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幾天後被人直接扛上車架,鶴星安是懵逼的。
他茫然環顧一圈。
說是輦駕,更像是一個縮小版的房間,他比較常用的東西,全都捎帶上了。
比如那堆書。
倒是貼心。
鶴星安臉色緩和了幾分。
對上初洄希冀的眼神,他直接朝外看去。
許是鏨刻了什麼芥子法陣,內裡空間很大,外麵看起來倒是正常。
向後看,是列隊齊整的魔族大軍。
帶頭的還是那位每次見了他笑得跟菊花盛開似的二長老。
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二長老揚起一個堪稱諂媚的笑容。
鶴星安一陣惡寒,趕緊收回視線。
二長老卻不放過任何一個拍馬屁的機會,爭取多多向領導刷臉。
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
眼見著鶴星安將眼神收回去,他趕緊拱手作揖,“請尊上,王後安!”
鶴星安睨他一眼。
這老東西。
二長老卻像是受到了鼓舞,朗聲道,“此去,我族定可踏平星辰山!”
他大手一揮,黑紅的旗幟在風中揚開,“揚我族威!揚尊上威!踏平星辰山!”
一番慷慨激揚的陳詞,輕易帶動所有人情緒,身後金鐵震天。
“揚我族威!揚尊上威!”
“踏平星辰山!”
“揚我族威!”
“揚尊上威!”
“咚!”
一聲鼓響,傳開方圓百裡。
鶴星安眯了眯眸,向著最前方看去,紅豔豔的軍鼓透著肅殺之氣。
隻是這皮……似乎有些不平整??
還有這敲鼓的人……有點眼熟啊。
初洄走到他身邊,“安安在看什麼呢?”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初洄輕笑一聲,指尖卻搭上白皙的手背,“安安覺得好看嗎?”
鶴星安指節一顫,默認了初洄的觸碰。
“醜得很!”
他說的是鼓。
初洄卻笑得開心,眉梢微微挑起,看向前方,“我也覺得醜得很。”
陳瑜都被他揍成豬頭了,自然醜得很。
鶴星安有些疑惑,卻又敏銳察覺到初洄的好心情,轉頭看來,認真打量了一下,“還是你更好看些。”
初洄牽住他的手,“娘子現在倒是嘴甜。”
鶴星安笑而不語。
一把將纏在腰上的尾巴扯開。
他為什麼嘴甜,初洄心中沒點Ac數嗎?
沒關係。
孩子不乖怎麼辦?
小葵花媽媽課堂告訴你,虐一頓就好了。
鶴星安心中已經有了成算。
頭頂封印搖搖欲墜,陣紋已經淡到幾乎看不見了。
鶴星安正思考著要不要搭把手。初洄卻忽然扣住他的手腕。
爪尖收著,卻依舊扣得他生疼。
“娘子在想什麼?是想著出去之後逃走嗎?”
“可娘子也該知道,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黑龍揚起一個惡劣的笑容,扯過少年模樣的人,打上自己的烙印。
鶴星安看著他,不知道這人到底發什麼瘋。
輕微的疼痛後,腕上落了紅。
血液纏繞成一個符文,縈繞著淡淡的魔氣。
是獨屬於初洄的印記。
見人望著手上的印記,初洄舔了舔唇,將唇上血跡卷走,“安安在看什麼?”
“在想怎麼洗掉這個印記嗎?”
“可怎麼辦呢?”
他故作沉思,神態無辜,卻又一瞬間變得格外惡劣,
“我打上的印記,現在應該沒人能洗掉了。”
他的笑容越發玩味,指尖摩挲那節細白的腕,“安安可要一輩子都帶著我的標記生活了,你跑不掉了。”
鶴星安默了一瞬。
要不要帶初洄去千金穀看看腦子?
這是個很認真的問題。
初洄卻誤以為他是認命了。
輕哼一聲,將人抓得更緊。
頭頂的封印根本擋不住魔族這衝天的煞氣。
濃鬱的血氣似乎凝成了實質。
身後殺聲震天。
千年血仇,隻在今日!
所有人舉起手中的武器,一同捅破了這天。
捅破了那終日不見陽光,遮雲敝月的天。
千年了。
這個族群終於再次沐浴在陽光之下。
鶴星安看向守山弟子的方向。
兩個星辰山的弟子已經嚇得當場暈厥。
鶴星安皺了皺眉。
這心理素質……
還是第一修真門派門下弟子??
什麼歪瓜裂棗?
這兩個弟子也是那天圍觀的人。
不會這星辰山,全靠原主一個人撐著場麵吧?
初洄將人攥得更緊。
“安安在看什麼?”
“是心疼嗎?”
“安安還真是對誰都好呢……”
鶴星安瞪他一眼,“閉嘴吧你!”
一天天叭叭的。
跟從醋壇子裡撈出來似的。
初洄被凶得一愣,癟癟嘴不說話了。
指尖一轉,卻將人直接殺了。
鶴星安偏頭,初洄卻一臉無辜搖搖頭。
是他們太弱了。
可不是他的錯。
他大手一揮,黑紅色的赤焰旗幟揚起,鼓槌落下,鼓聲昭示三百裡。
他們從地獄裡爬出來複仇了!
“登臨人間,誅滅仇敵!”
鑼鼓震天,金鐵碰撞。
“登臨人間,誅滅仇敵!”
“登臨人間,誅滅仇敵!”
鶴星安俯瞰深淵。
黑霧彌漫。
沒了封印壓製,魔氣爆發。
人間……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