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個姑娘。"
聽到聲音的其他人順著竹笛指著的方向看去。就見遠遠飄來一個竹筏,上麵躺著一個人。穿著青白兩色的衣裳,麵上還蓋著一片大大的荷葉。
"怎麼躺著不動?彆是出事了吧?"
這荒郊野外的突然出現一個躺在竹筏上的姑娘,還怎麼叫都沒動靜,不怪這群書生多想。群人圍在岸邊看著竹筏越來越近,還有人在想辦法要不要攔下竹筏。
人群外,之前撫琴的那個書生已經抱著古琴走到—旁安靜的地方,小心的將古琴裝入琴袋裡。
“孟凡,你不去看熱鬨?”帶著紗帽的男子湊到書生身邊,笑道: “之前傳得不會真的吧?你真的不參加考試?"
孟凡沉默不語,但那態度又像是默認了男子說的話。
“你當真的?就為了一個夢?你怎麼知道你夢見的是神女還是妖怪?”男子著急,見書生要離開抓著他說: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能看著你自甘墮落。我已經找了仙師,讓仙師給你看看,你那到底是夢,是你的臆想,還是你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住了。"
孟凡像是被什麼話刺激到,背著琴轉身不甘心的說: “晉臣,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這次不參加,還有下一屆。可她如今出現的時間越來越短……"
“孟凡!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晉臣氣得臉都紅了。原本隻是想私底下說這件事情,如今也顧不得是不是有人看著,怒罵道: “整整一年了!你做那個夢後,伯父和伯母就為你日夜擔心。如今你竟然連科考都不去參加,還要去尋什麼夢中仙。孟凡,我們寒窗苦讀十餘載,為得不就是科考?光宗耀祖?你看看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晉臣的聲音將其他人都吸引過來,就連飄下來的許清焰都聽見了。隻是她沒說話,而是拍拍身邊的青竹,示意許之恒讓竹筏票飄慢點。
她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尋找五道力量。明心堂的任務她一口氣領了不少,但都交給了仞嶽安排的人去完成。
這些人會易容成許清焰的模樣低調行事,完成那些任務,造成許清焰一直都在完成任務的假象。本想著順水飄著,等她捋清楚五道之力再說。
卻不想出了瀾水鎮後第一次見到人就聽見如此奇怪的事情。夢中仙?
/>許清焰手指頂起荷葉一角,看著岸上那群書生的年紀,看起來很年輕啊,不會是青春期做夢吧?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那不是夢,我跟你說過的。你也說那件事奇妙,說明那就是真的!”孟凡搖頭,轉身就要離開。
這裡的人都攔著他,不讓他去找夢中仙。
可夢中仙要死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夢中仙越來越虛弱。對方幫了自己那麼多,他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對方消失。
“你——”晉臣恨恨不知道能說什麼。
孟凡卻苦笑著說: "瞧,你也知道我說的沒錯。"
“我已經尋了神策府仙師,待那位仙師一到,若真是有這麼一個人,也能救她不是嗎?可孟凡,你一定要科考!"晉臣苦口婆心的勸著。
部分圍觀的人也知道書院裡的孟凡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麼,更聽說了孟凡為了一個夢中仙都不去考試的事情。
也有人開口勸,不管怎麼樣考科舉這樣的大事還是不能輕易放棄的。否則就要等到下一次,又是幾年光陰。
人生哪裡有那麼多時間荒廢?許清焰眸子輕轉,神策府的仙師?她這幾日也收到了雙溪的來信。
蓬萊下沉的事情在修仙界引起了不小震動。
滄瀾宗有仞嶽主持大局,如今一切安好,隻是宗門內有些關於自己的風言風語,但也被雙溪處理了。
玄天劍宗和魔界也都穩妥,隻是如合歡宗、靈獸宗和神意門這幾個地方,還是有不小的震動。內部也有一些動亂,不外乎是爭權奪利。相較之下,神策府反而是最平靜的。
李皎月回了神策府後就派出神策府兵駐守在弱水河畔,便再無消息傳出。按照雙溪的推測,應該是神策府調出了大量人手,內部空虛,一動不如一靜。所以,都這個時候了還會有誰跑出來接任務?
見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孟凡和晉臣這對好兄弟身上,許清焰掐訣瞬間消失在竹筏上。還盯著遠處竹筏的書生驚得揉著眼睛,反複確定竹筏上沒人後再次大叫: “見鬼了!那姑娘不見了!"
本來還是人群焦點的孟凡瞬間無人問津。
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好時候,那群書生看著河麵飄蕩的竹筏卻覺得渾身發寒。更有人嚇得臉色蒼白,口中不住的喊是白日見鬼了。
一場郊遊不歡而散,還有書生趕忙催書童回家準備柚子葉和火盆,非得去去晦氣不可。
許清焰換了一身衣服,轉了幾家客棧才找到空房。
店小二熱情的在前麵領路,嘴上抱怨,臉上卻樂開了花: “這馬上就要鄉試,城中客棧都住滿了。姑娘這一間還是臨時退的。您瞧,這走出去一板磚能砸任秀才!"
許清焰沒見過古代考科舉,卻經曆過現代高考。
看著底下那些來往的人群,顯然以書生居多。從年輕的到年老的,從朝氣蓬勃到暮年頹喪。—間客棧就好似襄括了眾生相。
“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今朝?”許清焰道。
她隨著千軍萬馬走過相似的獨木橋,太明白這其中的苦澀與歡喜。
店小二憨厚笑著,沒再說話,隻領著許清焰到她的房間,又交出鑰匙: “姑娘,這是房間的鑰匙,千萬彆弄丟了。這些日子城裡熱鬨,人口也雜,你孤身一人還是小心為好。"
"多謝。"許清焰道謝後進房間,像是被吸過去的磁石一樣直接躺在了床上,長長喟歎一聲:"還是床舒服!"
她怕是再修仙也改不了這一身習慣。
許之恒從青竹裡出來,見她懶洋洋的也沒說什麼,坐在一旁問: “你可想到了五道之力是什麼?"
“沒有。”許清焰兩眼無神,她就說自己最討厭謎語人。關風月是她見過最喜歡打啞謎的謎語人。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都有時間寫下一句“閱後即焚”,再多寫幾個字能耽擱他少算一卦嗎?
許之恒也想了很久,隻說: “何謂五道?一道者,神上天為天神;二道者,神入骨肉形為人神;三道者,神入禽獸為禽獸神;四道者,神入薛荔,薛荔者,餓鬼名也;五道者,神入泥黎,泥黎者,地獄名也。”①
"或許,人道為人皇?可神入禽獸道和餓鬼道又是什麼意思?地獄道……"
許之恒也想不通。
這本就虛無縹緲,現在更是無處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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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裡找神界的力量?
“總不能是哪個神仙腦子有問題,當初沒有回神界,跟著神界眾神與人間隔絕,然後出了什麼意外,變成了小動物?"許清焰躺在床上頭腦發散,心裡又悄悄抱怨了關風月幾句。
然後張嘴開始胡扯: “結果遇見了什麼人。對,就跟咱們今日聽到的夢中仙似的,開始求幫助了吧?這也太腦殘了!"
許清焰覺得,這腦子都能當神仙的話,神界門檻是不是太低了點?許之恒也覺得這個可能太離譜,默默地在旁邊泡茶。
“或許我們可以去神策府看看。滄瀾宗雖然有這麼多年宗門留下的各種古籍和資料,但是人間所有資料都是由神策府掌管。事關人間的話,就沒有神策府不知道的。”許之恒建議道。
他們這樣如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也不是辦法。雙溪和神策府雙管齊下的話,興許還能快一些。
隻是,這樣一來許清焰在外有替身的情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