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下，進皺著眉頭慢慢點上一支煙，不解道：“那個女人是誰？就是看過孫立果視頻的那個女人。難道視頻不是她透露給劉波的嗎？”

秦川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糾結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孫立果在外麵有多少女人誰也說不清。”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細節的？”李新年不解道。

秦川沉默了好一陣，最後才低聲道：“我接下來說的話出了這扇門最好就忘記，我可沒有告訴過你媽。”

李新年鄭重地點點頭，說道：“那當然。”

老秦喝了一口茶，說道：“孫立果的死麵上看是他和劉波兩個人之間的爭鬥，可實際上牽涉麵很廣。

起碼石如意也不是吃素的，難道她就不知道孫立果這些年跟唐倩乾過些什麼？說實話我雖然恨孫立果不爭氣，可他畢竟是我兄弟，我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可人都死了，再鬨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劉波也經不起這種醜聞，那麼接下來隻能是互相妥協了。

後來劉波、何嬌嬌、潘鳳、石如意有過一次秘密見麵，最後的結果就是死者不能複生，還是讓他安息。

至於孫立果貪汙的贓款也就是象征性地追繳一些，而警方對我的懷疑也不了了之。

事實上他們也拿不到什麼證據，做為回報，醜聞被徹底掩蓋，唐倩接替了孫立果的位置成了劉家的代言人，這件事到此為止。”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會兒，感歎道：“可母子連心，石如意最終還是無法釋懷。”

秦川緩緩搖搖頭，歎口氣道：“俗話說螻蟻尚且惜命，何況人呢？石如意原本也不想自殺，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她徹底下決心了，她知道自己也沒幾天了，所以打算利用鄭建江向唐倩和劉家人複仇。”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李新年不解道。

秦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李新年注意到秦川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並且腮幫子上的肌肉還抽搐了幾下，最後恨聲道：“都是你那個老同學乾的好事。”

李新年一聽這件事又和鄭建江有關，腦子裡不禁回想起在在省城和朱天虎喝酒那個晚上，朱天虎曾經說過的話。

據朱天虎的分析，石如意毒死鄭建江恐怕並不隻是報仇這麼簡單，而是背後有著更為複雜的原因。

現在看來朱天虎的猜測是正確的，並且從老秦剛才的話裡可以聽得出來，也許鄭建江多半是自己找死。

秦川見李新年不出聲，於是繼續說道：“你應該多少知道一點鄭建江的德性吧，其實我一聽說他離開泰源集團加盟你的公司心裡隻直打鼓。

因為我知道他不可能是衝著那點薪水或者股份去的，背後肯定有什麼陰謀，起碼應該是想利用你的公司洗錢。”

李新年氣憤道：“那你也沒有提醒我一下。”

秦川沒好氣地說道：“我們那時候可沒多少交集，再說，那時你的公司規模有限，就算他想通過你洗錢也隻是小打小鬨，再說，那時我也沒法跟你說清楚這些事。”

“那後來呢？”李新年問道。

秦川猶豫道：“後來我跟你媽稍微提到過鄭建江，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媽能提醒你一下，不管怎麼樣要防著點，我也不清楚你媽是否跟你說過，可誰曾想到他後來居然會把矛頭指向我。”

李新年似乎已經猜到事情的原委了，不用說，孫立果的不少錢多半是通過鄭建江和蔣玉佛流入了老秦的醫院，而鄭建江很有可能掌握了什麼證據。”

“他敲詐了你？”李新年猜測道。

老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剛開始倒也不像是敲詐，總說是手頭緊讓我借錢給他，先是幾萬幾十萬，後來發展到上百萬。

我因為他母親的關係也不好回絕他，畢竟唐倩現在是衛健委主任，背後又有劉波，我必須為我的醫院考慮。

可問題是這混蛋借去的錢從來就沒有還過，我慢慢的就回過味來了，不用說，這混蛋猜到了我的心思，吃準我不敢拒絕他，所以胃口就越來越大。”

“他前後從你這裡借走了多少錢？”李新年問道。

秦川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有五六百萬左右吧，我都有點記不清了，我知道這混蛋的胃口開了之後就是個無底洞，所以我打算去省城找唐倩探探口風，指望他能約束一下自己兒子。”

李新年吃驚道：“怎麼？你居然和唐倩商量過這件事？”

秦川搖搖頭說道：“最終並沒有去找唐倩，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石如意，她不同意我去找唐倩，她懷疑唐倩很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甚至有可能還是她在背後唆使呢。”

“結果呢？”李新年問道。

老秦說道：“石如意的意思是在等等看，如果鄭建江就此停手的話，那就算了，隻當是破財免災。

石如意的意思是當年在毛竹園大家達成了口頭協議，鄭建江應該知道這件事，所以他不大可能做的太過分，也許隻是想弄點小錢花花，如果他變本加厲的話，乾脆就讓他徹底閉上嘴。”

李新年驚訝道：“沒想到石如意倒是個狠角色呢。”

秦川猶豫道：“其實石如意心裡麵一直都放不下他兒子的死，再加上後來傳出一下小道消息，透露了孫立果死亡的一些傳聞，說是孫立果根本就不是自殺的，而是被人毒死的。

所以石如意心裡麵自然對劉波和唐倩充滿了仇恨，我猜想她一直在找機會複仇，而鄭建江的敲詐正好給了她一個行動的理由。”

“這麼說鄭建江後來果然又來敲詐你了？”李新年問道。

秦川點點頭，說道：“有一天鄭建江帶著一個女人來醫院看病，然後把我堵在了辦公室，威脅我說他母親已經不怕我們扯襪底子了，畢竟過去了好幾年了，該銷毀的證據也銷毀了。

但孫立果的贓款就不一樣了，隻要警方有足夠的證據，任何時候都可以追繳，並且肯定會追究藏匿贓款的人的刑事責任。

我問他是什麼意思，他說這兩年生意不好做，手頭緊，如果我識相的話就一次性給他一個億，然後這件事就算徹底翻篇，這混蛋還說這筆錢實際上是孫立果欠他母親的錢。”

“一個億？難道你給他了？”李新年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