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彆找那麼多借口。”南燭無奈道:“好,我便侍奉你一個月,是從現在開始麼?”江懷柔竊笑,“今天已過了大半怎麼好算,自明天起!”南燭懶懶道:“那便將腳從我身上移開,我會想忍不住想要還手。”江懷柔深知他喜怒無常的性格,立刻將腳老實收了回來。南燭安然享受書童替他捶腿,問:“明天回夜池?”江懷柔無所謂的倚靠著符離,道:“隨你便。”回到府上後,江懷柔小睡了一覺,醒來後竟然在園中看到歡喜坊的季香,季香此刻背對著他,張開雙臂攔住符離去路。下人道是南燭派人接回來的。詢問南燭現在何處,卻是搖頭不知。江懷柔心中嫌惡道,這人已不能用濫情兩字形容,昨天還同那個蘇錦打的火熱,今天便同另一人你儂我儂。江懷柔本就不待見他,此刻又見他蓄意刁難符離便愈加反感,放輕了腳步走過去。近前幾步,聽季香得意的說:“才兩年不見而已,我們的右衛大人怎麼就變成了這幅模樣?”符離道:“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原因。”季香笑起來,“不錯,是我派人在你藥中動的手腳。隻因我受夠了你總是在我眼前晃,諸事都搶我風頭,憑什麼大家同級我卻要事事聽令於你?憑什麼隻有你同主上稱兄道弟?如今主上沒了你,不照樣風生水起諸事順利?”符離淡淡道:“說完了就讓開。”“急什麼,我隻想讓你離開主上而已,沒想到……你竟然自甘墮落到委身於男人。堂堂夜池右衛指揮使,你也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符離反問:“這種事你有資格說我麼?”季香雙手抱於胸前,似已料到江懷柔在身後,側身毫不詫異的瞥他一眼,道:“不錯,我也是人床上客,不過你認為他比得了主上?”江懷柔驀然緊張起來,心頭冒出來的一絲渴望卻最終被長久的沉默壓製了下去。符離道:“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不管他人究竟如何,事實上也隻是他了。”說罷便同季香擦肩而過,行至江懷柔跟前腳步未作絲毫停留,似乎完全未察覺到有第三人在場。季香怔了會兒,對江懷柔擠出一絲冷笑便欲離開。“站住!”江懷柔喝斥住他,“阿離眼睛是你弄壞的?”季香全然不將他放在眼裡,懶懶道:“是又怎樣?”“你不怕我告訴南燭?”季香笑起來,“我若害怕便不會承認了,你以為主上會為一個廢掉的棋子而自斷手臂?”這話令江懷柔止不住心寒,以他對南燭的認知卻是的確如此。用人的時候萬般寵溺百依百順,待榨乾所有利用價值時再一腳踢開,沒有絲毫感情的冷血家夥。見江懷柔從腰間撥出一把五寸長的小匕首,季香忍不住嘲諷道:“就憑你也想跟我動手?”江懷柔笑了笑,卻將利刃放在自己腕上,“你覺得我們兩人,在你主上心中哪個更重要一些?”季香臉色立刻變了,“你要做什麼?”“我若是死在這裡,你猜南燭會怎麼想?”“你嚇唬三歲小孩……,你瘋了?!”季香衝上去將匕首奪了回來,難以置信的瞪著江懷柔血流成河的手腕。江懷柔道:“你以為我是在騙你麼?”季香僵硬的甩開他,勉強鎮定道:“一點小傷還不至於讓人致死,我若殺人絕不會用如此兒戲手段,你想借此誣蔑我未免可笑了些!”江懷柔從懷中取出藥瓶,將白色粉末撒在傷口上,慢吞吞道:“我當然不會拿自己命來開玩笑,隻不過……。”“隻不過什麼?”江懷柔遲遲不肯出聲,待到季香耐心快耗儘時,方晃了晃手腕,“隻不過想把你引過來好下毒而已,雖然這藥還可以拿來止血。不過終歸是毒藥,能毒死人的……。”“你又嚇我?”季香沒好氣道,說完卻覺得腹中傳來一陣巨痛。江懷柔看著他驟然變色,便慢悠悠道:“你現在還認為我是在嚇唬你麼?”季香想殺江懷柔卻忌憚南燭反應,兩人僵持的越久,他便愈感覺渾身虛弱無力,額頭手心直冒冷汗,連正常站立呼吸都愈感困難,最後不得不靠著牆壁坐下來。江懷柔撿起掉落的匕首,吹掉灰塵在季香身旁蹲下來。季香白著臉問:“你想殺了我替符離報仇?”江懷柔搖頭,“我是替自己報仇。”季香咬牙想了想,道:“我跟你有何怨仇?不過是在梅林調侃了一句,犯得著如此大動乾戈?”江懷柔將刀尖抵在他臉頰上,道:“正是此仇,倘若是尋常人挑釁倒也罷了。你卻知道我是誰才故意出言羞辱,倘若我不給你點教訓,怎麼對得起自己身份。”季香心中咒罵不停,嘴上卻十分強硬:“罷罷罷,我既然落到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江懷柔卻問:“你喜歡南燭對麼?”季香極為乾脆的點頭。江懷柔道:“他那人一向膚淺,如果我剜掉你的眼睛,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要你。”“你!”江懷柔拿著利刃在他眼前比了下,搖頭道:“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心裡有些怕,還是算了罷。”季香心中小小鬆了口氣,看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必隻敢拿話語恐嚇不會真的傷害自己。才想到這裡,忽然臉上一陣鑽心的疼痛,溫熱的粘液便順著臉頰滴落了下來,季香繃緊身體錯愕的看著衣襟上的鮮血,依舊難以置信他當真下了手。江懷柔道:“你最好彆動,否則我手滑怕會割掉你鼻子耳朵。”季香忍著刺痛一動不動,“你……你居然劃毀我的臉!”江懷柔一本正經的糾正道:“不是劃毀,而是刻字,左邊‘娼’,右邊‘妓’。你方才說自己是同阿離一級的官員,應該是左衛或中衛指揮使職。日後您若頂著這張臉出去,一定比會今日更加風光。而你那位見色忘義的主上,想必也會喜歡的緊。”“江懷柔,你……啊……”“已經提醒過你不要亂動,如今好好的一筆被你擾得入肉三分,難道要我把方才寫過的地方再用力描上一邊?”季香咬著嘴唇再也說不出話來,這個文文弱弱的月華前皇帝,此刻比起鄶子手更讓讓人心驚戰膽。江懷柔在他臉上寫完了字,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朱砂瓶,拿手指塗在他傷口上,輕聲道:“這是我親手研製的染料,日後傷口會紅豔分明卻不留疤,任誰都休想將它洗掉。本來我想留作它用,今日卻先給了你。”做完一切後江懷柔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