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許清焰有這樣的想法,許之恒和賈斯汀都是一樣。
“又是書生?哪裡來的書生這麼厲害?”賈斯汀想起阿泠的母親蛇妖綠槐也曾提起過一個書生。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阿臣搖頭,對許清焰說:“姐夫這麼多年就是想要報仇,所有阻攔他報仇的人都是他的敵人。我前些年也有過猶豫。那時我覺得梵音坊挺好的。直到我聽見了清霜師姐的那些話我才知道,原來人真的可以長得和心裡完全不一樣。在我麵前那麼溫柔的清霜師姐,可以輕描淡寫的提起一條人命,我就想起了姐夫每次提起梵音坊的模樣。旁人眼中的珍寶,在清霜她們的眼中還不如一根天蠶絲編織的琴弦。而她們有這個底氣,就是因為坊主的存在。坊主在,她們就能肆無忌憚。”
也是那一刻,阿臣才真正下定決心要幫姐夫。
可以引動百鳥朝鳳,是她感念梵音坊的收留和教養之恩。有這次的百鳥朝鳳,就算朱弦城內還是有人針對梵音坊,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輕易取代梵音坊。
隻要給梵音坊時間重振旗鼓,恢複舊日輝煌不是難事。
阿臣,是刺向笛音的刀,也是劃開梵音坊膿包的刀。
“我就是覺得你們應該會想知道這件事,如果沒有其他的,我便要離開了。”阿臣朝著三人作揖行禮,轉身的動作沒有一點留戀。
“你一個小孩就這麼上路?”賈斯汀追上前,倒是很大方的塞給阿臣好些法器:“你都拿著,彆跟我客氣了。”
阿臣倒是沒有推辭,道謝後大步離開。
沒人知道阿臣的未來會是怎麼樣。
但,她不會活在複仇的拉扯裡,可以正大光明,在明媚陽光下輕輕敲打她喜歡的石琴。
奏出比百鳥朝鳳還要美妙的音樂。
——
回來的路上,賈斯汀不是在說百鳥朝鳳的景象多奇妙,就是在感歎人性的複雜。
許清焰和許之恒走在後麵。
“你說,人修仙到底是修什麼?笛音修了上千年,可到最後她還是‘人’。”許清焰想不通。
笛音的道心因為阿臣的存在和百鳥嘲諷崩塌,不管是入魔還是修為散儘,對笛音來說,都代表著她之前的時光全部作廢。
所有努力和走來的過往,煙消雲散。
“‘仙’字是什麼組成的?”許之恒沒有正麵回答許清焰,而是問了個問題。
“‘仙’?一個人,一個山。”許清焰伸手在空中比劃。
“人有撼山之力為仙。仙還是人。”許之恒倒是說得很簡單,笑道:“旁人如何我不知曉,但你如今不是很開心?若是為了修仙剝離那麼多你珍惜的情緒,豈不是可惜?”
許清焰若有所思的點頭。
有道理。
可她又覺得還是缺點什麼。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一路回到客棧。
才到門口,客棧掌櫃的就連忙飛奔出來:“三位大人可回來了!朝廷派來的幾位大人和滄瀾宗仙師已經等候三位多時了。”
許清焰一怔。
朝廷和神策府的人來,他們能理解。
但是滄瀾宗的人怎麼會來朱弦城?
感覺不對,許清焰連忙飛奔進客棧。
客棧的大堂內像是被劃分成了三個區域。
穿著官服的一行人坐在右側,上首是身穿軟甲的李皎月和劍奴。
坐在右側的不是彆人,正是雙溪。
“大師姐!”雙溪瞥見門口的許清焰,頓時站了起來,嘴唇輕輕抖動兩下,眼淚刷得就落下來了。
雙溪這個情緒就很不對,許清焰朝著李皎月稍稍頷首,然後扶住朝著自己跑來的雙溪:“我在,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會下山?”
雙溪眼眶紅紅的,低著頭不敢跟許清焰對視。
“你彆哭,跟我說,是出什麼事了?”許清焰扶著雙溪的肩膀,明白如果不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雙溪絕對不會這樣。
再看客棧大堂內瞧不見蘇蘭的身影,許清焰心中隱隱有些懷疑。
以雙溪的性格,她如果下山是一定會帶著蘇蘭一起,不會讓蘇蘭獨自留在滄瀾宗。
“蘇蘭,蘇蘭被抓走了。”雙溪哽咽著,一張嘴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下來。
想到蘇蘭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雙溪都不敢與許清焰對視。
當初大師姐離開滄瀾宗的時候,是將蘇蘭交給了她照顧。
許清焰沒有見到蘇蘭,心裡就已經有過這個猜測。
現在雙溪說出來,她心裡雖然猛地慌亂一下,但很快就控製下來:“怎麼回事?小蘭在滄瀾宗怎麼會被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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