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我做東,一起吃個飯!”散會後,李成儒氣場十足,在停車場拉住了陳燔和寧皓。
倆人對視一眼,點頭應下了。他們本打算隨便找個地方吃飯,有人買單正好。
李老板拍拍一輛大奔:“那你們跟著我的車走!”
陳燔又點了頭,轉身去找自己的小速騰。
“你那大G呢?”寧皓一屁股擠上副駕,然後反手扣上安全帶。他嫌市區堵,自己沒開車。
“今天讓丫丫開走了,那女人居然還嫌棄說大G不好看!”陳燔看了眼後視鏡,緩緩把車挪出停車位。
“那你還給她開?”
“來這地方,咱不能太高調,要保持質樸的文藝工作者形象!”
“這小詞兒說得,那位不就高調著麼!”寧皓指指前頭李成儒的那輛S500。
“人那不還有另一層老板的身份麼?京城四李聽說過沒,我還覺得這大奔都配不上人家!”
......
“我那都是老黃曆,20年前我確實算有錢人,現在就一家底還算殷實的普通演員。”飯桌上,李成儒依舊在發揮著侃爺本色,“也彆說二十年了,就幾年前,我在北影廠附近還開了個二層樓的飯館兒;當時的想法,小飯館兒負責賺錢,我呢,就可以憑喜好接戲拍戲;結果沒成想,不光沒賺錢,我一個月還得倒貼進去不少錢;我也不是沒想過早點關門,可是這飯館上下幾十號人呢,我不乾了他們咋辦?所以隻好不停地接戲,一有錢就往裡頭填;但最後也就撐了三年,賠了好幾百萬。可我總不能把房賣了填裡頭吧?我還有兒子呢,多少得給人留下點兒家當!對了,我那兒子,現在也是演員,這次有沒有可能......”
李成儒和他第一任妻子有個兒子,從小和母親一起住;據說父子之間關係一度挺糟糕,但現在明顯已經緩和了不少——頭兩年他自己還帶著兒子拍電視劇呢。那劇叫《龍須溝》,老舍同名改編,老李自己攢的劇組。去年上映,熱度一般但口碑不錯。
寧皓和陳燔恍然大悟,今天的戲肉在這兒呢!
“明白了,改天我們見見吧!”怎麼說人都是前輩,這點麵子陳燔還是得給,“不過這劇除了主角,其他都沒什麼戲份!.”
“沒事兒沒事兒,有得演就不錯了,他這個歲數的時候,我還在琢磨著是不是去北電上個進修班,猶豫了好久才咬牙報的名兒!”
“這麼說,皓子,這是你前輩!”
“前輩好!”寧皓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事兒,不過他也習慣了,這圈子就這麼大,走到哪都能攀上關係。
“寧導也是北電的?你被平時還人叫皓子?那個老相聲怎麼說道來著?”
“前些日子消滅四害你沒敢出來吧?”陳燔接上了話題,這是相聲《打電話》裡的一段詞兒,馬季先生說的。
“對對對!這相聲你聽過?”老李腦袋一歪,有這段的時候還沒這小子的吧?
“不知道,我就小時候聽過這磁帶......那什麼,還是先說您兒子的事情吧!”
“喔,我兒子這個啊,我覺著他演戲還有點天賦,就是不肯沉下心來好好磨一磨;他都這年紀了,成天瞎混,東一榔頭西一錘子,不知道走哪行;我是覺得趁著我這張老臉在圈子裡還有點用,能拉一把是一把,彆又走了我當年的老路,啥東西都會兩下,沒一樣真成事兒的;這也怨我,小時候沒當好這個爹......”
陳燔心裡暗自撇嘴:人六七歲就跟著母親生活了,你還想怎麼當個好爹?
“總之,他進了組裡,你不用給我留麵子,有什麼不對的不好的,該罵罵該打打,年輕人,男子漢,就應該多受點挫折!”老李繼續輸出。瞧他這論調,顯然還停留在上世紀。
陳燔也不反駁,他爹媽也對學校的老師說過類似的話——雖然僅限於小學時期。
不過聽著對方的滔滔不絕,陳燔忽然想到了個關鍵問題:“您有和他溝通過,讓他來演這個片子嗎?”
“這有什麼好溝通的?兒子聽老子的安排,天經地義!”李成儒隨口一答,說完馬上又覺得不妥,陳燔比他兒子還小一歲呢!
“當然,他要是真混出個樣子,我也懶得管他;比如像你們二位這樣的,年紀輕輕,功成名就,我肯定隻能瞻仰,絕無二話!”
得,這話有馮褲子那味兒了,難怪這倆能成為多年故交。
“您彆這麼說,我倆年紀輕,不經誇!要不我們還是說說這拍戲的場地的事兒吧?”
“成,這飯館怎麼樣?老板我哥們兒,當初我開特比特的,人就開這飯館了;我那門生意黃了之後,他這反倒紅火;話說要不是看著他的成就,我也不能蹚這餐飲渾水.......話題有點扯遠了,你看看這裝修怎麼樣?奧運前剛剛翻新的,人當時的原話,說得是不能給京城丟人!”
“高端了高端了,有沒有更平民的地方?就那種比蒼蠅館子隻強一點,有上三兩間包廂就可以的?”寧皓主動發聲,“我們戲裡有個受害者,就是開飯館的夫妻檔,太大的不成啊!這段戲我也是根據其他案子改編的,講得是飯館的老板娘被某有保護傘在身的頭目看中了,某天在這飯館消費後,借著酒勁直接在包廂裡就把人給辦了。女的受精神刺激過大,從此瘋瘋癲癲,她男人求助無門,最後抱著癡呆的妻子在天台上一躍而下......”
“真夠操蛋的,這人後來逮住了沒?”李成儒義憤填膺,恨不得化身大曾,親自動手抓人。
“逮住了,判了個死刑立即執行,人身上還有彆得一堆案子......”
“判得好!讓這種王八蛋多活一天就是多浪費一天的空氣!”老李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還是說說飯館吧!”陳燔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強行拉回話題了。
“喔,沒問題,這樣的飯館有得是,我先打兩個電話問問,看下午誰家比較方便......可惜了,我那小飯館要還開著,倒是正合適!”
眼瞅著老李就要掏出手機打電話,陳燔趕忙又提醒一句:“索性把夜總會和辦公室也一起看了吧,正好我倆今天都沒彆得事兒。”
“成,都成!我有個朋友,以前炒外彙的時候認識的,正好又開夜總會又有大辦公室。”李成儒這人脈也是少見,政商演藝圈,哪兒都有朋友。
“你說得不會是那個姓馬的吧?”
“老馬?他那夜總會黃的比我的飯館都早;而且我倆不是一路——靠倒騰祖宗傳下的玩意兒發家,丟人!”老李滿臉都是不屑,好像是看到了小四坐在自己對麵,“我那好玩意也多,不是我爹留下的,就是早年自己收的;也就是小時候家裡困難,我媽才會偶爾賣一件,好養活我和我那些哥哥姐姐;可日子好起來之後,我們家可從沒這兒賺過一分錢;我想過了,以後兒子要是喜歡,我就都留給他,他要是不想要,那就全tm捐了!”
陳燔:這話說著說著,怎麼又歪樓了?
你特娘的還不如說說許老板的事兒呢!
(嗯?我這是第幾次蹭少婦白的熱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