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地下停車場駛出的轎車輪胎在地麵摩擦發出短促的旋律,像是心臟跳動的聲音,他們坐在後座接吻,任由車輛來來往往。季承的手機不合時宜響起來,陶瓷舌尖頂頂他,從他懷抱裡退出來,眸裡都是漂亮的桃粉色,“電話。”不上不下。季承唇線抿成一條直線,沉默的,明顯能見輕微惱怒。相處的時間像是被泡在蜜罐子裡,被拉扯得厚重又粘稠。風馳電掣的車也慵懶得像是小搖床,吱呀吱呀的溫吞的往外開。陶瓷盯著季承突然笑。她摁掉他的手機,一隻腿架放在季承的大腿。根上,“要不要親?”季承喉結微伏,他沒說話,瞳孔色澤變深,手按住陶瓷的頭,舌重新頂開她的貝齒。手機明明滅滅。哪裡有人看得見。陶瓷回家徑直回了臥室洗澡,季承這才把手機拿出來看。是陳博的電話。“在哪兒?”“剛回家。”“晚上沒安排吧?”季承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快接近十點半,“有事兒?”“嗯,來紫金會所唄,大家想給你辦告彆單身party。”“提前沒說過。”“說了你能來?”陳博太清楚季承這尿性,自從扯了證,這廝就自動把自己劃為有家室的人,想要找他出來玩一次比登天還難,陳博聽那邊沒聲音,又催促了聲,“爽快點,大家都在這邊等著你了,最後一次了,來不來?”季承:“你們都到了?”“嗯,都齊了。”“……”季承重新走到門邊,“等二十分鐘,我現在過去。”季承給陶瓷發了條短信,開車出門。陶瓷出來看見短信,蜷著身體坐在床上,給季承打了個電話回去。季承那邊很吵,他說了句稍等,走到稍微安靜的地方。“洗完澡了?”“嗯。”陶瓷揉著濕噠噠的頭發,“你單身party,我能去嗎?”季承那邊稍微沉默了一下。陶瓷也知道,自己去了還叫什麼單身party……她正想要收回剛才的話,就聽見季承說,“我開了車,你打車過來吧,這樣比較方便…記得上車的時候拍下車牌和司機信息,比較安全。”“我可以去?”“可以。”陶瓷把地址問清楚,掛了電話開始找衣服。她對會所其實沒什麼興趣,就是很單純的想去見季承。陶瓷到了地方,給季承打電話,他穿著下午逛街的那一身出來接她。季承看見她,“……”陶瓷順著季承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漂亮的大波浪卷,誇張的耳環,濃妝紅唇,上身一件短T露著平坦白皙的小腹,短褲到腿根露出筆直的腿。挺好看的。她看著季承越來越沉的眉眼,問他:“不好看?”“……好看,不冷?”她就說嘛,肯定好看。陶瓷笑眯了眼,“不冷,進去吧。”她跟他並肩往裡走,半分好奇半分回憶,“我隻有大學的時候才來玩,後來就來少了,不知道現在夜店是怎麼玩的,跟我們當時還是一樣的嗎…”她步子放快了些,走到他前麵。季承看著閃動的燈光落在她白皙光滑的側臉上,想想,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他希望她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希望她高興,成為她想成為的人;他也希望她隻是他的,讓他一個人愛。但是關於她,季承不想去奢求太多。她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他的想法念頭占有欲,陶瓷都不需要知道。這是陶瓷第一次見季承的朋友,除了陳博,其他人她都不認識。她稍微有點認生,緊挨著季承坐著。季承邊跟她介紹大家的身份,陶瓷挨個打招呼。一共有差不多十個人,八男二女。陶瓷特彆注意到其中一名女生,據季承介紹,是之前合作的一個小公司的董事長,叫做陳慧。陶瓷其實挺佩服這種自己從底層打拚上來的女孩兒的,她們背地裡付出的比人想象中更多,不過她注意到她並不是因為敬佩,而是她總是用挑剔又不滿意的目光打量她。她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抿了一口,朝陶瓷遞了根煙。陶瓷擺了擺手,“我不抽煙。”陳慧叼著煙扯著唇角笑了笑,她點了煙,看季承,“季承,你這次找了個乖乖女啊,不抽煙不喝酒的。”季承跟陳博他們碰了杯,他指節微屈壓著酒杯,聲音寡淡混著打擊樂的聲音,莫名惑人,“我讓她不喝的,一會兒可能她開車。”“我會喝,改天可以一起。”陳慧覺得沒意思,她翹著腿吐了一個煙圈,神色莫名的看著陶瓷,“彆了,我跟富家女玩不到一起。”陳慧的敵意毫不掩飾,太明顯。季承想了想,覆到她耳邊,“要不要去跳舞?”“你跟我一起?”“……”“一起。”季承微不可見的歎口氣,“走吧,一起。”音樂和鐳射燈光將夜店氛圍推向高潮,陶瓷跟著人一起吼了一聲,然後開始跟著新的音樂節奏開始蹦蹦跳跳。季承站在她的神側邊,時不時動動身體。暗色調會強化某種曖昧感,陶瓷借著鐳射光轉開的瞬間去親他。季承配合著她的身高,微壓身體。陶瓷又去親他。季承伸出手按住她的頭。光轉回來,他們在舞池裡親吻。四周的起哄聲一聲蓋過一聲……人生時光緩喘,光陰晃晃蕩蕩,陶瓷想跟季承去做他從來不做的,從地球的北極到南極,從現在的二十七歲到八十。陶瓷玩了一個多小時,玩累了。她去衛生間,季承在外麵等她。陶瓷出來的時候又蹦跳的跑進季承懷裡。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不走?”“抱著走。”“抱著怎麼走?”“橫著。”他們像是螃蟹,隻會橫行。走一步親一下。黏死了。陳慧在角落抽完煙,出來就看見兩個人膩歪的模樣。她一個人單槍匹馬在社會打拚,在工作上習慣了勾心鬥角雷厲風行,她沒有避開兩人,而是徑直的走到季承麵前。她眼睛裡根本就沒有陶瓷。陳慧死死的盯著季承,“季承,我在你心裡算什麼?”季承目光平靜,帶著天然生人勿近的氣勢,“你不在。”陳慧以為季承在跟她玩曖昧,但是生活在幻想裡的就隻有她是嗎?她突然覺得嘲諷又莫名心酸。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儘管陶瓷不知道這招對季承管用不管用,但是一個女強人眼淚說來就來,讓陶瓷防禦力暴增。她瞪大漂亮的杏仁眼,勾住季承腰的手收緊,“你不要難過,因為他本來就是我的。”她想跟他在一起。從新鮮到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