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遲疑道：“石如意當然不會稀裡糊塗就算了，實際上她去省城交涉過，對了，我爸也陪她一起去過，但最終的結果還是自殺。
再說，孫立果的問題並不是冤枉他，貪汙腐化的證據確鑿，本來就見不得人，所以石如意也隻能認命。”
頓了一下，又低聲道：“你不知道，石如意當年是懷著孩子嫁給了孫淦，但孩子不是孫淦的，後來生的女兒孫立容才是孫淦的種。”
李新年驚訝道：“那孫立果是誰的種？”
秦時月嗔道：“我怎麼知道？我也是聽我媽叨叨過這件事。”
李新年一臉狐疑道：“該不會是你爸的種吧？”
秦時月狠狠掐了李新年一把，罵道：“不要臉的，你這筆賬是怎麼算的？我爸能生的出孫立果這麼大的兒子嗎？孫立果比我爸也就小個五六歲呢。”
伴隨著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雨忽然下大了，李新年把窗戶搖上去一點，又續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說道：“對了，孫立果應該有孩子吧？你認識嗎？”
秦時月猶豫道：“見過幾次，沒什麼交往，她一直在省城工作，他父親死後我好像再沒見過。”
說完，瞥了李新年一眼，又說道：“孫立果的女兒孫暢當年也算是省城的名媛。”
李新年驚訝道：“名媛？她是乾什麼的？”
秦時月猶豫道：“倒不是因為她是乾什麼的，而是因為她的美貌，實際上她是一名醫生，孫立果死的時候，孫暢還不到三十歲吧，好像一直都沒有成家。”
李新年急忙道：“那你跟她還有聯係嗎？”
秦時月瞥了李新年一眼，哼了一聲道：“怎麼？難道你還想去找她？”
李新年擺擺手，掩飾道：“我不過是隨便問問。”
秦時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上次聽孫立容說起過她這個侄女，據說她們母女兩在省城過的挺好。”
李新年哼了一聲道：“自然過的不會差，否則她老子豈不是白死了？”說完，又盯著秦時月問道：“石如意和孫立容在你爸的醫院應該也不是工薪階層吧？”
秦時月不等李新年說完就擺擺手，說道：“你也知道我從來不關心我爸生意上的事情，你要想知道什麼不妨直接去問他，眼下你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可比我重要多了。”
李新年乾笑道：“那不是扯淡嗎？”說完，扔掉了煙頭，打開了車門，扭頭說道：“你也該上班去了，有什麼事咱們電話聯係。”
秦時月在李新年鑽出車之前說道：“我猜你多半馬上就會給你丈母娘打電話彙報肖東亮被抓的事情吧？”
李新年一愣，狐疑道：“難道我不該告訴她嗎？”
秦時月擺擺手，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丈母娘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肖東亮雖然被抓了，他老婆還是好好的待在家裡麵呢。”
李新年明白了秦時月的意思，站在車門口稍稍楞了一會兒，隨即意識到正下大雨呢，於是急忙把外套拉起來遮擋著腦袋一溜煙朝著黑天鵝跑去。
這裡秦時月發動了車，很快消失在了早晨上班高峰期的車流之中。
李新年果然沒有給丈母娘打電話彙報肖東亮被抓的事情，因為他覺得秦時月分析的有道理，自己現在電話向丈母娘彙報這件事基本上算是馬後炮，所以乾脆裝個糊塗算了。
不過，李新年不無擔憂地意識到，隨著肖東亮的被抓，丈母娘涉案的可能性無疑大大增加。
因為肖東亮和小翠風馬牛不相及，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殺她呢？所以，肖東亮和小翠之間必然存在一個媒介，這個媒介很有可能就是丈母娘。
當然，目前還不能確定肖東亮殺小翠是受到丈母娘的指使，但肯定存在某種關係，另外，就像秦時月質疑的那樣，肖東亮作案的時候肯定戴了麵具，他的麵具是從哪裡來的呢？
不用說，肖東亮的麵具多半是來自顧百裡，實際上他們兩個在很多年前就有密切的交往，同時也說明丈母娘在很多年前和肖東亮就很熟悉了。
而現在肖東亮殺了丈母娘的小保姆，自然不可能跟顧百裡有什麼瓜葛，而丈母娘自然也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當然，如果不是肖東亮變態地在小翠的嘴裡留下自己種子的話，那這個案子基本上應該是懸案，丈母娘也就永遠不可能成為嫌疑人了。
這麼一想，李新年不禁替丈母娘惋惜，不明白像丈母娘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用肖東亮做殺手，要知道肖東亮可是在公安機關掛了號的人物。
雖然肖東亮膽大包天，甚至殺人不眨眼，但卻不能保證他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比如肖東亮在小翠的嘴裡留種子，在櫃員機上取錢多半不是計劃中的細節，而是節外生枝，結果直接導致肖東亮被抓，現在就看肖東亮的能堅持多久了，否則丈母娘凶多吉少。
不過，在李新年看來，既然肖東亮是個見過世麵的罪犯，那他應該不會馬上就被陸威撬開嘴，尤其是肖東亮和丈母娘之間絕對不可能是簡單的雇傭和被雇傭的關係。
實際上他們都是親戚，如果肖東亮咬緊牙關不把丈母娘供出來的話，那陸威也隻能到此為止，丈母娘應該能躲過一劫。
但問題是肖東亮就算有這個勇氣，未必有這個智商，萬一他著了陸威的圈套呢？或者受不了陸威的誘惑呢？
所以，李新年有種緊迫感，他必須未雨綢繆，做好完萬無一失的準備，必須想辦法在肖東亮上法場之前確保丈母娘的安危。
實際上也是確保他自己的安危，因為他心裡很清楚，此刻如果丈母娘倒下的話，馬上就會產生連鎖反應，整個四合院的人都要倒黴，不可能讓他一個人置身事外。
整整一天，李新年都待在自己辦公室裡苦思冥想，試圖找到一個規避風險的好辦法。
可眼下各種情況不明，甚至還不能肯定丈母娘確實參與了這件事，所以他也沒法製定具體的措施。
但有一點非常明確，那就是絕對不能讓丈母娘落在了警察手裡，所以，他想到了鄧萍，也許丈母娘是時候去國外看看她的表妹了，並且動作要快，晚了就不一定出得去了。
下午，前去吳中縣指導分公司和工廠合並的歐陽玉打來電話，彙報了工作中的一些情況，李新年趁機問道：“我讓你稍的東西萬本田給我丈母娘送過去了嗎？”
歐陽玉說道：“已經送去了，我聽萬本田說你丈母娘病了。”
李新年一愣，驚訝道：“病了？什麼病？”他本能地覺得丈母娘這病來的有點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