟,這也是他的國家啊!
“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都需要來自你們的幫助,沒有你們的幫助,韓國是萬萬不行……”
“那麼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呢?”
“先從先從輿論上入手。”
金永哲說道:
“先通過輿論,讓大家看到日本人最卑劣的一麵,這個做好了,他們肯定會來韓國投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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