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聲嗡鳴,山林震顫。
劍塚之中,萬劍齊出。
星辰山乃是數千年的大門派。
門中英傑無數,欲淵戰場上,隕落了一代又一代星辰山先輩。
他們的本命靈劍沾染了太多血氣與煞氣,稍有不慎,便會影響人的心智。
其他門派的劍塚,封存的都是先輩留存下來能用的靈劍,任由靈劍擇主,算是宗內弟子的一份機緣。
可星辰山的劍塚,是真的劍塚。
塚,高墳也。
埋葬的不僅是星辰山數不清的先輩,還有他們的靈劍。
每一把靈劍都被單獨施了封印,是敬重,也是保護。
是保護星辰山的最後一道屏障。
若不是生死攸關,決不可輕易動用。
如今萬劍解封,那衝天的血氣與煞氣,倒是比魔族大軍還重了幾分。
萬劍歸身。
紀亭的靈力有些不穩,麵色隱隱發白,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以他如今的能力,是控製不住這麼多靈劍的。
何況,這些靈劍的主人都曾是星辰山有名的前輩,一代大能。
可他的眸光卻是堅定,不惜代價地強行控住這些靈劍。
靈劍有靈。
從戰場上下來的靈劍更是有靈。
即使歲月變遷,他們還是本能地想要去斬斷魔族大軍身上那些血氣與煞氣。
更耗心神。
初洄踏出,俯視紀亭,“劍是好劍,招是好招,可惜……人不行。”
紀亭捏訣的手指輕顫,怒喝一聲,“行不行,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打過才知道。”
初洄笑著,不經意扯了扯衣領,刻意露出脖子上的紅痕,
“你想怎麼打?”
紀亭目眥欲裂,初洄身後的魔族大軍卻憤然,“尊上,和他廢話什麼,殺了他們!”
“千年血仇,隻在今日!”
一個聲音響起,立馬引起一片響應聲。
“殺了他們,為死去的族人報仇!”
“我們是來乾什麼的,就是來殺人的!”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殺聲震天,血氣與煞氣似乎都要在這片天地凝為實質。
鶴星安攏了攏衣服,朝著魔族大軍的方向看去。
群情激憤,個個雙眼赤紅。
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了。
人命堆疊起來的仇恨,注定無解。
這次為了出征,魔族之中為數不多的老人全部自戕了。
初洄聽著這聲音,抬手壓了壓,
“安靜。”
聲音不大,身後卻頓時安靜。
可見初洄積威深重。
他又看向紀亭,聳了聳肩,“紀掌門,這可不是我不給麵子。”
“何況,你們做了什麼事,彆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他眸色倏的冷冽,唇角依舊噙著笑,卻無端透出些冰冷。
紀亭麵色發白。
因著血氣與煞氣吸引,周身的靈劍更是控製不住了,嘔出一口血,抬手擦了擦,望向初洄,
“多說無益。”
初洄一愣,笑了笑,“說得也是。”
又看向星辰山眾,唇角冰冷,“殺!”
身後的大軍殺向星辰山。
紀亭急急想要回身去支援,初洄身形一閃,攔在他的麵前。
一柄長弓在掌心凝聚,他眉眼張揚,雙指搭弦,“你的對手,在這。”
紀亭臉色沉了沉。
星辰山大長老帶著星辰山弟子應戰,見紀亭看來,他一劍挑飛一個魔族士兵,“掌門,星辰山弟子全員應戰!”
旁邊一槍挑來,大長老被幾人纏住,落入戰場。
紀亭眸光微動,看向輦駕所在。
白骨護衛,骷髏抬輦。
紅紗輕動,卻依舊看不到人。
心口越發滾燙,金紋蔓延,他看向初洄,
“那就……戰!”
手中結印,急速翻飛。
火紅色的靈力裹挾著他的本命靈劍升空,以此為號令,萬劍環繞,成了一朵劍花。
“星辰山中有一劍,乃陸遠祖師所創。”
“雖然名字很不靠譜,但乃是最強。”
“今日,便以此劍迎戰魔尊!”
“此劍名為: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