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木芽是在一家拉麵店打工。
店老板人很好,不會在意他身上的傷,關店時還會請他吃碗拉麵。
熱氣騰騰勁道醇香的麵條仿佛能治愈一天的疲憊。
而今天,老板甚至給他多放了幾片叉燒。
“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完全不像是高中生。”
店老板一邊摘袖套一邊擔憂地說。
確實,因為長期營養不良,他看著要比同齡人矮的多,整個人都瘦瘦弱弱。
但這話野木芽並不知道該怎麼接,因此隻是把臉埋在碗裡輕輕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野木芽手裡提著店老板送的今天沒賣光的小吃,望著月亮問:
【現在並不符合自殺的條件吧。】
這個世界聽著簡單,但難度絕對比之前都要大得多。
時空管理局在[自殺]這件事上的評判標準很嚴苛,除非是原主的生命真的受到了不可承受的打擊,否則絕不能輕易自殺。
就比如新聞社的那個世界,原主絕對接受不了被拐賣侮辱這件事,所以在留下證據後選擇了跳海。
雖然身為打工人,絕大多數情況都非常討厭時空管理局的規定。
但也有例外。
比如這條,野木芽就認為製定的蠻合理的。
珍愛生命。
無論是彆人的還是自己的,都應該好好珍惜。
所以即使是在扮演角色,他也很好好分析他們的心理情況。
【雖然校園暴力和老師的忽視都很壓抑,但生活也不是全然沒盼頭吧?】
打工地方的老板、昨天認識的後輩都是很好的人。
係統沉默了會,然後說:
【在等一段時間看看吧,時空管理局不會給員工弄死局的。】
【……說的也是。】
野木芽沒有在和它糾結這個話題,拎著塑料袋踏入了夜色中。
從那件事後,野木芽就被日向翔陽纏上了。
說是‘纏’,但少年其實很有分寸,並不會讓人討厭。
再加上他本身就外向的性格,在一起時從不會冷場。
漸漸的,和日向翔陽待在一起時野木芽也不會覺得有多拘束了。
有時他也會很熱情的邀請野木芽去看他們練習,但毫不意外的,全被拒絕了。
“排球場,學生很多的吧……”
野木芽聲音很低,手指不自覺地撚著頭發。
雖然從小到大早就習慣了彆人異樣的目光,但還是做不到刻意去人多的地方這種事。
本以為拒絕多次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但他顯然忽略了日向翔陽骨子裡的執著——
這天放學,他被同年級的光頭叫住了。
野木芽一愣,下意識把錢塞進了課本夾層,就在那人緩緩接近時,他頭也不回的跑了。
“啊?是急著上廁所嗎?”
受後輩囑托帶話給野木芽的田中龍之介站在原地,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之後下意識地追了過去。
“哼哼,龍,還是得交給我吧。”
西穀夕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走廊儘頭,雙手抱著手臂笑著。
怎麼還有個染發的。
野木芽緊緊地抿住下唇,視線左右掃了掃,心一橫,直接走廊敞開著的窗戶跳了下去。
少年手腳修長,跨窗戶的動作一氣嗬成穩穩落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本應該是宛若少女漫得場景,結果他抬頭,教導主任正好巧不巧的在自己麵前。
突然從樓上竄下來個人,把教導主任嚇得蹦起,本就戴的沒那麼牢固的假發就這麼直直飛了起來。
野木芽:“……”
樓上,匆匆趕來的西穀夕和田中龍之介笑的捂住了肚子。
“哈哈哈哈,野木,你動作很帥嘛!”
“就是就是,”西穀夕幾乎直不起腰,眼角滿是生理淚水但還是附和道:
“這運動神經都可以趕得上翔陽了吧?”
這兩人是單純覺得野木芽帥可惜點背,但在教導主任耳朵裡就是另外的味道了。
——他們絕對是在嘲笑自己的禿頂!
“你們兩個,給我下來!”
教導主任整理好假發,指著窗戶前的兩人喊。
看了眼野木芽後又補充:
“從樓梯!”
五分鐘後,三人整整齊齊的站在牆根。
“又是排球部的。”
先是小聲嘀咕一句,然後才說:
“誰允許你們在走廊上打鬨了!?”
三人:“……對不起。”
見三人認錯態度良好,教導主任也算是網開了一麵,放他們走了。
不過,檢討還是要寫的。
“真是的,馬上就要到春高預選賽了,你們還這麼咋咋呼呼,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教導主任邊嘟囔著邊整理假發,然後手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雖然喜提1000字檢討,但野木芽也知道了,這兩人原來是日向翔陽的隊友。
“抱、抱歉……”
他垂眸看著地麵,聲音愧疚。
因為自己用第一印象看人的原因,使得他們也要寫檢討。
“沒事沒事,這東西我都寫習慣了。”
田中龍之介無所謂的揮了揮手。
“龍,記得把你的給我參考。”
西穀夕滿臉嚴肅地說。
“沒問題。”
田中龍之介表情也變得嚴肅,對他豎起了拇指。
嗯,感覺是和日向翔陽一樣有趣的人。
野木芽手心裡滿是汗,然後抬眸問:
“所以,兩位找我是有什麼事?”
“我聽翔陽說你想看我們訓練?”
野木芽:“……”
並沒有。
“不要客氣嘛。”
西穀夕顯然是當他默認了,爽朗的笑出聲:
“訓練結束我可以教你接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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