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遭遇戰(1 / 1)

掌控 何常在 2089 字 1個月前

吳小舞摘了空檔,目光直視車前幾米之外的黃文旭,忽然,她一腳油門踩下,發動機發出了巨大的轟鳴,嚇得黃文旭一下跳到一邊,讓開了路。倪流笑了,吳小舞不但狡黠而聰明,而且還頗有幾分女中豪傑的膽量,不由他不刮目相看。不料黃文旭跳到一邊之後,並沒有躲開,而是又來到副駕駛的位置,敲了敲車窗。倪流火了,黃文旭太囂張了,還沒完沒了,他猛然推開車門跳了下去,伸手就拎起了黃文旭的衣領:“黃文旭,皮癢了是不是?欠揍的話,大爺今天就成全你!”讓倪流驚訝的是,黃文旭卻一改剛才的狂妄,一臉討好的笑容,任由他抓住衣領並不反抗,反而低聲下氣地問道:“你就是那個倪流?”那個倪流?哪個倪流?難道還有很多倪流不成?倪流怒極反笑:“有話直說,彆繞彎。我是姓倪,外號倪達葉。”“好好,你是大爺,你先鬆手行不行?脖子勒得難受,倪流,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朋友?”黃文旭嬉皮笑臉,輕輕一推倪流的手,“你開的是宋國文的車,再根據襄都商界傳來的消息,毫無疑問,你就是宋國文的指定繼承人倪流,對不對?”“是又怎樣?”倪流上下打量黃文旭幾眼,看不出來黃文旭的來曆,不過根據他的穿衣打扮和輕浮的言行舉止,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浮淺的富二代而已。“本來呢,我和你素昧平生,你不認識我,我更不認識你,但有兩個原因讓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了,第一個原因是因為梁米,她是你的前任女友,是我的現任女友……”黃文旭舉止輕浮,說起話來卻喜歡長篇大論,而且還滔滔不絕,“表麵上看,梁米是我們之間的一道橋梁,如果沒有她,我和你不可能見麵,更不可能認識。”“有話直說,有屁快放,彆說廢話。”倪流不耐煩了,轉身要走。“其實不是,梁米並不是我們之間的一道橋梁,充其量算是一個紐帶,實際上,我們之間真正的橋梁是宋國文先生!”黃文旭一個箭步跳到倪流身前,再次攔住了倪流去路,“倪流,先彆急著走,聽我把話說完。如果我話說完了,你還沒有動心,那麼你走也可以,或者不解氣朝我臉上打一拳再走,也可以,我絕不還手。”倪流站住,饒有興趣地看了黃文旭一眼,心想這個黃文旭倒有點意思,就說:“直接說重點。”“重點就是……”黃文旭天生就喜歡賣弄,讓他改了毛病還真是為難他了,他拉長了聲調,故意停頓了片刻,然後才加重了語氣說道,“重點就是,宋國文先生在去世的當天,在和王樹斌見麵之前,先和我見了一麵。”倪流頓時愣住了,不知何故,腦中驀然閃過林凝歡的話——你回石門也沒那麼安全,石門已經有人注意上你了,小心點,石門至少有兩家公司對兼並遠思集團興致很大,而且很有可能背後已經開始了有所動作。不過轉念一想,他又釋然了,輕描淡寫地說道:“宋國文在石門認識的人多了,他和你見上一麵,並不證明什麼。”“是不能證明什麼,但如果我說,假如你想順利繼承宋國文的股份,你身邊需要一個非常了解宋國文的高參,就是說,你離不開我的幫助,你怎麼想?”黃文旭嘴角露出了一絲玩世不恭的笑,“不是我吹牛,誰也沒有我了解宋國文的所思所想,而且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知道宋國文身上的全部秘密。”“小舞,走。”倪流聽不下了,他認定黃文旭不過是故弄玄虛,一個人身上的秘密,隻有他自己能全部了解,黃文旭說得天花亂墜,肯定彆有用心,不用再浪費時間聽他胡說下去了。倪流拉開車門就要上車,黃文旭卻又說了一句話,頓時讓他愣在當場。“宋總和我見麵時說了一句話……”黃文旭抱住雙肩,氣定神閒地說道,“宋總說,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我要把股權留給倪流,讓他幫我掌管遠思集團,遠思集團如果交給倪芳,最後肯定會落到洪東旭手中。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文旭,我要你儘你最大所能幫助倪流。”倪流愣了,黃文旭一個外人,就算從風聲中知道宋國文留下的遺囑,也不可能知道遠思集團內部的真實隱患,這麼說,他說的話,是實情了?“走,找個地方聊一聊。”倪流決定深挖黃文旭和宋國文背後的故事,而且他現在身邊也缺人手,一個吳小舞顯然不夠,如果真如林凝歡所說一樣他現在是十麵埋伏,那麼有黃文旭相助,也算是一件好事,不過……他的目光落在了梁米身上,“不相乾的人,就不要來了。”黃文旭也夠光棍,打了個響指,回頭衝梁米說道:“對不起了梁米,你自個兒玩吧,我有正事去忙了,回見。”梁米又羞辱又氣惱:“黃文旭,你給我站住,如果你敢跟倪流走,我就和你分手。”“不好意思,姑奶奶,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我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好男人,在事業麵前,愛情如浮雲。”黃文旭一揚他額頭上的一綹黃毛,瀟灑地衝梁米一揮手,“覺得我夠好,就等我。遇到更好的,請隨意。”梁米氣得七竅生煙,原指望黃文旭能讓她在倪流麵前長長臉,沒想到倪流不但有了一個更漂亮的女朋友,而且似乎還發達了,最後連黃文旭也主動湊上去當倪流的跟班,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對了梁米,我得告訴你一句大實話,不管你愛不愛聽,我還是要說,你的眼光真的很爛,守了倪流幾年,眼見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你又沒耐心了,還主動離開了倪流,你不知道現在的倪流是什麼身份吧?告訴你,他繼承了襄都首富的遺產,他現在是襄都首富了。”啊……梁米驚呆了片刻,忽然撲到了倪流麵前:“倪流,其實我還愛著你,黃文旭就是我拿來氣你的道具……”“怎麼樣倪流,我說對了吧?有些女人就是膚淺到可以讓人一眼看到她的人生下限!”吳小舞一把推開梁米,冷冷一笑,“給彆人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呆呆地望著倪流的奔馳和黃文旭的寶馬絕塵而去,梁米愣愣地站在亮水KTV門前,大腦一片空白,耳中傳來狂亂迷茫的DJ舞曲,她的心也隨著搖擺而墜入了狂亂和迷茫之中。梁米就如一片被風從枝頭吹落的枯葉,無人在意她的命運和悲傷,倪流一行兩車三人,直接到了遠思集團駐石門辦事處。現在遠思集團亂成一團,駐石門辦事處成了被人遺忘的角落,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明年這個時候也不用上愁有人上門要錢,隻管住就是了。偌大的辦公室隻有吳小舞一人,也不知道宋國文當初成立這個辦事處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為了吳小舞有一個辦公的地方?“這地方,當初還是我和宋總一起選中,我說是個好地方,宋總才決定租下的。”一進門,黃文旭就感慨地說道,“沒想到,一轉眼宋總不在人世了,真是讓人不勝唏噓呀。”青石巷56號是三傑大廈寫字樓,辦事處在三樓303房間,足有一百多平米,完全是一家小型公司的規模,吳小舞的辦公室是單間,外麵有許多格子間,擺好了桌椅,以倪流的設想,最少也要有三五名員工上班才像個樣子。“租這麼大的一個辦事處,卻隻有一個人辦公,宋國文真是浪費。”倪流看了黃文旭一眼,“聽你的口氣,你和宋國文很熟了?”“這麼說吧,如果不是因為你是宋國文的小舅子,宋國文臨死時的遺囑上麵,我可能就是股權繼承人了。”黃文旭說大話從來不打草稿,張口就來,“我和他的關係密切到了什麼程度呢?打個比方說,他經常和我談論女人,有幾次還說到了吳小舞,我問他有沒有和吳小舞上床,他說……”“閉上你的臭嘴。”吳小舞羞紅了臉,“黃文旭,你就不能說點兒正經八百的事情。”“能,當然能。”黃文旭嘿嘿一笑,斜著眼睛打量了吳小舞一眼,小聲對倪流說道,“宋總是個男人,他愣是沒打過吳小舞的主意,我真服他。要是我是他,放這麼一個尤物在身邊,早就忍不住了。不過也彆說,宋總對你真他二大爺的好,不但股權給了你,還留了一個原封未動的秘書給你,你算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倪流得承認吳小舞確實是個尤物,但卻不認同宋國文對他好的說法,宋國文名下的股權是留給了他,但他越來越發現,宋國文的用心深不可測,可不僅僅是為了讓他接管遠思集團。聽了黃文旭真真假假的吹噓,倪流對黃文旭的話又多了幾分信任,他坐在高大的辦公桌後麵,不鹹不淡地問道:“黃文旭,我也實話實說,現在我身邊也正好缺人手,股權繼承之路,很不順利,而且背後有許多問題,我想不明白,既然你說你是高參,那麼你就幫我分析一下現在的局勢,該從哪裡入手才能打開局麵。”倪流的話有試探之意,儘管黃文旭口若懸河,似乎他和宋國文真的關係十分密切一樣,但吳小舞作為跟隨了宋國文一年多的秘書也不知道黃文旭是何許人也,就不得不讓他懷疑黃文旭的身份和用意。“該從哪裡入手打開局麵?”黃文旭頤指氣使地衝吳小舞說道,“小舞,先幫我倒一杯咖啡提提神,KTV裡麵太吵了,現在還腦袋疼。”吳小舞不去,她看不慣黃文旭搖頭晃腦的德性,才不會為他倒咖啡:“要喝自己去倒。”“好吧,我自己倒。”黃文旭沒敢麻煩倪流,不過話裡話外還是透露出了他的不滿,“劉備三顧茅廬,禮賢下士,求賢若渴,現在人心不古,連一杯咖啡都不給倒,太勢利了,太現實了。”吳小舞氣得張嘴想和黃文旭理論一番,被倪流製止了,倪流搖頭一笑,小聲說道:“彆理他,聽他賣弄。他有真本事,用他來對付洪東旭和宋國武。沒有真本事,等下掃地出門。”黃文旭倒了咖啡,美美地喝上一口,品味半晌,見倪流和吳小舞都不主動開口問他,他很無奈地說道:“算了,不和你們一般見識,下麵,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真本事。不過我可有言在先,倪流,我幫你,不是學雷鋒做好事,我要求回報。”要求回報就對了,如果他無私奉獻,倪流更不敢相信他。“先說你的建議,如果有可行之處,再談你的回報。”倪流接過吳小舞送來的咖啡,喝了一口,“先嘗後買,知道好歹。”“好,我喜歡和痛快人打交道。”黃文旭站了起來,“讓我猜猜你目前的處境,首先,你姐姐反對你繼承股權,其次,洪東旭也不會讓他順利繼承,再次,宋國武會以大無畏的無賴精神和你拚個你死我活,逼急了他,說不定他還會雇人滅了你,所以你現在是四麵楚歌,不對,如果再加上襄都有兩家公司石門也有兩家公司都想吞並遠思集團,你的處境就是十麵埋伏了,嘖嘖,真是讓人堪憂,這一筆巨額遺產對你來說就算是從天而降的金條,最後也要看你用什麼接住了,用頭,就會被金條砸得頭破血流,下場就是有錢沒命花。用手,說不定還會被金條砸得生活不能處理,到時候就算有一座金山也沒用了。所以說,倪流,你現在麻煩大了。”倪流的臉色凝重了幾分。沒錯,黃文旭的話一點兒不假,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說以前他還天真地認為他不想繼承遺產還可以全身而退,那麼現在他完全想通了一點,遺囑就是一把雙刃劍,高懸在他的頭頂之上,成功了,可以手握寶劍,劈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最終坐上遠思集團董事長的寶座,功成名就,號令天下。失敗了,就會被無數人唾棄,不但被家人所不容,還會被宋國武之流鄙視,甚至會被洪東旭之流當成炮灰,直接手起劍落,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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