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陶瓷吃了太多零食,晚上吃不下飯。她拿著椰子水坐在餐桌邊,陪著季承吃飯。她歪著頭看電視,時不時抿抿插在椰奶裡的吸管。季承看著她的側臉蛋,“明天休息?”陶瓷把注意力從綜藝轉移到季承身上,點頭,“嗯,休息。”“要不要去逛街?”陶瓷:“你想買什麼?”“新房那邊的基礎裝修已經弄好了,可以買家具了,明天要去看嗎?”“要。”陶瓷第二天起個大早,季承一打開臥室門就看見穿著白襯衣的她站在門邊。她難得的將頭發梳起來綁成馬尾,纖細的肩,細白的胳膊和腿,五官含著柔軟又愉悅的情緒,他看著她的第一眼,就聯想到高聳山脊縫間射進來的第一縷陽光。好乾淨。像是地球的奇跡。“早。”“早。”陶瓷走在前麵,喋喋不休說今天的行程安排,季承沉默的跟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她腳踝上,突然笑。陶瓷突然想到什麼,停下來。季承一個不注意撞上她。他及時把手伸出來摟住她的腰,“撞到沒?”“沒。”陶瓷漂亮的眸子狐疑的看著他,“你剛才走神了吧?完全沒聽我說話?”“……”“我剛才說了什麼?”“……”“認真聽我講話。”“嗯。”陶瓷繼續往前走,季承腦袋微偏,落在調皮翹起卷兒的發尾上,他剛才嗅到了陶瓷的味道,很特彆的,混雜著沐浴露的香氣。“你有聽我說話嗎?”“……”“你認真聽我說話。”陶瓷艱難的將要自己要買的東西告訴了季承,並且確保他完全記住。開車到了百貨公司,兩個人直接去了五樓的生活用品區。陶瓷選,季承負責刷卡。兩個人買了床,櫃子,茶幾,沙發等等一係列東西,季承要跟商家確認送貨的事情,陶瓷無聊,說要去一樓的咖啡店等他。季承應了一聲好。陶瓷坐在咖啡店裡,時不時抿一口咖啡,玩著手機等季承下來。她白襯衫領口開著,短裙不及膝,露出勻稱白皙的腿,漂亮的鎖骨襯著蝴蝶模樣的吊墜,眉眼清澈,像是清純的大學生,“你好。”“你好?”“請問這裡有人嗎?”對方說了好幾次,陶瓷才確認是在跟自己說話。她仰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把咖啡杯往自己的位置收了收,搖頭,示意沒人。她玩到了最重要的關卡,又專注的低頭去看屏幕。“一個人嗎?”“美女,你一個人嗎?”陶瓷又抬頭,目光微滯,“問我嗎?”“嗯。”陶瓷看了眼圓桌邊上還空著的兩張椅子,又把桌上的咖啡又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嗯,一個人。”年輕男人燙過發,發色偏棕黃,嘴角擒著隨意勾人的笑,“要不要加個微信?”他把頁麵打開,將二維碼對準她。陶瓷搖頭:“不用了,謝謝。”“掃一個吧,沒事兒也可以聊聊天。”陶瓷溫吞的看他一眼,她眸裡情緒莫名沒說話。男人嗓音莫名撩人,“加一個唄,下次一起玩。”陶瓷似乎確定了什麼,她退出遊戲界麵,拿著咖啡起身,“我有事,先走吧。”她站在離咖啡店不遠的地方來回繞圈等季承。季承乘著電梯下來,一眼就看見無聊繞來繞去的陶瓷,陶瓷也遠遠的就看見了季承,她彎唇,朝他揚了揚頭。季承剛下電梯就被兩個女生擋住。她們似乎問了什麼,還拿出手機比比劃劃,季承眉眼安靜又沉默的說了什麼,繞過她們往陶瓷的方向走。陶瓷盯著他笑,“她們找你們做什麼?”“問女裝在幾層。”在百貨商店問路嗎?陶瓷‘哦’了一聲,把尾音拖得超級長,“季總真是情商堪憂。”哪裡是不懂,隻是故意不想懂。幾字之差,情緒千差萬彆。季承沒有多說,他淺淺的笑了笑,眼裡映著她嬌俏的容顏,問她:“怎麼不在裡麵等?”陶瓷往咖啡店的方向瞧了一眼,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滿目興奮,“季承,我跟你講,我剛才在咖啡店裡碰到騙子了!”最近新興的利用微信二維碼進行詐騙的新聞滿天飛。陶瓷對自己竟然成為騙子施騙的對象表示興奮。季承沉默的順著陶瓷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小鮮肉。陶瓷還在興奮的說自己有多麼警惕。季承突然無奈的彎唇笑了笑,開口道:“突然覺得我們很配。”陶瓷一臉茫然:“哪兒配?”“情商。”彼此彼此,她也高不到哪兒人去。陶瓷沒有理解到,她洋洋得意,有尾巴的話都能翹到天上去,“我的情商跟你互補。”本來打算把新房需要的家具買一下就走,但是到了百貨商店,陶瓷就走不動路了。她在一樓買了護膚品和好幾盤新的彩妝盤,除此之外又入了幾條新款圍巾和漁夫帽。季承付了錢,看著陶瓷扒拉著這個袋子看,一會兒又滿足的看著另外一個購物袋,“你好像隻在吃的上麵有選擇困難症。”他對陶瓷的了解來自於短短的相處,她隻在每天吃什麼格外的斟酌和猶豫,其它時候很難看到相似的情緒。陶瓷理所當然,“女生都沒有選擇困難症的,如果困難隻能說明她目前的收入還不能支撐她的支出,吃不一樣,多吃一樣都會變成肉長在身上。”女生都有自己一套歪理。季承先是一頓,而後輕笑出聲。陶瓷聽見他的笑聲,突然有點發虛。男生應該都不喜歡女生花錢大手大腳,她是不是表現得太不賢惠了?陶瓷一邊乘坐電梯往上層走邊自我反思。所有的合適都來自於相互磨合。這種遷就不光應該隻由季承來做,還應該有她才對。想著想著,陶瓷和季承就到了三樓的女裝店。陶瓷來了自己經常買衣服的一家女裝店。現在這個時間段正好是新款夏裝上架的時間,陶瓷走了一圈,選了三件自己喜歡的衣服出來。綠色碎花裙也喜歡,乾練清爽的T恤配短褲也想要,可愛稚氣的背帶褲好像也不錯,她把三件衣服拿在手上,問站在對麵的季承,“哪件好?我隻買一件。”季承不說話,陶瓷又問了一次,“你想要哪件?”跟陶瓷在一起的時候,時間變得厚重又緩慢。季承看著暖橙色的光落在陶瓷的發梢,眉間,突然心停滯一拍。哪件啊。世界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娃娃機。陶瓷跟衣服一起呆在玻璃箱裡。那麼多好看的衣服,季承好像隻想要她。他抬手指了指陶瓷,“想要你。”陶瓷突然就很難過。特彆難過。沒有什麼特彆的原因,隻是因為錯過季承那十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