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莫名的情愫(1 / 1)

藏寶圖 張佳亮 6150 字 1個月前

預感到了傅老可能會有危險,我們回到了醫院,剛躲過一劫,沒想到常德昌又派人殺來!成功逃脫後未免夜長夢多,我們連夜回到了秦皇島,卻得知之前負責護送國寶的趙旭東與徐明高還有童萱萱都沒有回來。正在擔心他們的安危,卻接到了一個詭異的電話……威逼之下,我隻好去和神秘人交易,救回了徐明高和童萱萱。可是對於童萱萱,我卻始終有種莫名的情愫。之前的戀愛經驗告訴我,在完全忘掉一個人以前,千萬不可找下一個,要不然受傷的可是三個人。對於童萱萱,我不得不慎之又慎。常德昌我們隻見過一麵,從他乘隙偷襲傅老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此人有多卑鄙;義哥更不消說了,整個兒一個下流胚子。這兩個人遲遲沒有出現,原因不外乎一個——除掉重傷的傅老!常德昌的目的遠不是五年前的那場恩怨,而是要趁機撼動傅老在武林的地位。我們本想打個電話給三光他們,提醒他們注意安全,可是三光此時不在醫院。轉而撥打剛子的電話,他身為醫生,會時時刻刻守在傅老的身邊。可是他的電話竟然不通!一連幾個人的電話都無法撥通!我們急忙又給三光打了電話,讓他前往醫院看看什麼情況。“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最後叮囑了一句。可是半個小時候再打過去,三光的手機也關機了……韓光將車速提到了極限,我們向醫院飛馳而去。趕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傍晚朦朧的暮色將西安這座古城籠罩在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中。老遠就看到了醫院裡那個醒目的紅十字霓虹燈。車剛駛進住院區,還沒等停穩。我就拉開車門跳了下來,急匆匆往病房趕去。其餘的人也都趕了上來。果不其然,待我們拉開病房的門時,看到整個病房空空如也!我拉住一位路過的護士問:“護士,這間病房的那個老先生去哪裡了?”護士翻看了一下住房記錄:“他今天下午已經出院了。”“出院了?”“嗯。”護士又看了一下,“四點半左右吧。”我們到達寄存點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在高速被劫持的時間正好是四點半。常德昌和義哥等人就是在那個時候下的毒手。除了我、韓笑、韓光、張印四個人外,其餘的人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無一幸免。這些人是死了還是怎麼樣了?我的心間浮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消失的人一共有九人,這麼多的人,常德昌等人不可能一次性將他們全部帶走。我們仔細詢問了護士傅老出院的情景,誰幫他辦的出院手續,誰和他一起離開的等等。可是通過護士的描述,我們赫然發現,陪傅老離開的正是包括曹賢在內的八個人,而且中途沒有發生過任何異樣的情況。我茫然了:這是怎麼回事?“四哥,怎麼會這樣?不會是……”韓笑謹慎地看了看四周,湊近我耳邊小聲說道,“不會我們這裡還有內奸吧?”我搖搖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們可以去買彩票了……這得多高的中獎幾率呀……”之前已經出了一個李海東,沒道理再冒出一個來吧。如果真是那樣,我不知道是該說智行公司的薛總用人不當,還是我太輕易相信他人了。眼下隻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傅老已經離開了醫院,我們也隻有先離開這裡,再覓良謀了。從住院部出來,拉開車門剛準備上車,忽然聽到了一個極低的聲音:“喂——佳亮——”聲音細若蚊蠅。我扭頭問三個人:“好像有人叫我……”三個人側耳傾聽。四周安靜下來,那個聲音更清晰了:“佳亮——佳亮——”我扭過頭去,發現大力正在那邊衝我們招手。我們欣喜若狂,急忙飛奔過去。“大力,你怎麼會在這裡?傅老怎麼樣了?大家呢,都去哪裡了?”我們一連串的問題讓大力應接不暇。大力趕緊豎起一根食指擋在雙唇間,說道:“噓——小聲點兒,你們走後沒多久,我們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說讓我們馬上帶傅老出院。常德昌和義哥已經帶人殺來了。一開始我們也沒信,我們問他是誰。對方什麼都沒有說就掛斷電話了。我們商量了一下,為了以防萬一,怕是常德昌的圈套,就先靜觀其變。沒想到還沒過二十分鐘,崔力升和金鎖出去拿藥的時候正遇上了進入住院樓的常德昌和義哥。因為是在醫院,周圍全是人,誰都沒有先動手。雙方互相注視著,金鎖先拿了藥跑進電梯,崔力升則守在了電梯口。”張印問道:“你們沒有動手?”“沒有,畢竟是公眾場合,大家就這麼僵持著。”大力接著說:金鎖跑回病房,慌張之間藥掉了一地。我們還埋怨他呢,他卻慌慌張張地說:‘不好了,常……常德昌殺來了!’我問在哪裡。金鎖指著樓下焦急地喊:‘就在下麵呢!’我們當即決定,帶傅老去另一個掛號區辦理出院手續,然後從後門走。”“崔力升怎麼樣?”在之前的戰鬥中,崔力升負了傷,一對一尚且沒有勝算,更何況那個時候他要麵對常德昌和義哥兩個高手呢?“放心吧,他沒事,隨後三光也趕來了。兩個人瞅準空隙,趁彆人乘電梯,電梯門關合的一瞬間擠了進去。常德昌他們就像是傻子似的,被哥倆兒涮了一回。”我長舒一口氣,這次隻有常德昌和義哥兩個人來這裡,他們覺得傅老受了傷,身手最好的三光和崔力升也都有傷在身,彆人不足為慮。他們以為兩個人就可以擺平,可是顯然低估了這些人。到最後大家還是輕而易舉地溜了出來。大力頓了頓接著說:“我們出門打了三輛車,常德昌和義哥出來後也打了一輛車跟在我們後麵。這次純粹是運氣好了,我們的出租車師傅開車技術不簡單,幾下就把那輛車甩在了最後。然後我們又回到了醫院。”“怎麼又回來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彆忘了,這是麻克教咱們的。常德昌再狡猾也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再回來。”“為什麼給你們打手機都打不通啊?”“大部分人的手機早就沒電了。後來我們藏在這裡,為了防止暴露,剩下的手機也都關機了。”說著,大力帶我們穿過一片小樹林,來到了醫院的施工區。這裡本是一片居民區,醫院收購過來是要建高級手術區的,正在拆遷,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我看到大家全都偎依在了一處斷牆邊。旁邊放著三光早就取出來的六箱敦煌佛經。看到這些人和國寶,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大家見到我們平安歸來也都很激動。三光對我說:“辛苦了,咱們還是快上路吧。”“嗯,他們現在應該發現箱子裡不過是些報紙雜誌了。”我們這一招本是調虎離山,可沒想到卻中了常德昌的計中計。這個對手真不簡單。韓光開車過來,大家都上了車。我最後上車,回首又看一眼西安。這座曆史悠久的古城使我們接二連三地遇險,差點兒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望著夜色中的西安,我長歎一口氣,心中默念:西安,彆了,後會有期吧!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突然,一陣馬達轟鳴聲傳來。我一愣,循聲望去,十幾輛摩托車在碎磚瓦礫中穿梭駛來,車燈閃亮。飆車族是不可能來這裡消遣的,四周又沒有彆人,隻有一個答案——這些人是衝我們來的。我衝三光大吼一聲:“快開車!”扭頭朝汽車相反的方向跑去。現在我唯有犧牲自己吸引火力了,減輕三光他們的壓力。“佳亮!”眾人呼喊。顧不上那麼多了,三光知道我的性格,唯有踩下油門跟在我後麵。可是我的速度也將三光開車的速度帶慢了,摩托車很快跟上來,將車擠在了中間。騎手手裡都握著鐵棍,“劈裡啪啦”一陣亂敲,車窗玻璃很快出現了裂痕。我看這群人的目的很明顯,隻是為了搶奪車上的國寶。我停下腳步,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朝其中一個騎手使勁扔出去。那小子慘叫一聲,頭上流出了鮮血。我飛奔過去,衝他的頭狠命踢出一腳。抬起倒地的摩托車騎上去,衝三光比畫了一下,兩隻手一左一右交叉,然後伸出右手食指在頭頂上畫出一個圓。意思很簡單——兵分兩路甩開他們,在高速路口集合。我們相識多年,這份默契早就有了,三光喊道:“你自己小心!”猛踩油門,絕塵而去。一對摩托車急速跟了上去。餘下的五輛摩托車衝我而來。我加大油門,馬達轟鳴。一抬車前輪,急速飛馳,對方在身後窮追不舍。三光的駕車技術沒的說,甩下這幾個二把刀沒有任何問題。相對來說我就困難多了。摩托車不是我的強項,何況這還是在市區,多個路口限速,讓我不得不有所顧忌。但是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車速遠遠超過了限速,很快追了上來。我不得不提速,儘量走一些偏僻小路,五輛摩托車也隨著拐進了小路。對方手裡都有家夥,跟他們硬拚顯然是不明智的。我一扭轉車把駛出了小路,向右拐去。這五輛車加大馬力向右邊追來。這裡是一個死胡同,我突然放慢了車速,猛地一掉頭,向五個人的車隊飛速駛來!車速到了極限,風馳電掣一般朝對方的陣營衝過去。五個人還在錯愕,竟沒人敢上前阻攔,隻是揮舞著手裡的鐵棍亂吼:“停下,快停下!”我直接跨在了摩托車上,身子就這麼直立著,厲喝一聲:“來呀,有本事來呀!”這一嗓子讓這些人怔住了。轉眼間,我已經衝了進去。五個人來不及阻攔,隻是用鐵棍亂敲亂打。我突然壓低身子,偏在了摩托車的一側,以摩托車的車身作為掩護,筆直地從這群人的旁邊擦身而過!這一招純屬冒險,我騎摩托車的技術一般,這麼做不過是冒險一試,沒想到竟然成功了!五個人眼睜睜地看我衝出重圍,氣得哇哇大叫,扭轉車頭追了上來。我看著後視鏡裡疾馳的追兵,心中明了:這麼跑不是辦法,得想辦法乾掉幾個,消滅他們的戰鬥力。主意已定,我又轉動幾下車把,朝著大路駛去。不一會兒,已經來到了立交橋上,我穿梭於汽車之間,因為速度過快,引起了車主的不滿。好多汽車不得不驟然停車,瘋狂地按著汽車喇叭。有的打開車窗,伸出腦袋大罵:“你他媽的不要命啦!”眼見對方窮追不舍,馬上就追上來了,我急忙來了一個急轉彎,朝立交橋下駛去。剛下立交橋,突然看到一個工人大哥扛著兩三根木頭板橫穿馬路,我急忙揮手:“大哥,快讓開,快讓開!”工人大哥見狀,本能地轉過身來,一見一輛摩托車朝他飛馳過來,嚇得扔下木板跑了。木板一頭兒掉在地上,另一頭搭在了路邊花池沿上。很快,身後的追兵就來了。我一咬牙,將摩托車拐了一個大彎兒,然後猛然提速,提起車的前輪,向過獨木橋似的在木板上駛過。木板寬度不過一個車輪的寬度。我運氣好的話,摩托車順勢飛到對麵的街上,我就安全了。運氣不好,也隻有聽天由命了!我大喝一聲“呀”,將車速提到了極限。“嗖——”月光之下,夜景之中,一輛摩托車劃出了一道弧線,借著木板搭出的坡度,從這邊的街道飛到了那邊的街道。這一躍,離地麵足有四五米高。我心中默念:阿彌陀佛,謝天謝地!落地的時候,卻因為沒有掌握好角度,連人帶車摔在了地上。摩托車摔了個稀巴爛,我躺在地上,好半天才顫顫悠悠地站起來。胸部被碎零件硌了一下,疼得不輕,身上到處都是被擦傷的痕跡。扭頭看去,那五個摩托車已經不見了蹤影。按理說,他們是應該去前麵的路口掉頭來追我吧。我踉蹌著跑了幾步,打了一輛車去高速路口。等我傷痕累累地到那裡的時候,看到商務車就停在路邊,三光等人吸著煙圍在車旁,一個個麵色凝重。我叫了大家一聲,三光趕緊丟掉煙頭迎上來,問道:“怎麼受傷了?”我搖搖頭笑道:“沒事,小傷而已。”然後我看看大家,苦澀地說,“哪位大爺手裡有錢,幫我把出租車錢付了……”這幾天身上的現金早就花光了。韓光付了打車錢,我們上了車,沿高速向秦皇島進發。我的傷也不重,剛子幫我抹了一些紫藥水。連續數日奔波,路過北京的時候,曹賢下了車。一路膽戰心驚的日子讓這位學識淵博的教授麵色慘白,精神幾近崩潰。我們說了一些類似後會有期的話,大家就此彆過了。當天下午總算抵達了北戴河。薛總早就從電話中得知了我們到達的消息,一早便派人到那裡接我們。來人是智行公司名下手工坊的創始人盧美霖,年紀三十歲左右,皮膚白皙,待人親和。她還同時兼著秦皇島一所大學的教師,因為年紀較我們略大,所以平時我們都稱呼她“美霖姐”。上車後,美霖姐說道:“薛總去北戴河區政府了,因為國寶順利追回,他想第一時間將這則消息上報。所以沒來接你們。”她一邊開車一邊又問,“哎,怎麼就你們回來了,趙旭東和徐明高呢?”我們一愣,他們倆和童萱萱應該早就回來了啊!一想,難道是想和我們會合後再將國寶上交?可是這也不對,趙徐二人是智行公司的員工,沒理由回來後不回公司報到呀。莫非……這三人出了什麼意外?我頓生一種不好的念頭。隻是我暫時將這個念頭壓在了心底。和美霖姐同車的幾個人因為過度勞累都已經沉沉睡去了,並沒有聽到我們的對話。我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搪塞過去了。回到智行公司,薛總早已吩咐在天然居咖啡館設宴款待大家。久彆重逢,又是滿載而歸,大家自然是欣喜萬分。咖啡館的經理田磊,年紀雖輕,卻久經商場,他端著酒杯一一敬酒,輪到我的時候,我笑道:“田經理,我不會喝酒,隻好以茶代酒了。”田磊和我的年紀差不多,又不是生意場上的應酬,當即爽快地說:“行,那我乾了,你隨意!”說完,一仰脖,杯中酒一飲而儘。大家辛苦數月有餘,追回國寶,每個人都如釋重負,喝得東倒西歪。我一個人來到了咖啡館的外麵,坐在欄杆上點上了一支煙。隔著玻璃門,我看到咖啡館的清潔女工張姨在收拾殘羹剩飯。張姨出來倒垃圾的時候看到我一個人在這裡吸煙,笑著問道:“他們都醉成那樣了,你沒事?”“我不喝酒。”“我說呢,你們這次可算是出風頭了,薛總很重視這件事,天天跟人念叨。”我忽然覺得從張姨嘴裡似乎可以知道什麼,於是我試探性地問:“張姨……那個……徐明高和趙旭東沒有回來嗎?”張姨將垃圾袋扔進垃圾桶,摘下了手套說:“他們倆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哦,那沒事了……”我眉頭緊皺,重重地吸了一口煙。童萱萱是跟他們在一起的,如果回到秦皇島,那童萱萱隻有一處可去——茂叔的家裡。畢竟我現在暫居在那裡。我隨後給茂叔打了一個電話。茂叔得知我平安歸來後也很高興,可是我從茂叔嘴裡得知,童萱萱並沒有回來。我當即心一沉,知道這三個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正在我擔心的時候,薛總回來了,一見麵就拉住我的手說了一些辛苦感激之類的話。薛總是智行公司的一把手,聽聞他以前是政府機關的高職,因見不慣官場爾虞我詐的風氣所以辭職,自己成立了這家智行公司文化藝術有限公司。智行公司一步步從小變強,直到現在,名下有智行公司、北戴河天然居咖啡館、蝸牛坊等多家公司。多年的商海沉浮早已練就了薛總練達的真性情。或許他會有更好的主意。於是寒暄過後我說出了我的擔憂。得知還有三人沒有回來,薛總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了,他點上一支煙說:“趙旭東和徐明高這兩個孩子我太了解了,他們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不可能不回來。”我看著喝得爛醉如泥的這幾個人,對薛總說:“薛總。這件事隻能咱們兩個人知道,一定不能讓貴公司的這幾個人知道。”薛總何等人物,自然清楚我的用意。讓智行公司的員工參與尋找敦煌佛經是薛總的意思。這些人有什麼好歹,我和薛總都得擔起這個責任。當天晚上,我、三光、崔力升、大力、韓笑、金鎖和洪詩詩六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茂叔的家裡。茂叔因為今晚要去給人“掌眼”,很晚才回來。也許是酒的後勁大吧,一回來,這幾個人就各自回房間睡了。三光的酒量是最好的,沒去睡,卻點了一支煙皺緊眉頭吸著。我說了一句:“我先洗洗睡了。”不料三光突然問了一句:“是不是童萱萱出事了?”我一愣,這件事我是本打算連三光都要瞞住的。至於原因,這事牽扯到了童萱萱,我不想因為感情用事而使我的判斷出現失誤,不想眾位兄弟好友再因為這件事情冒險。見我不說話,三光長長地吐了一口煙:“不用隱瞞了……我喝了酒,但我腦子還清楚。他們三個一下午都沒有出現,肯定是出事了。”他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還是商量一下解決的辦法吧!”我承認我從心底覺得這件事情對不起童萱萱,趙旭東和徐明高兩人是智行公司的,出現這樣的事情沒辦法避免。可是萱萱,滿可以不被卷進來。怪我,全怪我做了她男朋友,使她責無旁貸地參與了這件事情,結果……但我因為還記掛著沈晨雨,不想讓三光看到我內心的愧疚,隻得說了一句:“辦法,你有嗎?我是沒有!”正說著,手機忽然響了,我拿起來接通:“喂,你好……”“張佳亮。”裡麵傳出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很明顯,這是用變聲器改過的聲音。沒有做虧心事的人哪用得著這樣?我的神經瞬間繃緊:“你是誰?”那邊的人陰森森地笑道:“哈哈哈哈……你不用管我是誰,你也永遠不可能知道我是誰,我要告訴你,你女朋友現在在我的手裡。要想她平安的話,就把敦煌佛經交出來。明天正午十二點,奧林匹克大道公園。記住,要敢報警的話就做好替那三個人收屍的準備吧……”說完,手機裡就變成了一陣忙音。我愕然了,對方會是誰呢?Jannick,朱逸章、褚帥、老宋、義哥,還是麻克?抑或……是一個從未謀麵的新敵人呢?“從電話的內容來看,這個人似乎對秦皇島很熟悉呀。如今是冬天,北戴河一帶人煙稀少,奧林匹克大道公園更是很少有人涉足。”三光一手夾著煙,一手撓著額頭說道,手機的聲音很大,他足以聽得到。我很讚同三光的看法,這個人能準確說出見麵的地點,而且選擇這裡肯定是細心考慮過的。我說道:“沒辦法,先彆給他們說。明天咱們倆去一趟。”第二天,我和三光隨意找了一個借口,雇了一輛車,拉著六隻箱子來到了奧林匹克大道公園。公園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為這裡是一座以奧林匹克運動會為主題的公園。四周環境空幽,輪滑館、籃球場、足球場、田徑場等一應俱全。奧運冠軍的手印腳印布滿兩邊,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四百餘米長,三四米高的奧運浮雕牆。整體工程大氣磅薄,上麵有曆屆奧運會的精彩集錦,宛若彰顯奧運精神的豐碑。北戴河是全國聞名的避暑勝地。可此時已是冬季,又正值正午時分。公園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和三光一支接一支地吸煙,眼看手表的指針指向了12:30,這時,那個人來電話了:“你們朝足球場的方向走!”我和三光來到了足球場,這裡四周空曠,一個人影也沒有。緊接著又是一個電話:“從公園後門出來,進彆墅區。”於是我們就被這個不知名姓的對手牽著逛花園,他不斷地變更著地點。從彆墅區內又到何香凝的故居彆墅,又到傅作義的故居彆墅……變換了不下十幾個地點後。他又來電話了,這次我徹底發火了。沒等他開口說話,我先吼了一句:“去你媽的,你他媽有病是吧!”對方一愣,隨後冷笑一聲:“張佳亮,我勸你還是冷靜點兒好,說話注意點兒,彆忘了,你女朋友可在我們手上!”三光見我怒火中燒,從我手裡奪過了手機,對那人說道:“喂,我是張偉光,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好,跟你說也一樣。我隻是想看看警察有沒有跟蹤而已。你們現在到距離最近的海邊。”說完,又掛斷了。我們拖著六隻箱子,來到了距離最近的沙灘上。偌大的沙灘空無一人,加上天氣寒冷,吹出的海風讓我們倆不由地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四周除了海浪拍擊山石的聲音,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海邊停靠著五隻小漁船,隨著海浪上下浮動。這時候,綽綽約約之中,有一艘船由遠駛近。船並不大,隻是普通的小漁船。駕船的是一個衣著樸素的黑臉漢子。從他發抖的神情來看,他也凍得夠嗆。黑臉漢子到了岸邊,站在船上衝我們喊了一句:“哎,彆愣著了,趕緊裝貨吧,這多冷的天啊!”我和三光一愣,難道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漁民?驚疑之際,手機又響起,接起後對方說:“你們現在把箱子都搬上漁船。”我也硬氣了一把:“搬可以,但是你要告訴我他們人在哪裡?”對方沒有回答,直接掛斷了。三光拍拍我肩膀說:“先搬吧!”我們兩人將六隻箱子搬上了漁船,船主兩隻手攏在嘴邊嗬了一口氣說道:“快點兒,這老冷的天,凍死我啦!”說是這麼說,他卻一直不肯下船來幫忙。我和三光費了老大勁將箱子全部搬上了船,然後給船主遞了一支煙,詢問他是誰雇傭他的船的。船主接過煙,湊著我們遞過去的火點著了,吸了一口,嘿嘿一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不好意思,人家不讓我說!隻告訴我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幾艘船的船底。”我們大驚,如果人被綁在船底,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不被憋死才怪呢!三光和我顧不上冰冷刺骨的海水了,直接跳進海水裡合力搬動一艘船。在我們手忙腳亂的時候,漁船已經悄然離去了。我們翻過來了第一艘船,龍骨朝天,空空如也。我們又走到第二艘船前,搬過來一看。徐明高被綁在了船底,眼鏡不知道去哪裡了,臉色蒼白。我們急忙解下繩子,把他拖上了岸。三光摸了摸他的心跳說:“還有氣。”我顧不上許多了,又走進海水裡翻過第三艘船。一個人的力氣根本不夠,三光也趕過來幫忙,被綁在船底的正是童萱萱!此時的她麵如白紙,一點兒氣息都沒有了。我們解開繩子,我抱著她涉水走上了岸。看著這個熟悉的女孩,我忽然想起了好多的事情,想起了騰衝賓館前我們一起坐在了台階上,想起了那深情一吻,想起了沙漠裡我們出生入死,想起了我為她吸出蛇毒……刹那間,我竟然覺察到了她的可貴。我輕輕地晃著她的肩膀:“萱萱,萱萱……”我將她擁入懷中,喃喃低訴,“萱萱,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萱萱!”三光還在水中,他衝我喊道:“佳亮!”我見他手裡拿著一件衣服跑上岸。我抱著萱萱沒有撒手,眼角還浮著淚花,怔然地看著三光。三光跑過來,拿著那件衣服給我看:“找遍了,沒有發現趙旭東,隻發現了幾根斷了的繩子和這件衣服。看樣子……他是遇難了。”的確,這件衣服就是趙旭東的。看我萬分痛苦的樣子,三光小心翼翼地問:“童萱萱她……”我緊咬嘴唇搖了搖頭。三光走過來把了一下萱萱的脈,說道:“還有的救!”然後就撥打了120急救電話。醫院中,我們來回來踱著步子。得知趙旭東一行三人出了危險,大家都趕過來了。薛總也來了,一見麵,他就問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隻好將趙旭東遇難,徐明高和童萱萱生死未卜的事情告訴了他。這時,醫生從急救室裡出來了。他摘下口罩,一看外麵聚集了這麼多人,便問了一句:“你們誰是傷者家屬?”“我們都是,醫生,他們的情況怎麼樣?”“能好起來嗎?”“什麼話,應該已經好了吧?”……大家七嘴八舌,根本不容醫生說話。我把醫生拉到了一邊問道:“裡麵的女傷者是我的女朋友,情況怎麼樣?”醫生說道:“他們的性命沒有大礙了。小夥子的身體素質很好,很快就能醒過來。那個女的……”我一下子著急了,抓著醫生的肩膀:“她怎麼樣了,怎麼樣了?!”醫生嚇得連忙解釋:“你彆激動,你彆激動嘛!”大家把我拉開。醫生這才說道:“她隻是重度昏迷休克,可是由於肺部大量積水,可能昏迷的時間會長一些。”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兩個人被安排進了病房,薛總當即對我說道:“不用擔心,他們的治療費由公司負責。”我點了點頭。韓笑走過來對我說道:“四哥,你太不夠意思了,這事你應該和我們商量一下的。每次都是這樣,自己去冒險。幸虧你在箱子裡裝的是報刊雜誌,可萬一被對方發現呢?你和光哥都得完蛋!”“放心吧,下次不會了。”“還有下次?”“不不,我不是那意思,不會了,不會了……”徐明高很快就醒了,在醫院調養了兩三天就出院了。可是萱萱還是吸著氧,三天來一直處於昏迷。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守在醫院看護她。到了第四天,三光來到病房,看我黑著眼圈,說道:“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跟熊貓差不多。”我打了一個哈欠,又喝了一口茶水說:“我沒事,隻是覺得是因為我才讓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得承擔起這個責任。”三光說道:“怎麼,現在察覺出萱萱的好來了?”我愣了一下說道:“開什麼玩笑!我沒那意思。”“彆再騙自己了。那天咱們發現他們的時候,你見萱萱沒了氣息,還以為她不行了,你都哭了。”我默不作聲。良久,我才說道:“有的時候,我覺得人的感情真怪。當初我對大學女友袁方念念不忘,可自從和小雨在一起之後,我也慢慢淡忘了她。按理說,我不是一個念舊的人,可是跟她……”我望著病床上沉睡的萱萱,“在一起的時候,我始終沒辦法忘了小雨。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腳踏兩隻船。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愛她。”三光仰在椅子上,上手十指交叉放在了腦後說道:“佳亮,如果現在袁方、沈晨雨和童萱萱都站在你麵前,你會選誰?”“我選小雨。”我一點兒都沒猶豫。“袁方你是沒機會,沈晨雨已經故去了,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她呢?”三光下巴一揚,指著童萱萱。“想不想聽我的另一段感情經曆?”我說。三光沒有說話。我緩緩說道:“曾經我和一個女孩有過短暫的交往,說白了,那時候還是學生,屬於早戀吧。那個女孩對我很好,也許她那時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著將來嫁給我吧。你知道我的,隨心所欲慣了,所以也沒當回事。現在想起來,挺不是人的。那時我沉迷網絡遊戲,有一次,這個女孩想讓我陪她一起去吃肯德基。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麵來了一句:‘我不去了,還趕著升級呢。’她‘哦’了一聲失望地走開了。隨後,我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回頭幫我送到網吧!’全班同學都聽見了,結果那天中午,她還真幫我把午餐送到了網吧……”三光搖頭苦笑:“你做的這事確實挺非人類的。”我討厭應酬,所以一般她帶我去熟悉她的朋友圈的時候,我多是應付了事。但她對我是真好。我記得有一回我忽然想吃包子了,你還記得白塔嶺那個大爺的包子吧,很好吃的。可是跟她說了之後,她說在外麵最好少吃帶餡兒的食品,多半都不衛生。結果,周末她回家給我帶回來了她媽親手包好的包子。其實我知道,她根本不愛吃這種東西。”三光歎了口氣:“要說這姑娘對你也算是仁至義儘了。後來呢,為什麼分了?”我看了看病床上的童萱萱,說了一句:“咱們倆出去說吧,我想抽支煙。”我和三光來到了醫院獨設的吸煙室,一人點上了一支煙。我長長地吸了一口,然後幽幽地吐出了一個煙圈,看著嫋嫋的煙在空中擴散,說:隻怪那時候我太年輕了,什麼都不懂。那時候,太狂了!老以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你也知道,每個女孩子都想管住自己的男友,她那時也是,勸我把心思放在學業上,少上網。我記得當時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父母都管不了我,你覺得你能管得了?實話告訴你,能管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三光吐出一口煙,盯著手裡燃燒的香煙說了一句:“我要是那個女孩,我都恨不得抽你了!”“現在要是真有時空穿梭機的話,我都恨不得回去抽我自己一個嘴巴。”我由衷地說了一句,“那時候真好啊,每個周一,她都會給我帶來家裡的飯菜讓我吃,生怕我在食堂吃得沒有營養。我因為網癮大,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捐給了網吧。每到沒錢的時候,都是她來接濟我。出去吃飯,我也沒掏過錢……”三光忽然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我,說了一句:“真沒想到你以前是這樣的一個人。”“更過分的還在後頭呢。因為每天都要抽出時間來陪她,沒有辦法上網玩兒遊戲,我就提出了分手。一開始我覺得有她沒她都一樣,可是逐漸心裡就有點兒小不舒服了。沒過多久,班裡組織了一次集體出遊。她發短信給我:‘咱們還是朋友嗎?’我回道:‘當然啦,不過隻是普通朋友。’我太愛麵子了!她又發過來:‘這次班裡一起去玩兒,你去嗎?那裡可好玩兒了。’我回道:‘不去了,這幾天有點兒事。’其實我知道,我的心裡還是有她的,不過因為好麵子,一直不肯承認罷了。”“結果你們就慢慢疏遠了。”“嗯。我記得我們分手好像是在4月份吧,緊接著‘五一’長假。她發短信問我‘五一’有什麼安排。我說要去北嶽恒山玩兒,問她有什麼打算。她說要去打工。我從恒山回來沒過幾天,在一次和朋友的聚會中得知,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次我是真的都快把腸子悔青了。我約她出來後,向她說明了我的真實想法。可是被她拒絕了,我也知道不可能了。我那時才意識到我自己親手將一個最適合做我妻子的人推開了……”說到這裡的時候,一支煙燃儘了。我又拿出了一支,點燃後上接著吸,“幾次三番,我曾經不隻一次苦求她,那時我已經不要麵子了,可是她始終不肯答應。”三光扔掉煙蒂,雙手插進了口袋裡,說了一句:“她要答應了才怪呢。她那時已經有了男朋友,答應了你,那她怎麼麵對她的男朋友。”“可惜我當時昏了頭,根本沒有替她想過。愛之愈深,恨之愈深。我在我的空間裡寫了很多詆毀她的話,發泄我心中的不滿。”三光喃喃說道:“完了,那她恨死你了。”“你一點兒都沒說錯,從那次開始,我們就徹底斷了往來。甚至有一次,在朋友安排的宴席上我們相遇了。我喝了很多的酒。”說到這裡,我慘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從不喝酒的,那次喝了多少我也記不清了,隻知道自己大醉。然後壯著膽子站起來問她:‘我隻想問你一句話,是不是真的不可能了?’”“你這事辦得真渾蛋,她怎麼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可能呢?”嗯,當時醉得一塌糊塗,根本就沒想到這些,回到學校後還狂吐不止。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真的是那樣啊。就從那時開始,我就再也不喝酒了。星座書上說得對,金牛座女孩一旦認定後,愛情是不可能再挽回的。也是從那以後,我決定自己堂堂正正地做回張佳亮,以後絕不會再低三下四地去求彆人!很快,我又找到了一個新的女朋友。”三光笑了:“你小子泡妞技術挺高啊!”我搖了搖頭,彈了一下煙灰:可是沒用,我以為這樣能忘了她,其實是自己騙自己。每回自己寂寞下來的時候,腦海中想的還是她。她那時主動發過短信給我,雖然誰都沒有提及過去,但是我看得出她很委屈,而且那個時候她也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我曾經想過回頭,不過最終沒有回去,因為那樣做的話,我對不起我現在的女朋友。這種感覺,很痛苦。”三光見我的煙都燃儘了,而我卻渾然不覺,就主動從我手裡拿過煙頭掐滅。我回過神來說:“所以我後來明白了,在完全忘掉一個人以前,千萬不可以找下一個,要不然受傷的可是三個人哪!”“這就是你不接受童萱萱的原因?”“嗯!”三光忽然笑了起來,繼而厲聲罵道:“張佳亮!你這個理由太冠冕堂皇了吧?你捫心自問,你交往過的所有女朋友裡麵有哪個是你真正忘了的?就連你剛才跟我說起的這個,你都講得得頭頭是道,那些事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你不過是在找借口而已,你這樣做不過是自己騙自己!我告訴你,童萱萱是個好女孩,你不接受的話,將來肯定有你後悔的時候。”我怔在了原地,三光和我相交多年,他還從來沒有向我這樣“發飆”過。他最後丟下一句:“你自己想想吧!”轉身離去了。我一個人站在吸煙室裡,透過厚重的落地玻璃窗望著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心中的思緒上下翻騰。三光說得對,他戳中了我的痛處。也許我是真的好麵子,明明是自己標榜清高,卻要拿小雨來當擋箭牌。是我真的不把童萱萱當回事嗎?那為什麼我失憶的時候會接受了她呢?一時間我的腦子好亂,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病房,見到三光正在端起暖水瓶沏茶,我說了一句:“我累了,先回去了。”三光頭也沒抬:“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剛轉身,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嬌吟。急切回頭,三光和我都看到了,童萱萱的眉頭皺了皺,我們趕緊叫:“醫生,醫生!”童萱萱緩緩睜開了雙眼,我突然意識到,此時竟然不知道如何去麵對這個女孩。我唯有趁她還沒有看到我悄悄離去。三光正俯身看著她,自然沒有注意到我。當天晚上,我躺在家裡的沙發上,腦海中翻動的全是我和沈晨雨在一起時的影像。手邊的茶幾上放著一隻煙灰缸,裡麵堆滿了煙蒂,有的都已經散落出來掉在了茶幾上,也懶得去收拾。我手裡捏著一張我們訂婚時拍攝的照片,在那上麵,我們倆笑得都很甜。有人用鑰匙打開了房門,走進來的正是三光。他進來後換好了拖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童萱萱明天出院。”“哦。”“她醒了就一直問你在哪裡。你連你恢複了記憶這件事都沒對她說,結果金鎖沒有把住嘴。她很傷心,醫生說,她這樣的情緒不利於她養病。”“……”“佳亮,你說句話行不行,最起碼也要表個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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