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非得分了不成?”王有糧沉著臉問弟弟。

“大哥,不是我要分,是兩個嫂子逼著我分。”

“就因為一句話,你連兄弟情義都不顧了嗎?”

王有田難得硬氣了一回:“你跟二哥要是還顧念著兄弟情義,就不該讓她們這般嚼舌頭,詛咒我夫郎一屍兩命!”

“唉……”提起這件事王有糧也覺得愧疚,話既說出來就沒辦法再收回去,傷了老三的心,便是不分家以後也難再一條心了。

“罷了罷了,想分就分吧。”說完低著頭進了自家屋子。

王有田心裡苦,一邊是自己的親哥哥,另一邊是自己的夫郎和孩子,如今自然是要先顧著小家,但同樣舍不下兄弟情。

“哥夫,我真羨慕你。”

趙北川:“羨慕啥?”

“你家弟妹年紀都小,即便以後成家了也不會出我們家這檔事。”

“我還羨慕你爹娘建在,能幫你主持公道呢。”

不得不說王老爺子是個正道人,眼下自己活著還能壓住三兄弟不分家,等自己死了三家矛盾肯定越積越多,到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呢。

不如趁著自己身子硬朗把家分一分,省的他們越鬨越僵。

中午吃了頓飯,一家人趕著騾車回了鎮上,有陸母留在那照看他們也放心。

*

孩子滿月的時候,他們又去了一次,王家已經分了家,六間屋子老大住在東邊的一間半,老一住在西邊一間半,中間的三間屋子有王有田的一間半和老兩口住的一間半。

家裡的地也分開了,老爺子不偏不向分的都一樣多,分不開的留下自己種。

家裡的騾子一家一頭,老大家因為分了個老騾還鬨了兩次,氣的王老爺子怒斥,“你要是有能耐就彆要,自己拿錢去買!白得了老子的東西還挑三揀四,慣的你毛病!”

嚇得王大哥不敢再說什麼。

這一個月,孩子養的白白胖胖,穿著陸苗給做的小衣服,小模樣真沒得挑。王有田給取了個大名叫王金,小名就叫金金。

陸遙估摸著再生個就得叫王銀,再往下王銅王鐵,想起來就好笑。

出了月子陸母也該回去了,以後家裡就靠小兩口互相照顧,倒是分家以後陸雲看著心情好了許多,人都胖了一圈。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十月,天氣一天比一天的冷起來。

往年這個時候趙北川早上山砍柴打獵去了,今年鋪子裡忙他便沒上山,直接花錢在鎮上買了一十擔木柴先用著。

自打服徭役的百姓回來後,鋪子裡的生意一直挺火的,特彆是趕上大集的日子,四個人都忙不過來,還得叫上小年來幫忙。

明日又是大集,陸遙提前把豆子泡好,準備去陶瓷鋪子裡買些陶碗,鋪子裡之前買的三十個陶碗這段時間摔摔打打還剩下一十多個。

平日裡用倒是夠了,趕上大集的時候有些周轉不開,後麵的人眼巴巴等著

前頭的人喝完才能盛下一碗。

因為這件事還吵過兩次架,前頭的人喝豆花慢,後麵的人等得著急,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嗆起來。

為了避免再出現這種情況,陸遙又買了三十個陶碗,和三十雙筷子木勺。

往回走在半路上碰上食肆的徐掌櫃的,自打不用送豆腐後,兩人半年多都沒見過了。

“陸小郎。”徐斌坐在小轎上,掀開簾子喊了一聲。

陸遙聞聲連忙走上前,“徐掌櫃的,好久不見呐!”

“確實好久不見,今個叫你來也沒彆的事,就是道一聲謝。”

陸遙有些疑惑,“道什麼謝?”

“你給我的那個豆腐方子送到上京後,得了貴人的青眼,連帶著我叔叔家的酒樓生意都火了起來,他特地從上京拿回來許多東西來,抽空我讓人給你送到鋪子裡去。”

“不,不用,哪能讓您破費,那方子能用上就好!”當初給豆腐方子是央求徐斌幫忙擺平麻煩,也不是白拿的,他怎麼好意思收人家的東西呢。

徐斌擺擺手,“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給你就拿著,莫要與我客氣了。我還有彆的事,就不說了,幫我給趙兄弟帶個好。”

“哎,您慢走。”

陸遙隻當是上京送來的吃食,回家後跟趙北川說了一嘴,兩人都沒放在心上。

結果沒過幾天來了兩個夥計抬著一擔東西過來,裡麵裝了滿滿一箱子的物品,有精美的瓷碗瓷碟、茶壺茶杯,還有兩個瓷花瓶。

如今瓷器問世不過百來年,做工遠不及後世的水平,但這卻是實打實的瓷,摸上去光滑剔透,拿起來比陶碗輕便多了!

這東西在鎮上都沒賣的,便是到了縣城也難買到,實在是太貴重了!

那兩個小廝放下東西道:“我們掌櫃的說了,這東西在鎮上值錢,拿到上京就不值錢了,陸郎君儘管拿去用,不用有負擔。”

“勞煩一位跑一趟。”陸遙趕緊抓了把銅子遞給他們。

兩個夥計笑著接過來,小跑著離開了。

“這些瓷器怎麼辦?家裡也用不上啊。”這要是摔一個,不得心疼夠嗆啊!

趙北川道:“他既然舍得給你就留下吧,肯定是豆腐方子在上京有了大作用他才舍得給的。”

“那就拿回去放起來。”

箱子裡除了成套的瓷器還有一盒子點心,一盒子白糖,這白糖跟鎮上賣的不同,是非常乾淨的綿白糖,陸遙捏了一點放在嘴裡,甜的沒有一絲雜質。

“這是個好東西,留著過年給你們做點心吃。”

除此之外還有兩盒茶葉,照比林家給的就稍遜色一些,陸遙打算留著過年走親戚時候用。讓爹娘拿嘗嘗味道。

收拾的差不多了,趙北川把箱子搬到車上,關了鋪子朝家裡走去。

昨夜下了一場秋雨,樹上的葉子落了一地,秋風一吹寒氣直往骨頭縫裡鑽,又快到一年中最難捱的季節了。

回到家趙北川不讓他刷

碗和木桶,“你進屋吧,這點東西我一會就刷完了,你那手沾了涼水又該裂了口子流膿水了。”

“相公真好。”陸遙摟著他脖子親了一口。

剛巧小豆子下學回家,小手捂著眼睛道:“哎呀,非禮勿視。”

陸遙佯裝生氣的啐了他一口,“呸,小東西毛都沒齊呢,你懂什麼非禮勿視。”

小豆子把手放下,笑眯眯道:“林爺爺都教我了,不該看的都是非禮勿視。”

說起來小豆子已經在林家學了四五個月了,期間陸遙總讓他帶吃食過去。

林夫人覺得太麻煩他了,便親自帶著下人來了一趟,讓自家的火夫跟陸遙學了幾道家常菜的做法,回去琢磨著給老太爺做。

陸遙進屋生火做午飯,他和趙北川在鋪子裡吃了點剩豆花油條還不太餓,但三個孩子得吃東西,和了點灰麵煮了一鍋細麵條。燙了點鮮嫩的小白菜做配菜,直接澆鍋裡熬的骨頭湯鹵子就行。

三個孩子端著大碗圍著灶台吃得噴噴香,吃完飯小豆要去林家補習,背上書包就往外跑。

“穿件厚衣裳再走。”陸遙拎著夾了薄棉的褂子追出來。

“不用,待會練起來渾身都熱得慌,一點都不冷。”

“練起來,練什麼?”

小豆子連忙捂住嘴,“沒事沒事,我先走了!”

陸遙覺得最近趙小豆似乎有事瞞著他們,總是等到他們起來後,悄悄爬起來一邊背書一邊在院子裡蹦蹦跳跳。

有一次陸遙撞見了,問他也不說,不知道這小子肚子裡藏著什麼事。

小豆一路跑到林家,林子健已經在院子裡練起來了,兩人練的叫五禽戲,是強身健體的功夫。

“北鬥快來,我都做到第一式了。”趙北鬥把書包放下,立馬跟著林子健比劃起來,兩人一邊打五禽戲,一邊背誦五經,竟然十分和諧。

林爺爺告訴他們說,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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