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強見李新年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乾脆也放下筷子,說道:“其實這件事還是三年前的新聞呢,隻不過普通老百姓不太會關注這種事。”
“新聞?什麼新聞?”李新年越發疑惑道。
張富強笑道:“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官員落馬的新聞,你想不到吧?石如意的兒子曾經是省衛健委主任呢,湊巧的是,鄭建江的母親就是在石如意的兒子落馬以後當上了省衛健委主任。”
李新年一聽,顯然吃驚不小,呆呆楞了一會兒,一臉狐疑道:“竟有這種事?”
張富強點點頭,說道:“我專門找一個知情人詳細了解過這件事,錯不了,石如意的兒子名叫孫立果,最早在寧安市衛生部門任職,後來官越做越大,最後做到了省衛健委主任。”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據說孫立果之所以官運享通還跟毛竹園有點關係,應該是走了毛竹園的什麼路子。”
“那他究竟犯了什麼事?”李新年急忙道。
張富強笑道:“還能有什麼事?當官的通病,經濟問題,並且還相當嚴重,具體搞了多少錢倒是不清楚,反正被判了二十年。”
李新年疑惑道:“那怎麼又死了呢?”
張富強猶豫道:“這件事那個知情者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孫立果在監獄中自殺了。”
“三年前?”李新年像是一頭霧水道:“我怎麼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張富強笑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這種事媒體也不大可能大肆報道,何況還是發生在省城,寧安市這邊知道的人應該不會太多。”
李新年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問道:“那石如意家裡現在隻有一個女兒了?”
張富強點點頭,說道:“子女就一個女兒,不過,她女兒有兩個孩子,好像都大了,另外聽說孫立果也有個女兒,說是一直在省城工作。”
說到這裡,沉默了一會兒,又猶豫道:“我還打聽到一些不太可靠的消息,石如意一家好像和秦川關係比較密切。”
李新年楞了一下,不解道:“這有什麼不可靠的,事實如此,石如意和秦川都是潘鳳的徒弟,隻是兩個人年齡相差有點大,實際上石如意退休之後一直都在秦川的醫院當專家顧問。”
張富強猶豫道:“我說的密切關係並不是指他們的私人關係,我聽說石如意還是秦川醫院的股東之一,並且這些錢有可能就是當年孫立果貪汙來的錢。”
李新年一臉驚訝的神情,似有點不信道:“你這是聽誰說的?”
張富強遲疑道:“你應該聽說過姚鵬在市檢察院有個戰友吧,其實我跟他這個戰友也挺熟,這點事就是從他那裡打聽到的。”
李新年倒是記得姚鵬在檢察院的這個戰友,實際上姚鵬以前不少消息都是由這位戰友提供的,既然張富強的消息也是來自這個人,他不得不信。
不過,他似乎還有疑問,猶豫道:“既然孫立果當年被查了,並且還判了二十年,那檢察院難道就沒有調查過老秦的醫院?”
張富強搖搖頭,說道:“這一點還真不清楚,也許隻是謠傳吧。”
李新年點上一支煙,默默吸了幾口,說道:“對了,石如意的丈夫是什麼背景?”
張富強擺擺手說道:“沒什麼背景,我打聽過了,她丈夫名叫孫茂林,也是醫生,沒什麼名氣,好像死了有些年數了,石如意後來也沒有再嫁人。”
“她女兒叫什麼名字?”李新年問道。
張富強搖搖頭,說道:“這倒沒打聽過,應該是姓孫吧。”
李新年沒好氣地說道:“這不是廢話嗎?”坐在一邊的楊振宇嘿嘿笑了幾聲。
張富強猶豫道:“不過,石如意現在的家庭條件非常好,她自己在寧安市有一套公寓,她女兒在城南那邊也有一套豪宅,家裡還有保姆專門照顧石如意。”
李新年追問道:“孫立果既然有女兒,那肯定也有老婆吧,孫立果死後他老婆去了哪裡?”
張富強搖搖頭,有點不還意思道:“我確實沒有打聽這麼詳細,如果你真感興趣的話,我明天去把這一切都搞清楚。”
李新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擺擺手,說道:“你不要管這件事了,既然是省城的案子,接下來還是交給楊振宇吧。”
說完,扭頭衝楊振宇吩咐道:“你明天就回省城去,隻要是跟孫立果一家有關的所有事情我都想知道,最好是能打聽到他老婆和女兒的下落。”
張富強一臉不解道:“老板,你覺得這事跟咱們有什麼瓜葛?”
李新年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倒也沒什麼瓜葛,可我總覺得這事未免也太湊巧了。”說完,端起酒杯和兩個馬仔碰了一杯,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楊振宇遲疑道:“老板,我明天要不要潛入臨江路那棟彆墅查看一番,反正裡麵現在肯定沒人,如果有什麼秘密的話也許就在彆墅裡麵。”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不用,你以為我想揭穿那個人的秘密嗎?有些秘密一旦揭穿就失去了它的價值,隻有把秘密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裡,才能發揮真正的威懾作用。”
楊振宇疑惑道:“萬一那個人永遠不回來了呢?豈不是失去了他的蹤跡?”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他跑不掉了,因為我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並且他絕對不會再消失,我相信我跟他遲早會有相見的一天。”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啊?”楊振宇問道。
李新年扭頭看看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事你也彆多問,我隻能告訴你,當初我派羅永勝去省城就是為了找到這個人。
可誰知道他居然會主動送上門來。”說完,似乎又想起了羅永勝,有點傷感地舉起酒杯說道:“來,咱們為了羅子乾一杯。”
放下酒杯,李新年點上一支煙,衝張富強說道:“下午我得到一個可靠的消息,劉定一昨晚死了。”
楊振宇對劉定一不熟悉,所以聽了也沒什麼反應,張富強倒是一臉驚訝的神情,隨即乾笑道:“怎麼死在節骨眼上了?他要來毛竹園看看的願望豈不是成了遺願?為這件事我們是不是有必要再喝一杯。”
李新年未置可否,糾正道:“其實他真正的目的倒不是想來毛竹園,我猜測他真實的心願應該是想臨死之前去一趟青龍觀。”
張富強笑道:“反正是來不了寧安市了。”
李新年像是自言自語道:“可我覺得他不大可能會去八寶山,也許最終他還是能完成這個遺願,也許他會葬在青龍觀。”
張富強楞了一下,隨即笑道:“我靠,這麼說他死都要來一趟寧安市了?”
李新年點點頭,一臉沮喪地說道:“不管他是死是活,反正咱們都阻止不了他,萬一他真的要回寧安市的話,誰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