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在回音樓外皺眉,她確實不知道自己與秦煆有什麼恩怨。
“你胡說什麼!”笛音咬牙,麵上滿是怒氣:“我何時與你有仇怨?你為了汙蔑梵音坊,這種無稽之談也能說出口,你還記得自己是朱弦城的城主嗎?”
緊跟在笛音身後的不僅有孔一和笛飛聲,還有幾個許清焰沒有見過,但在朱弦城內頗有地位的人。
許之恒守在回音樓前,沒有要讓人進去的意思。
隻是許之恒的目光掃過結尾一個小籮筐,停頓了幾秒後又收回了視線。
笛音不依不饒的要秦煆說個清楚,她何時與秦煆有這樣的深仇大恨,竟然還要殺了梵音坊那麼多弟子!
“你不知道。不如讓你的兒子說。他的枕邊人究竟做了什麼事情,他難道不知曉?”秦煆盤腿坐在地上,始終保持著要進攻的警惕動作,隻是再看許清焰的時候,眼中那股不甘心和憤恨少了許多。
自己先前被情緒控製了思緒,這才有了那麼多針對許清焰的動作。
如今知道可以將真相昭雪,讓所有人都知道,梵音坊從來都沒有那麼高貴,裡麵蠅營狗苟之輩做的事情,齷齪又惡心。
想到這裡,秦煆反而平靜下來。
“笛音,你一向覺得自己高貴。所以你的弟子,你的兒子也是一樣。殊不知,他們與你根本不一樣。你想要的梵音坊,早就在他們的囂張之下爛成了淤泥。你這尊白玉菩薩,如今也摔得滿身汙泥。不對,你本來也不是什麼白玉菩薩。你不過是個嫉妒彆人,拚了命發瘋似的要學人家,最後畫虎不成反類犬的貨色。”
許清焰聽到這裡,眉心微蹙。
秦煆說這麼多,怎麼感覺像是要豁出去不要命了似的?
“秦煆……”
許清焰覺得不對勁,想要打斷秦煆,卻反過來被秦煆阻止了。
“笛飛聲,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否則,文錦死了這麼久,你為什麼不生氣?反而還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相思》啊!文錦是不是告訴你,那首曲子是她做主力譜出來的?因為愛你,因為想著你?”秦煆哈哈大笑:“因為一首曲子,你就與文錦結成道侶。清霜死的時候,你也很高興吧?因為這樣,說不定被笛音舉薦去滄瀾宗修仙的人就是你了。你根本不想追求什麼百鳥朝鳳,你就是想長生。”
回音樓外,許之恒站在門口鎮守,目光在那幾人身上巡視。
最後落到笛飛聲的身上。
笛飛聲同樣因為出來得匆忙,隻披了一件外袍,裡麵是輕薄的褻衣。
聽到秦煆說那些話,笛飛聲矢口否認:“娘,秦煆如今像瘋了一樣,他說的話如何能信?”
笛音是一心癡迷音律,追求更上一層樓的音律造詣。
但她畢竟是活了至少千年的人,如何聽不出來笛飛聲在慌張?
“快說!”笛音沒想到還真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扭頭對笛飛聲低喝,又順口道:“你竟然還有這麼多事情瞞著。若是清霜還在,如何會讓我這般苦惱!”
要是不提清霜還好。
一提起清霜,笛飛聲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娘!你信我還是信那個滿口胡言亂語的秦煆?”笛飛聲咬著牙,目光死死盯著回音樓裡,倏地抽出隨身攜帶的玉笛:“秦煆,你不要以為你是城主,我便不敢動你!”
隻聽兩道綿長笛音響起,彆說在外的其他人,就是在回音樓裡的許清焰都下意識側過頭避開這兩道笛音。
古琴的聲音順勢而起,笛音與琴聲仿佛兩道強力在回音樓前激烈碰撞。
“阿恒!”許清焰飛身出去,示意許之恒避開。
這是朱弦城自己的事情,他們做到這個程度就已經夠了,何必卷入這其中?
秦煆也沒有留在回音樓,他在這座樓中若是稍有不慎,音波會借助回音樓的作用傳遍全城。
若是修士還能抵抗。
要是普通人,很容易在這樣的攻擊下造成重傷。
待兩人從回音樓出來,許清焰和許之恒站在了一旁,秦煆已經跟笛飛聲打作一團。
“清焰,你看那裡。”許之恒走到許清焰身邊,示意她去看街尾那個倒扣的竹簍。
許清焰看過去之後麵露詫異,對許之恒說:“不會吧?”
她當時就那麼一想,竟然還真有這樣的事情?
許之恒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她速度不慢。笛音才到,她已經躲在了那個竹簍裡。”
許清焰頓時挑眉,她今日本來是想逼著秦煆現身。
沒想到秦煆直接把所有人都炸出來了。
尤其是躲在竹簍裡的那個。
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那頭,秦煆一招撫琴手後,笛飛聲的玉笛在他手裡直接炸開。
飛濺的玉片不僅把笛飛聲的掌心劃破,連帶著唇角和臉頰都是傷痕。
“秦煆!”笛音見到兒子被打,怒極之下便以出竅期修為力壓元嬰期的秦煆。
古琴聲破碎,琴身都出現寸寸裂痕。
秦煆如何能是出竅期修士的對手?
這也是為什麼他必須在暗中行事,還要設計讓神策府和朝廷安排人的原因。
如果他直接當著笛音的麵揭露此事,以笛音的性格,不僅不會相信,還會認為這是他想要誣陷梵音坊。
到那個時候,自己一個元嬰期修士,怎麼敵過笛音?
秦煆臉色慘白,口中不斷湧出鮮血。
他艱難的扭著脖子,眼神裡滿是求助的看向許清焰。
笛飛聲在旁邊連連冷笑,擦掉臉上的血痕,抬手幻化出一把長劍,在笛音都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徑直朝著秦煆刺去。
“下黑手就不必了吧?”許清焰不一定能擋住笛音,但要將一個笛飛聲擊退還是綽綽有餘。
笛飛聲暗中下手不成,旋身避開許清焰刺來的劍,對著許清焰破口大罵:“許清焰,你和那個神策府的王爺來了朱弦城幾日,每日隻知吃喝玩樂卻不查案。如今還幫著誣陷我梵音坊的秦煆,你是何居心?”
“是不是誣陷還難說得很!”許清焰暗中對許之恒使眼色,讓他注意保護那個竹簍下的人。
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