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有動作,就傳來劇烈的警報聲。
船身開始劇烈晃蕩。
還沒好全的鶴星安:“……”這感覺,還真是該死的熟悉。
初洄抓住醫療艙邊緣穩住身體,看向正在咕嘟咕嘟冒泡泡的“屍體”,露出個危險的笑容,直接把人提溜起來,“星安不和我解釋一下嗎?”
鶴星安縮了縮脖子,仰頭看向初洄,顯得無比乖巧,“我不知道啊。”
他就是個鳥窩。
他能知道什麼呢?
安安什麼也不知道。
初洄都被氣笑了。
可飛船很快穩定下來,隨從的少尉走進來,“殿下。”
初洄把人放回去。
鶴星安繼續裝死。
斷骨重生這種事情,痛著痛著就習慣了。
耳朵卻豎得老高。
還沒有一點要掩飾,半張臉都貼在醫療艙邊了。
初洄都被氣笑了,不再理他。
“都解決了?”
他隨手抹了一把鳥窩,把手上的藥劑蹭掉。
鶴星安:“……”更涼了。
少尉把頭低得更低,正好隔著透明的複合材料對上鶴星安有些好奇的目光。
後者沒有半點被發現偷聽的尷尬,反而朝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
“好,”
“啊。”
少尉無聲念著辨認出的口型,對上少年燦爛的笑容,也忍不住彎了彎眼。
卻在目光觸及那些藍色的藥劑時愣住。
dtS。
dYING to SURVIVE。
向死而生。
帝國目前研究出來的最尖端醫療藥劑。
與之相匹配的是使用者必須清楚感知自己骨頭被一點點拚接,血肉縫合,臟腑歸位的疼痛。
給大腦發送興奮信號。
會痛到想死。
但是不會昏迷。
使用者不光能知道自己的骨骼是怎麼被暴力重組的,甚至血肉都是被強硬縫合在一起,細胞才會增生,那種感覺,不光是生理上的疼痛,還有心理上的巨大壓力。
眼前這個少年,年紀應該比他還小吧。
dtS也給不少軍部重傷的人用過,能堅持下來的不足百分之一。
會有他的孩子大嗎?
看他剛剛被殿下提起來的樣子,腿骨還沒長好吧。
是很重要的俘虜嗎?
這位靠著軍功拚到少尉的中年人不清楚。
鶴星安不理解為什麼那個人的目光突然變得憐憫。
他不過是想勾搭一下初洄這邊的人。
能來營救初洄的,一定都是心腹。
要是順手捎走一個,初洄得氣死。
鶴星安實在是想看到他跳腳的樣子。
一定很有趣。
少尉垂了垂眸,恭敬回道:“艦隊好像碰到星盜了,上尉大人正在和他們的首領交涉。”
初洄聽到這裡哪裡還能不明白,踹了一腳醫療艙邊緣,“是逃走的那個人通風報信嗎?”
“把注意力全部引到我身上,才讓他輕易跑了嗎?”
鶴星安鹹魚翻身,看著人笑,“怎麼能這麼說呢,這叫,資源的合理利用。”
少年人把無恥行徑說得坦然。
無論飛船上的人是誰,他在上去之前和初洄演得那出兄弟情深,依依不舍,殷殷囑托的感人戲碼,都會讓人將注意力放在初洄身上。
覺得用初洄才能拿捏住他。
雖然自己有兩個“哥哥”,但明顯和這個感情更好。
要找能威脅他就範的對象,也肯定找初洄。
昀夜八成是被隨便丟在哪個角落裡了。
正因如此,鶴星安前期做好的安排才能環環相扣。
如果是色欲熏心的淫蟲,他隨便就能殺了他。
再聯係昀夜,裡應外合,殺穿整艘飛船不是問題。
就算是出現酆玥平這個變數,在鶴星安改變計劃後,昀夜也是隱藏在暗處的一把刀。
不過也有運氣成分。
如果那家夥沒有帶傷……
鶴星安不知道這場交鋒結果會是怎麼樣。
所幸,他是勝利者。
如今昀夜帶著人殺回來,這把暗處的刀也終於落下。
現在懸在初洄頭上。
就算初洄拿他威脅也無用。
他不在。
昀夜接管指揮職責。
不用理會他的死活。
在他的計算中,這本來就是一場豪賭,他押上性命,來牽製算計兩個人。
這場棋局之上,他才是最後的贏家。
各種意義上。
有一個人進入,“殿下,那些人冥頑不靈,非說要我們交出他們的首領和九艘戰艦,根本就說不通,不講道理,無法談判,乾脆用能量炮全轟死算了。”
初洄麵色沉了一瞬,銳利的目光射向鶴星安,後者倒是不閃不避,“你們可以試試。”
看看是你們的能量先用儘,還是他們先攻進來。
以為他賣慘,我們就是真慘嗎?
好歹他也是星際之中最大星盜組織的首領。
戰備比起帝國最尖端有所不足,可現在初洄他們隻有十艘戰艦。
還不是每一艘都有配備高端能量炮。
磨,也能磨死他們。
他們蹲點搶那些看起來非常富裕的飛船時,就是這麼乾的。
比起其他星盜,他們已經很良心了。
至少,他們基本不殺人。
至於是給艘逃生艙放逐宇宙,還是扣下來做苦力,抑或是讓他們聯係家屬買命,那都是理所應當。
他又不是聖母。
“看在這次初洄救了我的份上,我隻收走……”鶴星安沉思一會兒,“百分之八十,怎麼樣?”
“選哪兩艘留下,你們可以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