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有搞錯吧?”
安室透皺眉,正準備上來說些什麼,卻被野木芽攔下。
青年精致的眉頭緊蹙,麵色微沉:
“是誰死了?”
昨天他見到的人隻有一個。
警察沉默一瞬,然後拿出張照片。
上麵的人金發碧眼,果然是僅有一麵之緣的私家偵探,丹尼斯。
“我沒殺他。”
野木芽盯著照片看了會,冷靜地說:
“你們抓人也是要證據的吧。”
領頭的警察對他這冷淡的態度很不滿,眼睛裡透著火氣憤怒道:
“他昨天來見的人就是你!”
說著,亮出了一個信封。
裡麵裝的正是丹尼斯所說的委托信。
這封信是打印機打印的,上麵也沒有委托人的信息。
自然也無從得知究竟是誰要調查野木芽。
“僅憑這個?”
野木芽抬眸,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並不準備配合。
“同時,他衣服上還提取到了你的指紋。”
“就算你不是凶手,在這些證據麵前也應該和我們走一趟。”
臥底這麼多年,野木芽不知道做過多少機密任務,從未被提取過指紋。
誰曾想,某天在一個私家偵探身上大意了。
“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站在後麵的女警官態度顯然要好得多,在事情為下定論前,並沒有直接把野木芽劃分在‘殺人犯’裡。
如果是以前,說不定野木芽就答應了。
和當地警察作對沒有任何好處。
但是這次情況不同。
安室透他們昨晚剛準備和組織成員合作,今天唯一可以給他們當靠山的前輩就要被抓走。
未免也太巧了點。
“說起來,你們有逮捕令嗎?”
野木芽薄唇緊繃,沉著聲問。
當然沒有!
要是有他們何須廢那麼多口舌。
這些都是剛進入警局不久的新人,正滿心期待著立功。
所以懷著僥幸心理衝動行事了。
嫌犯畢竟是國外人,也許根本不知道逮捕令的事呢?
“逮捕令下來後你跑了怎麼辦!?”
領頭的那人滿是懷疑的吼道。
國際辦案難度很高,不少壞人因此逍遙法外。
“嗯……”
“是個不錯的主意。”
野木芽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漆黑的眸子望著他說:
“謝謝你。”
“約翰!”
後麵那個女人徹底受不了這個蠢家夥,直接把人扯到了身後,示意他閉上嘴。
她一頭漂亮的金發挽了起來,望著野木芽堅定地說:
“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麵對這個明顯專業的多的女孩時,野木芽態度難得好了起來:
“放心,我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倫敦的。”
雖然暫時看著沒什麼事,但野木芽在組織負責的東西很多,其中一大部分都是英國這邊的。
要是沒做交接就這麼離開一定會被琴酒罵的。
倒不是怕他生氣,隻是擔心傳到boss耳裡。
女警察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們查出真正的凶手還我一個清白了。”
野木芽對她笑了笑,冷冰冰的眼神卻落在從一開始就有些蠻不講理的約翰身上。
“你有什麼……”
約翰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女警察一把拉住。
“那麼我們等逮捕令下來再來。”
她說的輕巧,好像是來蹭飯般簡單。
然後拖著自己的同事走了。
“喂,安娜!為什麼要攔著我啊!”
約翰揉著自己發痛的手腕,有些委屈地說。
安娜如實回答:“擔心你們打起來。”
“那又有什麼?我可是堂堂正正的警察,學過博鬥術的!”
蠢貨。
青年雖然看著不算高大,但隱約還是能看出些肌肉的。
包括他剛才看似隨意的動作,其實沒有任何破綻,真正要攻過去吃虧的隻會是他們。
但顯然約翰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瞬間,在和男人爭同一職位的安娜完全放鬆了起來。
很明顯,約翰並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公寓裡,野木芽送走那三名警察後就拿出手機搜索當地的新聞。
果然,昨晚發生了起性質惡劣的凶殺案。
地點就在他們公寓附近,被害人被捅了數十刀失血過多死亡。
雖然屍體做了模糊處理,但野木芽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丹尼斯。
昨天還活生生說要實現願望的人,今天就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野木芽心裡升起了絲怒火。
安室透三人在聽到客廳動靜時就走了出來,這會正站在青年身後,也看著那份報道。
“會是(玉米威士忌)做的嗎?”
他們很有默契,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莫名找他們合作的組織成員。
畢竟野木芽被絆住,最能得利的就是他。
野木芽將手機熄屏扔在了茶幾上,斜著看了眼說話的安室透:
“說不定就是我殺的人。”
犯罪組織的成員被跟蹤,殺人再正常不過了。
安室透回望著他,一旦接受了野木芽後,他淡紫色的眼睛裡就不再有負麵情緒,甚至帶著淡淡笑意:
“如果是野木先生做的,一定不會被發現。”
這種毫無保留地信任感讓野木芽皺緊了眉。
【堅持住,不要被糖衣炮彈給迷惑!】
係統擔憂的喊道:【你要當個冷酷的人!】
莫得感情的野木芽緩緩站了起來,扔下一句:
“這件事你們不要插手。”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警察出手,調查出真相應該隻是時間問題。
但野木芽並不像在拘留所裡浪費時間,所以在逮捕令下來前,他要先一步調查出真相才行。
這麼想著,他換好了衣服,準備去案件發生地看看。
不想吸引彆人的注意,他還特意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係統,下個世界能把顏值調整的低一些嗎?】
野木芽原本是銀發,兩個瞳孔顏色也不相同,第一次做任務走在街上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自那開始他每次都會把自己設置成不那麼紮眼的黑發黑眸。
但是五官沒法調整。
在前麵幾個所有人用實力說話的世界還好,臉不怎麼會被注意。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吸引人注意的五官已經是累贅的程度。
係統:【……】
不理解,彆人都是希望自己越來越好看。
結果野木芽卻隻想低調。
【不行哦,暫時沒有塑造五官的技術。】
稍微調整一下倒是有。
但其實和現在的樣子也差不了多少。
野木芽:【……】
好麻煩!
雖然說著讓他們不要插手。
但當青年出去時,三人都全副武裝完畢了。
野木芽愣了下,忽視掉他們的意圖,走到玄關處,從鞋櫃上麵的架子上拿出墨鏡戴上。
確定臉沒有露出來後,換上鞋就準備出門了。
被無視的三人全都跟了上來。
野木芽:“……”
繼續沉默,走到地下停車場時,終於不見三人的蹤影。
本以為他們是放棄了,結果當他把車開出去時,三人正並排站在欄杆外看他。
看著可憐巴巴的,像是被丟棄的三條狗狗。
尤其是三人顏值都不低,吸引了來來往往不少的目光。
理所應當的,野木芽這量被他們盯著的車,也受到了不少注視禮。
最後,車子還是緩緩滑倒了他們麵前。
即使墨鏡也擋不住青年身上的無奈:
“上來。”
就這樣,三人又都如願以償。
係統:【……】
算了,它已經認清了野木芽心軟的本質。
就這樣,三人尤其到了案件發生地。
如果是一般的凶手作案說不定還可以蹲一蹲,畢竟有些人會有回顧作案現場的習慣。
但這次顯然不可能。
因為那人把鍋甩給了野木芽。
至少在這個計劃完成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舉妄動的。
屍體和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隻有警察留下的白色輪廓可以看出丹尼斯死時的姿勢。
野木芽邁過警戒線,徑直走到了屍體那裡,試圖找出些什麼。
“線索應該都被警察帶走了。”
諸伏景光站在線外提醒道。
“總有些他們發現不了的東西。”
野木芽眼睛一點點掃視著,不打算放過任何東西。
最後,在屍體附近,發現了小小的刻痕。
這一帶建築已經上了年頭了,地麵經過時間的摧殘,留下了不少痕跡。
所以很難發現這個刻痕。
尤其是當地的警察,對環境太過熟悉,反而會忽視些小細節。
“野木先生怎麼會想到找這個呢?”
安室透有些疑惑地問。
“因為他是個偵探。”
野木芽用指腹摩挲著粗糲的地麵,黑色眸子認真的望著他們:
“死之前,肯定會留下些線索吧?”
既要留線索,又不能被殺他的人發現。
難度其實還是很大的。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想到,其實丹尼斯腦子應該算是不錯的。
本來,他是可以朝著自己的夢想努力的……
想到這,野木芽眼底劃過絲狠戾。
當然,同時也有些自責。
那些人明明是為了對付自己,死的卻是非常無辜的丹尼斯。
這個組織裡,果然是全員惡人。
趁自己在的這段時間,把後被推向儘可能高的位置。
然後,希望他們真的可以讓這個組織毀滅吧。
野木芽在心裡輕歎一口氣,然後拿出手機給這些痕跡拍了張照片。
“走吧。”
現在他好歹是嫌疑人,還是不要在這裡待的太久較好。
“你來開車吧?”
野木芽將鑰匙扔給了赤井秀一,自己則坐上了副駕。
時間不容耽誤,所以要儘快研究出這符號的意思。
赤井秀一當然也知道野木芽在想什麼,爽快的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子。
當他們拐進公寓那條路時,野木芽卻突然改變了想法:
“前麵掉頭。”
“去曼哈頓街。”
丹尼斯給的名片在昨天的上衣口袋裡。
索性野木芽記性很好,並沒有忘記他的住址。
要破解一個人留下的暗號,前提之一就是了解那個人。
所以,去他住所看看總是沒問題的。
因為凶手還未被捉拿歸案,所以丹尼斯的房子也拉上了警戒條。
這次,外麵甚至有人守著。
不過這些攔不住他們四人。
諸伏景光滿臉憂愁的上去問路,很快就轉移了警察的注意,其餘三人趁著這個機會溜了進去。
進到裡麵後,野木芽才明白原來他真的癡迷於福爾摩斯到這個地步。
除去書架滿滿當當的柯南·道爾的原著外,房子也在竭儘全力地一步一複刻。
哪怕是野木芽這種僅看過一遍原著的人都對很多東西有印象,還原極了。
甚至,牆上還掛了個小提琴。
野木芽望著小提琴沉思了一會,最後大步上前把它拿了下來。
“這是?”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畢竟房間內還有很多東西值得去調查一番。
“福爾摩斯很喜歡拉小提琴。”
丹尼斯身為他的頭號粉絲,自然也會模仿這點。
果然,野木芽打開琴盒的瞬間,一張標注的密密麻麻的樂譜就散落了下來。
和真正的福爾摩斯不同,丹尼斯看起來對小提琴沒那麼高的性質
——真正喜歡樂器的人可乾不出這種事。
野木芽蹲下身,撿起了那張紙。
‘好累,不想學琴。’
‘腦子聰明的人為什麼會喜歡這個?’
基本全是抱怨。
“……”
何必呢?
野木芽甚至覺得他不是喜歡辦案,隻是單純的喜歡福爾摩斯罷了。
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有了線索。
拿出手機,和樂譜上麵隨手畫的符號做對比。
果然有關聯。
野木芽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拚,最後組成了個詞:
黑田。
黑田在把財產敗光前,確實是倫敦知名的富豪。
電視報紙常有他和家族人的照片,所以丹尼斯認識他沒什麼奇怪的。
問題是:
“黑田島不是已經死了嗎?”
安室透皺眉,覺得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他還有個親友沒死。”
野木芽想到那天少的那個人,麵色平靜地回答。
事情已經過去了段時間,黑田家在競標會當天就被報道了破產。
所以野木芽本來是不準備再去找那個人的。
可惜,總有人上趕著找死。
雖然知道了殺丹尼斯的凶手,
“但應該沒那麼簡單。”
“如果他是想報仇,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那人是知道野木芽是犯罪組織人員的,自然也清楚當地警察奈何不了他。
所以真相還要再進一步調查才行。
野木芽把那張樂譜小心收好,想了想,還是沒有放回原位。
“怎麼了?”
坐在椅子上的赤井秀一疑惑地看著他的舉動。
“之後警察肯定也會查到這裡的。”
野木芽把樂譜夾在了丹尼斯最喜歡的《福爾摩斯探案集》裡,然後解釋說:
“就讓他們覺得,他就是未來的福爾摩斯吧。”
拚命模仿了半生,卻在死亡之後被揭開了真相,未免也太可悲了點。
人性是很奇怪的,他們不會因為丹尼斯留下探案線索就覺得他是英雄。
相反,他們會狠狠地嘲笑他那努力模仿的人生。
人都已經死了,還是讓他以最快樂的樣子死去吧。
這麼想著,野木芽帶上經過昨天指紋事件後就隨身攜帶的手套,扯下一張紙,模仿著丹尼斯的字跡重新寫下了一份線索。
“好了,回去吧。”
野木芽把手覆在略微有些發酸的脖頸上,稍微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說。
殊不知,旁邊的將穀零將一切都收在了眼底。
——果然,野木芽就像前輩說的那樣溫柔靠譜。
所以這五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他垂眸思考,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出真相。
野木芽還不知道自己習慣性的舉動又惹來了麻煩,正開著車窗閉目養神,順便思考之後的行動。
但事情發展總是伴隨各式各樣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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