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騎龍創飛全世界 19(1 / 1)

至純的靈力蕩開,清掃了所有的煞氣。

血氣蕩滌,日月清明。

所有人齊齊望向欲淵,淡藍色的靈力急速勾畫陣紋,延綿方圓的數十丈的大陣成形。

法陣成形的一瞬,靈力旋渦接天,吸收著方圓萬裡的煞氣。

天降甘霖,萬物生長。

焦土之上生出綠芽,魔族眾人重獲新生。

陸遠抖了抖唇,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要做到如此,即使沉星安修為絕巔,也絕對沒有生還可能。

僅僅自爆都不夠。

就算他是天靈體,那一身靈血,靈骨,甚至是神魂,都要成為供給大陣運作的養分。

這不是簡單的封印,是拿自己祭了天。

這和他們計劃的根本就不一樣。

天上地下,身魂俱殞。

陸遠徹底頹然,神魂失守。

識海中的禁錮驟然崩碎。

他的神魂直接被震飛,巨大的衝擊讓他的身形都黯淡兩分。

對上初洄猩紅的眸子,陸遠張了張唇,最終卻是寂然。

初洄擦去唇邊血跡,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朝著欲淵的方向而去。

……

“兒砸,最近初洄的動向如何?”

鶴星安仰麵靠在石頭上,望向依舊霧蒙蒙的天,頭頂的大陣還在運轉。

深淵底傳來一陣怒吼,“你以為你真能消滅本座嗎?”

“本座以欲望為養分,隻要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心中有欲望,本座就會永遠存在。”

“本座不死不滅,你覺得你能殺得死我?”

“你做夢!”

鶴星安被他吵得心煩,掏了掏耳朵,加快了大陣的運轉。

深淵底下傳來一陣痛苦的慘叫聲。

他踩在石碑上,俯視著那一團烏漆抹黑,醜不拉幾的玩意兒,滿臉嫌棄,“你能不能穢土轉生我不知道,但你確定,你現在死了,還會有記憶,以後再生出來你這麼個鬼東西,確定還是你?”

安靜,徹底的安靜。

鶴星安輕嗤一聲。

跟他橫,這玩意兒配嗎?

敢在他麵前橫的人,還沒出生呢。

抬手又放了血,血液滴落,像是強烈的腐蝕劑,灼燒著那團東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本座要殺了你!”

“沉星安,你的靈血還有多少,你確定要接替本座的位置嗎?”

鶴星安抬手又劃了一道,“老子最討厭彆人威脅我,還有,老子叫鶴星安!”

那團東西剛開始還能叫囂。

他罵一聲,鶴星安就將放血。

看誰耗得死誰。

聽著微弱的求饒聲,鶴星安彎了彎眼。

“就你這樣的,還想一統世界,回娘胎裡打碎重組一下還有點希望。”

“哦,忘了,你沒娘。”

連臉都沒有的終極大boss:“……我%¥*!”

鶴星安豎了個中指。

小垃圾。

正在兼職賺貓糧的996正仰著臉給前輩摸摸,臉上掛著營業的微笑。

聽到自家宿主的呼喚,頭飾都來不及摘,直接飛奔回來,對上的就是一個中指。

“……”

看著自家宿主放血跟放水似的,咽了咽唾沫,慫兮兮往後退了兩步。

“宿主大大。”

鶴星安隨意甩了甩手上的血,打眼一瞧,“喲,這是去哪鬼混回來了?”

996:“……”失戀的男人真可怕。

它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我去給宿主……爹地賺積分嘍。”

996一臉驕傲,尾巴一甩一甩的。

這可是它最閃亮的營業微笑,得到了前輩們最多的好評。

就連001前輩都很喜歡呢。

這不得把宿主迷成一個智……合格的鏟屎官。

996開始幻想著自己躺在宿主懷裡為所欲為,一邊欣賞著宿主大大的盛世美顏,一邊吃著宿主喂的貓條。

那生活,美滋滋。

那才是貓生啊。

嘿嘿嘿。

大臉盤子上露出猥瑣的微笑,鶴星安嫌棄,後退一步。

“蠢貓,你到底乾什麼去了?”

跟去夜總會進修過一樣。

一股……風塵味???

而且這話說的,怎麼搞得他跟那個賭博的爸一樣,需要自己的兒砸去賣身還債。

還是一欠幾個億的那種。

996正色。

它懂,開貓咖的前輩有告訴過它,有些人類就是喜歡高冷正經的小貓咪。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輕咳一聲,它笑了笑,“我去賺貓糧了,還順便給宿……爹地賺了點小零食。”

從女仆裝裡掏巴掏巴,它有些戀戀不舍,摸了摸手上的肉乾,偏過腦袋舉起前爪,“這是最好吃的肉乾。”

996還時不時偷瞄一眼,滿臉的心痛。

垂眸看著那根牛肉乾,再看看一臉還穿著黑白女仆裝的小貓咪。

鶴星安罕見沉默了。

該死的,良心短暫痛了一下。

他蹲下,扯了一下小貓咪的發帶,“你自己留著吃吧。”

“啪嘰!”發帶的彈力繩將小貓咪彈了個七葷八素,扶著腦袋晃晃悠悠。

鶴星安摸了摸它的腦袋,“乖啊。”

一個修仙世界,還用得著吃飯。

這具身體早就辟穀了。

況且,那肉乾是鹹的。

他還是喜歡甜的。

甜的東西才是永遠的神好吧。

沒品的蠢貓。

996被自家宿主難得的溫柔整得暈暈乎乎,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它拍了拍自己的臉。

代碼好像都有些運行不暢了。

扭扭捏捏地將肉乾收起來,它仰臉看向鶴星安,滿眼淚水,“爹地,你真好。”

“我馬上給你查看媽咪的近況。”

鶴星安:“……”

真稀奇,良心又痛了一下。

光屏拉出,996的小短爪子在上麵飛快點著。

“根據世界監察資料顯示,初洄媽咪最近過得不太好哦。”

“不對,他應該是一直都不太好,隻是最近更瘋了。”

“此前,他已經修過魔族的招魂術,妖族的黃泉引,還有龍族的共命之法,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最近應該是打算和星辰山開戰。”

鶴星安疑惑,“為什麼要和星辰山開戰?”

天下初定,那些不作為,被人捧在神龕之上卻又欺壓凡人的修士,被鶴星安帶著魔族殺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陸遠應該能搞定。

魔族和人族都損失慘重,如今也沒有那麼多人

996頓了頓,隨即拉出陸遠的資料,

“陸遠,最擅長的就是神魂方麵的修煉。”

鶴星安輕嘖一聲,眼中帶著些幸災樂禍的光芒,

“哦?那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陸遠修為尚未恢複,能不能遭得住初洄的禍禍喲?

嘴上這麼說著,鶴星安可沒有一點著急模樣。

“宿……”

鶴星安一個眼神掃過,“嗯?”

“宿……爹地,一點都不擔心嗎?”

鶴星安挑眉,“擔心什麼?擔心誰?不乖的小龍還是陸遠?”

“他們愛打打唄,要是隨隨便便就死了,那也不關我的事。”

他仰靠在石頭上,看著頭頂的大陣,“反正,就算他們全死光了,任務也完成了,不是嗎?”

沉星安想救的從來就不是爛到骨子裡的修真界,而是人間。

喜怒哀樂,

善良醜惡,

貪嗔癡妄,

六根不淨的人間。

沉星安是個孤兒。

可在修道前,他卻是個吃百家飯的人。

王朝末年,村中所有人都隻能勉強度日,可淳樸的小山村還是每家每戶都省了一口吃的。

讓他順順利利長到了十來歲。

修道五年,他邁入結丹,是天縱之姿。

此後五年,卻一度卡在結丹大圓滿。

師父告訴他,結丹到元嬰更多是心境的磨練,讓他入凡去看看。

沉星安入世,用一雙腳丈量大千河山。

他當過街邊小販,旁邊的阿婆每日會笑著給他備上一碗豆腐腦。

後來,他親手送走了阿婆。

他當過守城小兵,見過王朝傾覆,鐵蹄無情,民不聊生。

國不國,家不家。

艱苦的環境能將人性險惡最大激發出來。

他見過為了三個饅頭就將妻女賤賣的男人。

也見過餓到易子而食的難民。

他也曾憤怒,不解。

想將這些人斬於劍下,可望向那些麵黃肌瘦,形銷骨的驚懼麵龐,他怎麼也下不去手。

他對此感到厭煩。

他也曾剃度出家,以為方外之地能給他清淨。

可為了住持之位,相處十數年的人對他痛下殺手。

天下之大,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暗囚籠,讓人看不到青天白日。

他再次入世。

王朝初建。

踏破城門的將領成了君主。

他褪去了戰場上的弑殺。

戰場上坑殺敵軍的人,一夜之間仿佛成了仁德地君主。

休養生息。

一切都在變好。

這次沉星安是個腿腳不便的大夫。

一切罪惡好像都被掩藏在秩序之下。

隔壁家趙嬸子見他腿腳不便,會將他最喜歡的糖糕送到門前。

沒錢賒賬的男人,在死前還要囑咐孩子一定要將藥錢還上。

即使那幾兩銀子是他一生的積蓄。

他也曾問過趙嬸子,為何對他這麼好?

她也隻是笑嗬嗬將糖糕遞到他手中,擺了擺手。

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嘍,我和我男人都是逃難來的京城,也有很多人幫了我們,不然我和我男人根本活不到現在噻。

他又問,你的願望是什麼?

趙嬸子笑了笑,我們小老百姓,隻要能好好活著,彆的都不算什麼嘞。

要是我的糖糕生意能更好,那就最好嘞。

她的話帶著些微的口音,卻又格外質樸。

並不貪婪,甚至可以算得上卑微。

活著。

安穩的活著。

沉星安才發現,他們的願望隻是如此簡單。

後來的他,是金鑾殿上辯倒帝王的新科狀元。

他站在高位,俯瞰了天下風景。

他為民請命,懲治貪官汙吏。

他帶兵禦敵,驅蠻夷於關外。

大勝回京的那日,百姓夾道歡迎,他的府門前堆滿了百姓送來的禮品。

作為一個普通人,作為一個掌權者,沉星安都見到了新的王朝旺盛的生命。

見到了人間溫暖。

……

入世數十年,沉星安體味了人生百態。

回望這數十年光陰,沉星安才發現

結嬰的那一日,師父曾問他,修道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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