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下手有分寸,看著嚴重,全是些皮外傷,一顆丹藥就能恢複如初。
哢哢——
鞋底印在何離離腦袋上,深深壓入地板裡,破碎的木刺劃破臉頰。
江宇手指沾著鮮血,在她額頭上畫下封神符,最低權限。
契約幾乎沒有約束力。
何離離睜開眼,看到了江宇心疼的目光,心臟微微抽動。
她知道,江宇在救她。
事實證明,真心未必能換來真心,套路卻極少會失手。
女人原本就是一種複雜又簡單的生物,比起現實,她們更相信自己的想象。
血跡隱沒,契約成立。
江宇沒有停手,又狠狠踹了幾腳,直至小丫頭昏死過去。
何離離演技還好,昏迷中偶爾抽搐一下,比真的還真。
嬴陰曼眼睛裡的血色化不開,表情亢奮,戾氣壓不住。
早就說過,陽滋公主或許是好女孩,屍魅嬴陰曼絕不會是。
喪屍的戾氣無解。
“她死了嗎?”
“小丫頭挺漂亮的,你彆難過,待會我送你幾個更好的寵物就是。”
江宇摩挲著嬴陰曼的秀發,隨意看了何離離一眼,語氣平靜。
“死不了。”
“我下手有分寸,小丫頭對我還有用,你殺她我會生氣。”
“她可以精確控製丹爐溫度,藥材配比,是一件不錯的工具。”
嬴陰曼表情微微失望,隨即換上討好的媚笑,怨毒不著痕跡。
“我喜歡她。”
“能不能把她送給我玩幾天,我保證不傷她性命,我發誓。”
江宇笑了笑,笑容沒有多少溫度,伸手扼住嬴陰曼的脖頸。
“屍魅不呼吸會不會死,我還真沒試過。”
“你要撐住,你死了始皇帝怕是會找我麻煩,到時我隻能選擇扶持胡亥。”
“不死藥是我的畢生追求,相信我,你的性命在我心裡比不上這件工具。”
“更比不過不死藥。”
“你千萬不要死...”
角落裡,何離離眼睛眯成一條縫,要說偷窺整個九州沒人比她更專業。
隻看了一眼,小丫頭心跳失速,趕緊閉上眼繼續裝死。
她再次警告自己,九州現在這些掌權者,有一個算一個全是瘋子。
玩歸玩,保持距離,不要有任何感情牽扯。
許久許久,江宇鬆開手,屍魅生命力不錯,亂七八糟卻活的好好地。
某人有些尷尬,他發現屍魅根本不需要呼吸。
或者說,短時間內不需要呼吸。
一小時,或者一天。
嬴陰曼摸著脖頸上的指痕,嬌嗔的翻了個白眼,一臉幽怨。
“我可以不殺她。”
“你對我做過的事必須對她做一遍,傷害加倍不算過分吧。”
“你讓我開心,我就乖乖聽話幫你。”
“你要是讓我不開心,我就去告訴父皇你欺負我。”
“你若是生氣,殺了我就是,反正我也打不過你。”
江宇站起身,看都懶得多看一眼,隨手將外套扔在嬴陰曼身上。
“隨便。”
“走的時候記得順手帶上門,不送。”
嬴陰曼沒有撿起衣服,看了眼何離離,眼底露出一絲疑惑。
她給了江宇台階,不過是讓他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是酷刑,不是殺人。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拒絕。
控心咒有點意思,對她的鉗製能力有限,父皇絕對能將其抹除,她有信心。
不過,她不會那麼做。
契約是一把雙刃劍,有得有失。
一麵鋒刃會限製她的自由,讓她不能太任性,乖乖聽話。
她不在乎契約限製,跟少年在一起的感覺還不錯,值得好好珍惜。
那些過分舉動,對屍魅體質來說純粹是享受。
另一麵鋒刃朝向江宇,萬一最後謀劃失敗,胡亥上位,她可以徹底將自己摘出去。
父皇是屍將,不是人類,不會那麼容易死去。
到時哭的淒慘些,有父皇庇護,胡亥還敢再殺她一次不成。
試想一下。
大秦小公主,被暴徒逼著立下契約,為了保全性命做些出格的事合情合理。
契約條款她看的懂,寥寥幾句話。
條款模模糊糊,漏洞百出,除了嚴格限製追隨者弑主,限製極少。
想到這,嬴陰曼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眼淚滑落。
聲音帶著哭腔,微微顫抖。
“為、為什麼?”
“我被欺負的那麼慘,都是因為她,你替我出口氣都不行嗎?”
“你那麼對我,我都沒生氣。”
“我是大秦公主,不是阿貓阿狗,我從未受過今天這種委屈...”
說著說著,嬴陰曼蹲在地上,抱緊膝蓋壓抑著小聲哭泣,景色唯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顫音比方才還要好聽。
江宇拉她起來,輕輕抱在懷裡,拍著後背安慰,溫柔體貼替她擦乾眼淚。
隨即看向何離離,臉上的厭惡掩蓋不住,笑容鄙夷。
麵向嬴陰曼時,表情恢複如常。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剛才我玩的很開心,你若是想報仇隨時歡迎,至於她...”
“抱歉,我不喜歡吃垃圾。”
嬴陰曼肩膀時不時聳動一下,小聲抽噎著,懷疑的看著江宇的眼睛。
不太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她來時剛好碰到被江宇攆出去的侍女。
幾個小丫頭身材相貌不算頂級,也算中上。
屍魅天賦異稟,本就比普通女孩多了幾分魅惑,尤其是內在。
為首的女官相貌幾乎不亞於何離離。
女官總不能告訴公主國師怕夫人,那些鬼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沒辦法,隻能說國師沒看上她們。
何離離身子隱隱顫抖了下,無論真假都讓人聽著難受。
什麼叫垃圾?
是,她身材比不過屍魅,魅惑更比不過。
但怎麼也和垃圾扯不上關係吧。
明知江宇是在保護她,小丫頭心裡還是有氣,堵在胸口悶的難受。
江宇發誓,他真的努力抗爭過了,對何離離仁至義儘。
若是嬴陰曼死咬著不鬆口,隻能認輸。
扶持胡亥之類的狂言,不過是為了打壓下小公主的氣焰,他絕不會冒險。
嬴陰曼起身披上衣服,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如果我十分,她有幾分?”
江宇癡癡看著全身散發微光的嬴陰曼,思考的表情過於認真。
久經沙場,演技越來越好。
“五分。”
“嗯——”
“四分,氣質要再減一分,不知道你吃沒吃過忘了放鹽的菜。”
“我可以餓幾頓,但不能將就。”
“她給人的感覺真心寡淡,也不全因為相貌身材,男人的嗜好說了你也不懂。”
何離離咬緊牙關,她甚至覺得江宇大可不必保她。
還不如直接點。
反正早晚的事,比起被肢體羞辱,她感覺言語羞辱更難以忍受。
嬴陰曼聽著少年的瘋話,笑的好看,她自己也覺得何離離有些寡淡。
江宇這般仙人,看不上正常。
“我要回去了,帝國公主失蹤太久不好,你方才說把我要過來是不是真心話?”
“我當真了。”
江宇苦笑,他確實說過,說這話的時候他可不知道女孩是公主。
“我怕付不起彩禮。”
嬴陰曼掩嘴輕笑,不知為何,單是聽著少年說話就很開心。
情愫不知來處,卻又切實存在。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我又不缺金銀,你哄的我開心,那些金銀還不全是你的,我又用不到錢。”
“再說,彩禮你不是付過了嗎?”
說著,女孩取出瓷瓶,在手裡輕輕搖晃,幾顆丹藥‘叮叮當當’響著。
“整個九州,應該沒人能拿出比這更貴重的彩禮了。”
“我很喜歡。”
“我會等著你,等著你把我要出來,這個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你彆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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