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麻煩大了(1 / 1)

掌控 何常在 4079 字 1個月前

夜色,緩緩地降臨了,站著窗前,倪流久久沉默,心緒難平。宋國文每次都能有天馬行空的創意,他生死存亡在緊要關頭,難道就束手無策了?明天就是宋國文的追悼會了,追悼會的召開,意味著宋國文的死蓋棺定論,不再在死因的問題上糾纏不清,而要進入實質性的正麵交鋒階段——遺囑的合法性和股份的交接。在資本為王實力為尊的商場,任何外圍的較量最終還要落到一個最基本的關鍵點上——資金,誰的資金雄厚,誰就有發言權。倪流清楚,如果他身後沒有堅定的支持者,手中沒有雄厚的資金,洪東旭借助王樹斌和林道首聯合提供的八億資金的強大實力,再借助身為遠思集團副董事長兼執行副總裁的本土作戰的優勢,他身後如果沒有三個郭容天級彆的人物作為強大後盾,他根本毫無勝算。怎麼辦?時間到了晚上八點多,吳小舞和黃文旭還沒有回來,倪流沒開燈,一個人淹沒在黑暗中,思緒如被潮水一般翻騰,到底怎麼辦才能反敗為勝?“怎麼這麼黑?”吳小舞的聲音驀然響起,“呀,倪流,你在房間怎麼不開燈?嚇我一跳。”燈一亮,吳小舞和黃文旭同時出現在門口,吳小舞手裡拎著兩個飯盒,順手放到倪流麵前:“還沒吃飯吧?我就知道你一個人肯定不去吃飯,就替你買了回來。”倪流抬頭看了吳小舞和黃文旭一眼,見二人神采飛揚,愣了愣:“你們……”“我們上樓的時候遇到了,可不是雙宿雙飛,倪頭,你彆猜疑了。”黃文旭以為倪流懷疑他和吳小舞有什麼曖昧關係,連忙解釋,“你放心,我知道小舞是你的頭,我不會碰她。另外也要聲明一下,我胃口好歸好,不過吳小舞還真不是我有菜,我對她無愛。”“滾一邊去。”吳小舞雖然習慣了黃文旭凡事都愛往男女關係上引導的齷齪思想,但還是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她看了出來,倪流情緒不高,肯定遇到了什麼事情,“怎麼了倪頭,事情進展不順?”“我的事情,進展挺順。”黃文旭臉皮厚如城牆,吳小舞對他的連罵帶打,他沒事兒一樣,嘻嘻一笑,“我見了三個客戶,他們都對拋售股份的事情感興趣,不過可惜的是,他們可以拆借的現金有限,三個人加在一起才三個億,略勝於無。不過也沒白跑,我已經說服了他們,如果需要的話,他們手中的三個億,也可以拿來做做文章……”黃文旭是投資顧問,怎麼說服客戶將錢交給他打理,是他的專長。“你呢,吳小舞,我收獲不大,也比沒有強,你好像空跑了一天,對吧?是不是找了個地方睡了一覺,然後假裝忙了一天?”黃文旭開始還擊了。吳小舞沒理會黃文旭的嘲諷,扭頭對倪流說道:“蘭姣想加入我們,我替你答應她了。她怪可憐的,不應該被遠思開除。”蘭姣的事情,倪流一直記在心上,吳小舞的做法正合他意,他點頭說道:“蘭姣說什麼了沒有?”“沒有,她說要當麵對你說。”吳小舞眨了眨眼睛,戲謔地笑道,“蘭姣就相信你,她對你印象特彆好,說為了你被遠思開除,她不後悔……哎喲喂,活脫脫一個癡情女。”“小舞,你等等……”倪流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一直在他腦中盤旋的破局之法,突然就如一道閃電劃亮天空,他終於有了主意,“趕緊打電話,讓蘭姣過來見我。”“不是吧?”吳小舞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以為倪流憐香惜玉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倪頭,都多晚了,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不能!”倪流斬釘截鐵地說道,“今晚,誰也彆想睡覺了,事情,麻煩大了。”聽完倪流的話,得知首遠集團加入了混戰並且站在了洪東旭一方,五億資金的支持讓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原來有六成勝算的三人團隊,現在忽然發現,勝算赫然不足一成了。吳小舞驚呆了,坐在了床上:“怎麼會這樣?這也太氣了,怎麼辦倪頭,拚了。”黃文旭也驚呆了,不甘地罵道:“洪東旭這個老東西,賊心不死,有兩下子,看來,還真小瞧他了。不行,一定得打敗他,不打敗他,我這一輩子都睡不安生。”倪流心中大慰,吳小舞和黃文旭沒有被困難打倒,反倒激起了更強大的鬥誌,他的團隊戰爭力不錯,讓他對接下來的布局更有信心了。“小舞,你先讓蘭姣馬上過來見我,如果蘭姣真心加入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就好開展了。”“好,我馬上電話她。”“我呢?我做什麼?”黃文旭以為他被閒置了,急得團團轉,“我得乾點什麼,不能乾呆著,明天的追悼會一開,就圖窮匕首現了。”“彆急,一會兒有一個艱巨的任務還要交給你。”倪流恢複了精神,眼神都有了光彩,“今天晚上,將會是一個終身難忘的不眠之夜。”“得令。”黃文旭不倫不類地敬了一個禮,“我就喜歡乾實事的頭兒,更喜歡拚命三郎的戰友,人生,不拚一把,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贏?”說話間,吳小舞打完了電話,向倪流回複:“蘭姣十分鐘後到。”蘭姣趕到的時候,倪流、吳小舞和黃文旭三人都穿戴整齊,做好了隨時出門的準備,薄施脂粉、行色匆匆的她一見三人如臨大敵的樣子,先是一愣,隨即噗哧笑了:“倪總,歡迎的陣勢太大了,我可承受不起。”一見蘭姣笑得千嬌百媚的風姿,黃文旭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亮,不過想起重任在肩,就又收回了心思。還好,蘭姣的性格比想象中開朗一些,倪流就長話短說,直接切入了正題:“蘭姣,過去的事情先不提了,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願意加入我們,一起成為全新的遠思集團的元老?”元老的說法一下點燃了蘭姣的激情,她之前不過是一個行政秘書,離核心層還很遠,更不用提成為公司的元老了,她一攏頭發,仰起了頭:“我跟定倪總了。”“好,就等你這句話。”倪流聽了吳小舞和蘭姣會麵的詳細經過,他相信吳小舞對蘭姣是真心加入的判斷,也相信他的眼光不會看錯蘭姣,“今天晚上,就是奪權的最後一夜,也是關鍵一夜,今天晚上的一戰,關係著遠思集團最後的歸屬,蘭姣,如果一個晚上不睡覺就能打下遠思的江山,你願不願意拚一次?”彆說蘭姣,就是吳小舞和黃文旭也被倪流煽動性的語言點燃了胸中的激情,年輕人,誰心中沒有一個奪權的夢?何況一旦成功,就和古代擁護皇上即位的大臣一樣,是從龍之功,當封萬戶侯。“拚,為什麼不拚?”蘭姣臉上湧現出緋紅,“倪總說什麼,我就做什麼。”“你知道洪方、宋國武、王樹斌還有洪東旭,幾個人之間有什麼聯係嗎?”倪流單刀直入,問到了問題的關鍵點,“或者說,洪方在京城的生意,是不是借助了遠思的資源?”“問我,就問對人了,洪方以前還追求過我,對我說過不少他公司的事情。”蘭姣俏皮而得意地笑了,“王樹斌的秘書劉小花和我關係很好,以前中遠和遠思的許多業務對接,都是我和小花經手,所以,如果要問誰最了解洪東旭、洪方和王樹斌、宋國武幾個人之間的關係,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太好了。”倪流哈哈一笑,“這麼說,我又撿到寶了?這樣,蘭姣,你和小舞一起,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整理出來洪東旭、洪方、王樹斌和宋國武四個人的關係網和利益鏈,怎麼樣?”“保證完成任務。”蘭姣說乾就乾,當即脫了外套,露出裡麵包裹在緊身毛衣下麵凸凹有致的玲瓏身材,“我先洗個澡,清醒一下,然後大乾一宿,交一份讓倪總滿意的答卷。”倪流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對目光陷在蘭姣身上拔不出來的黃文旭說道,“文旭,眼珠子掉地上了,趕緊撿起來。你的任務來了……”“你現在去見宋國武,利用你多年忽悠客戶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宋國武,讓他明天配合演一場戲,至於回報,你就先吹一個大大的肥皂泡,隻要讓宋國武上鉤,隨你許諾。”“你就等好吧。”黃文旭最不怕的事情就是麵對刁鑽難纏的客戶,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忽悠低智商的對手,“今晚,我保證讓宋國武度過了一個難忘的不眠之夜,等他老了,再想起今天晚上的一出,他還會相信我沒有騙他,他會在滿懷憧憬中甜美地死去。”“你真是太逗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意思的人。”蘭姣忍俊不禁,笑嗬嗬地打量黃文旭幾眼,“你叫黃文旭是吧?很高興認識你。”“我更高興認識你。”黃文旭見獵物主動送上門來,哪裡有推到門外的道理,伸手和蘭姣握手,“折莖聊可佩,入室自成芳。開花不競節,含秀委微霜……一見蘭姣,就如入芝蘭之室,香遠益清,讓人心曠神怡。”蘭姣掩嘴一笑,笑容如蘭:“你可真會說話,嘴上跟抹了蜜一樣,不過,你這樣的男人我見的多了,嘴上甜似蜜,心裡黑如漆。行了,彆套近乎了,趕緊乾活是正經。”“嗬嗬,嘻嘻,黃文旭,你也有今天。”吳小舞落井下石,推了黃文旭一把,“走吧,彆愣著了,就你的智商還想騙蘭姣?拉倒吧,你也就是騙騙郭麗麗這一類無腦的白富美。”黃文旭百折不撓,才不怕蘭姣的拒絕和吳小舞的打擊,他嘻嘻哈哈一笑:“對了倪頭,我們都有活兒要乾了,你去做什麼?”“我呀……”倪流搓了搓手,“我陪小舞和蘭姣。”“啊……不行,這不公平,更不科學,倪頭,你彆想一龍雙鳳,我反對,小舞你要了也就算了,蘭姣總得給我留著,是不是?”黃文旭話未說完,就被蘭姣推出了門外:“行了你,趕緊走吧,宋國武沒你想象中那麼好對付,玩笑可以開,但正事才是第一位。”黃文旭一走,蘭姣挽起了頭發:“我先去洗澡,不洗澡,我容易犯困。”這習慣好,倪流等蘭姣進了衛生間,才對吳小舞說:“小舞,你要不要也洗個澡再乾活?”“不用,我沒那麼多毛病。”吳小舞斜了倪流一眼,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臉紅了,“都忘了在看守所,怎麼就和你一起住了三天,我那個時候沒有出醜吧?”“不知道你所謂的出醜的定義是什麼?”倪流見吳小舞嬌羞無限,在燈光的映襯下,美不勝收,不由心中激蕩,就想逗逗她,“如果說你在我麵前穿了三點式算是出醜的話,那麼你好像還真的出醜了。”“啊,不是吧?我怎麼可能在你麵前穿了三點式,你不要騙人,我怎麼一點兒也不記得了?”吳小舞臉紅了,低頭一想,還是想不起來,“倪流,你快說你在騙我,快說呀。”有些事情說穿了就沒意思了,倪流嘿嘿一笑,轉移了話題:“小舞,趁現在蘭姣洗澡,你趕緊聯係華達、中羽、創世和東方幾家公司,就以我的名義邀請他們明天來參加宋國文的追悼會……”“啊?”吳小舞被倪流天馬行空的想法震驚了,也顧不上羞愧了,“什麼什麼,你想怎麼樣?”“不怎麼樣。”倪流淡淡地笑了笑,雙手放在吳小舞的肩膀上,和吳小舞近在咫尺,“小舞,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宋國文經常有天馬行空的創意,我為什麼不能有神來之筆?”“怕是怕,最後會弄巧成拙。”吳小舞最初的震驚過後,又恢複了幾分冷靜,“萬一到時候事情失控了,被洪東旭乘機摘了桃子,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你想呀,這幫人到了襄都,以洪東旭的老謀深算,會不知道他們前來的目的,洪東旭肯定會拉攏他們,讓他們改變立場……”吳小舞的擔心,倪流不是沒想過,他早就有了對應之策:“接到邀請的集團,未必會全到,但隻要是專程過來的,就不會輕易被洪東旭拉攏,因為你邀請的理由是——追悼會後,我會正式敲定合作方。也就是說,來,就有機會和我麵對麵談拋售股份的事情,不來,就錯失良機了。”“那……好吧,我馬上打電話,現在都這麼晚了,讓人明天一早從石門來襄都,太倉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請動一個人。”吳小舞信心不足,先撥通了華達集團董事長孟林開秘書溫琳的電話。倪流卻臉色平靜,沉默地坐在椅子裡,一言不發。幾分鐘,吳小舞打完了電話,向倪流彙報:“溫琳說,要請示一下孟董。”“繼續下一個。”倪流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再加上盛世藥業的盛夏。”吳小舞第二個電話打給了創世集團的總裁秘書冷舒。第三個電話打給了中羽集團的總裁秘書劉一琳。第四個電話打給了東方集團的董事長秘書李閒閒。最後一個電話她才打給了盛世藥業的董事長盛夏的秘書唐小康。打完五個電話,用時才十幾分鐘,衛生間嘩嘩的水聲還在響,說明蘭姣還在洗澡中,氣氛一時凝重,如果在蘭姣洗完澡之前沒有電話打進來,差不多就可以判定倪流的策略失敗了。吳小舞百無聊賴地玩弄手中的手機,目光時而看看衛生間,裡麵看看倪流,又不安地檢查手機,唯恐手機突然沒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衛生間的水聲停止了,電話卻一個也沒有打進來。失敗了?吳小舞一臉不甘地看向了倪流。倪流的臉色沉靜如水,他仿佛下定了最大的決心一樣,忽地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回石門一趟,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會付出一萬倍的努力去嘗試。”“我跟你一起回去。”吳小舞最佩服雷厲風行的男人。“不用,你和蘭姣繼續完成你們的任務,我一個人就行了。”倪流說走就走,剛走到門口,電話鈴聲就突兀地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裡,聽上去格外響亮格外刺耳,也格外讓人興奮莫名。“來電話了,來電話了。”吳小舞興奮地一揚手中的手機,忙接聽了電話,接聽之後,電話鈴聲卻還是響個不停,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倪頭,是你的手機在響。”倪流見手機號碼很陌生,猶豫著接聽了電話:“你好,我是倪流。”“倪總,你不夠有誠意,讓你的秘書打來電話請我,怎麼,你親自打來一個電話就這麼難?”是一個清脆動聽的女聲,“而且又這麼晚了才通知我明天到襄都參加宋總的追悼會,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倪流一下就猜到了對方是誰,心中一陣狂跳:“盛董,在你麵前我可不敢玩什麼花樣,沒親自給你打電話,是怕打擾你。這麼晚才通知,是事情臨時有變,對盛董,我就是誠意太足了,才這麼小心謹慎。”“咯咯……”盛夏大笑,“說得跟真的一樣,不過,好像我還真被你說動了,好吧,明天上午十點,我準時到襄都,就一個要求……”倪流喜出望外:“盛董請說。”“你得派人到高速口接我一下,我不認識路。”“沒問題。”放下電話,倪流一臉興奮,“局麵打開了,沒想到,最先回電的人竟然是盛夏,盛夏這個人,真的很有意思。”“她還單身,倪頭,你也單身,是不是這樣一對比,就更有意思了?”吳小舞沒好氣地收起電話,“倪總,下次還得您親自出麵才有分量,你看,都沒人給我回話……”話未說完,吳小舞的電話就突然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頓時喜笑顏開。“你好,冷舒。”盛夏的電話就好像打開了水龍頭一樣,後麵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了進來,吳小舞通知的五家公司,除了一家打給了倪流之外,其餘四家全部答複了她。電話接完,洗澡完畢的蘭姣也正好推開了衛生間的門,她頭上裹著頭巾,臉色紅潤多嬌:“我可以開始了。”“我也可以開始了。”吳小舞打開電腦,做好了工作的準備,“倪頭,你也可以開始了。”事情順利,倪流心情大好,對明天的一戰更加充滿了信心,他哈哈一笑,揮手出門而去:“你們不要偷懶睡覺,我隨時都有可能回來。”吳小舞對倪流的威脅不以為然:“你巴不得我和蘭姣睡覺,你好回來偷窺,是不是?”“我才不怕,有男人偷看的女人,才說明有魅力。”蘭姣一邊擦頭一邊偷看了倪流一眼,“倪總,我和宋總是清白的……”倪流落荒而逃,和吳小舞相比,蘭姣太有殺傷力了。夜風一吹,倪流頭腦清楚了許多,他拿出手機給姐姐打了一個電話。半個小時後,倪流和倪芳在陽光彆墅的家中見麵了。幾日不見,倪芳又憔悴了幾分,也瘦了,倪流環視家中冷清的氛圍,看到客廳正中懸掛的宋國文的遺照,心裡一陣莫名的沉重。明天就是追悼會了,經曆過幾次驗屍折騰,宋國文的遺體相信已經不成樣子了,就算寄到公安部的內臟再重新放回了體內,再重新縫合,宋國文也是死無全屍了,可憐曾經堂堂的襄都首富,生前何等的風光,死後卻落得如此下場,確實讓人扼腕惋惜,不得不感歎人生的無奈。有時,錢多了也未必就是好事,宋國文死後不得安生,全是遺產惹的禍。宋國文的身後事,作為外人,倪流沒有太多的發言權,在宋國文屍檢問題上,他的意見也不會被人重視,除了深深的無奈之外,他隻能暗中告訴自己,隻有接管了遠思集團,牢牢掌握了遠思集團的命運,他才算不辜負宋國文對他的厚愛。“姐,明天就會和洪東旭攤牌了,希望到時候你能站在我的一邊兒,如果我們親人之間都不團結,肯定會被外人打敗。”倪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遠思隻在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才是姐夫打下的江山,如果我們被外人各個擊破,遠思早晚落到外人手中,姐,姐夫留下的股份,遠不止三億兩千萬,我和石門幾家公司接觸過了,有一家出到了五億!”“五億?”倪芳想起了步凡集團的黃浩向她報價三億兩千萬,而一向對她關照有加的林道首林叔叔,也再三提醒她隻有股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全,當時她覺得黃浩和林道首真是為她著想,現在再想,卻又是不同的感受了,“其實我也知道,國文名下的股份,估價在七億以上,隻是在眼下的情形下,都想乘機壓價。”“壓價可以理解,誰都想賺錢不是?而且接手股份也有一定的風險,問題是,外人壓價可以理解,一些以關心愛護你的名義的人也趁機報出極低的價格,就讓人心寒了。姐,你恐怕還不知道,當我在石門得到五億的報價後,消息傳到襄都,有人願意拆借五億給洪東旭,寧願支持洪東旭拿五億購買我手中的股份,也不想讓我順利接管遠思。”“誰?”倪芳現在也看清了形勢,圍繞宋國文的遺囑和遠思集團的歸屬,形形色色的人物粉墨登場,不管是花言巧語還是甜言蜜語,都是各有所圖,無非是想借機拆分或吞並遠思,誰也不是真心為她著想,隻有倪流才是她最可信賴的親人。“林道首。”倪流還有幾分懷疑林凝歡,當時林凝歡不但沒有認出宋國文,也沒有認出倪芳,而以他的推斷,林道首既然和宋國文私交不錯,必然也和姐姐來往密切,作為林道首的女兒,林凝歡怎麼可能不認識襄都首富宋國文和倪芳?“林叔叔?”倪芳終於臉色大變,一下站了起來,“怎麼會?怎麼可能?林叔叔一直是支持我的……”“姐,首遠集團一直屈居在遠思之後,現在隻要遠思稍有波動,首遠就會超過遠思躍居第一,再如果首遠乘機吞並了遠思,就是當之無愧的襄都第一了,在巨大的商機麵前,林叔叔還是會把集團利益放到第一位。”倪芳緩緩地坐了下來:“我算是明白了,什麼人情,什麼交情,都比不過利益,天大地大,自己的利益最大。倪流,和你相比,我還是簡單了,我現在才發現,國文決定把遠思交給你,真是英明的決定。”“謝謝你,姐,我也是經曆了許多之後才明白姐夫的良苦用心,姐夫看待問題,比我們都長遠。不過我要順利拿到遠思,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而且,我還需要你的幫助,明天的追悼會後,洪東旭肯定還會繼續刁難我,質疑我繼承股份的合法身份,如果我有姐姐和宋國武的支持,洪東旭的無理取鬨就會失去道義。”“我會和你站在一起,就是宋國武……他現在和洪東旭沆瀣一氣,你想讓他也支持你,怕是很難。”“隻要姐姐支持我就行了,至於宋國武……也許他會改變主意。”倪流爭取到了姐姐的支持,心中大定,“姐,上次我護送姐妹回來,搶救姐夫的小護士叫林凝歡,你知道她是誰嗎?”“林凝歡?不認識。”倪流就更是不解了,林道首的女兒林凝歡,姐姐怎麼會沒聽過?難道說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林凝歡是林道首的女兒呀。”“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你說的應該是歡歡,她十幾歲就出國了,一直不在襄都,我有快十年沒見過她了,哪裡會認出她?我也隻記得她的小名叫歡歡,大名叫什麼,倒忘了。”倪芳聯想到了什麼,“你怎麼會問起她?是不是和她有聯係?倪流,你和歡歡年紀差不多,是吧?”得了,倪流笑了,都什麼時候了,姐還有心認為他想和林凝歡談戀愛?算了,他也懶得解釋了,今晚,他還有事情要忙。不過從姐姐口中得知了林凝歡確實沒有騙他,他知道錯怪林凝歡了,回頭要好好謝謝她,她是一個好姑娘,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對他幫助很大。告彆了姐姐,倪流並沒有直接回賓館,而是來到處麵,先和黃文旭通了一個電話。“進展怎麼樣了?”“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黃郎出發,一個頂三。”黃文旭哈哈一笑,不無得意地說道,“你一打電話,我就趕緊跑衛生間來了,現在宋國武還吃著宵夜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呢,我給他畫了一個大餅,先是許諾兩個億的現金,兩個億再次給我理財,一年後變三億,三年後,變五億。宋國武開始不信,後來聽我講了幾個案例後,他就坐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把手裡的幾百萬立馬拿出來,讓我去做投資……”對目光短淺者,許以眼前重利再加長遠回報,必定可以手到擒來。對目光長遠者,眼前是否有利可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讓對方相信一切都在對方掌控的範圍之內,相信在整個棋盤上,對方是唯一掌握主動的棋手。小人誘之以利,君子欺之以方,是倪流做事的準則。“既然擺平了宋國武,就回吧,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明天再戰。”明天的事情還很多,多休息一會兒,也是賺了。“行吧,我半個小時後回去,也不能太匆忙了,省得讓宋國武起疑心。”黃文旭興奮度正高,沒有絲毫困意,“宋國武這人吧,其實也挺有意思,智商不高,還自視過高,屬於又蠢又固執的一類,人貴有自知之明,又笨又蠢的人,天生就是被我這樣的聰明人用來擺布的,話又說回來,宋國武如果夠聰明,事情還太好辦了。不過凡事都有兩麵性,宋國武容易被我說服,也容易一轉身又被彆人牽著鼻子走了,我得想個辦法敲死和他的合作,不能讓他見異思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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