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兩日能醒,如今都三日了,信不信本尊將你們全都殺了!”
“尊上息怒。”
層層疊疊的帷帳外,嘩啦啦跪了一地。
初洄整個人都很暴躁。
看著的幾個醫師,是真的很想弄死他們。
可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新的醫師。
這破地方。
初洄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掃下去,豎瞳冷厲,緊緊盯著底下的人,聲音極冷,
“今日人要是醒不過來,本尊將你們全部做成血滴子供人觀賞。”
底下人抖如篩糠,“屬下定當儘心竭力。”
耳畔吵得很,鶴星安終於睜開眼,入眼就是層層疊疊的帷帳。
厚重的帷帳隔絕光線也隔絕視線。
他皺了皺眉,費力扯了一下。
初洄猛地看起,身形一閃,掀開帷帳。
正對上費力往外爬的鶴星安。
啊哦,尷尬了。
這床太大了,他也沒辦法啊。
初洄一把將人抱起,“娘子。”
高大的人委屈巴巴縮成一團往鶴星安懷裡擠,眼角掛著淚,可憐兮兮的。
“你怎麼才醒啊?”
鶴星安一臉懵逼。
和圍攏而來的一群老頭對上眼。
氣氛一時尬住。
眾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小龍人回頭瞪來。
這群老家夥怎麼這麼不識趣?
眾人對視一眼,齊齊下拜,“參見王妃。”
鶴星安目瞪口呆。
不是,他咋就成王妃了?
小龍人倒是很開心,“還杵著乾嘛?趕緊去給王妃熬藥啊。”
重音落下“王妃”兩字上,所有人都很識趣趕緊退下。
“王妃?”
鶴星安挑眉看來,有些戲謔。
初洄將人摟得更緊,尾巴圈下一塊地盤,最後落在鶴星安的腰上,順著勾住他的腿。
這種將人囚鎖在懷中的姿勢,總是能給人極大的安全感。
他將腦袋深深埋在清冽的雪鬆中,深吸一口氣。
再次清醒意識到,這個人與他格格不入。
或者說,與這肮臟汙穢,扭曲混亂的魔淵格格不入。
太乾淨了。
乾淨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毀掉他,同化他。
想將人拖入深淵,讓人永墜魔淵,最好生生世世留在這裡。
他怕……他怕留不住。
這個人,不知從何而來。
似一陣清風,好像隨時會走。
他將人圈得更緊,“娘子……”彆走,好不好?
初洄喉間哽咽,卻怎麼也說不出後半句話。
明明是他的錯,卻又要要求這麼多。
真是太卑劣了。
初洄越想越沒希望,一雙眸急得通紅。
鼻尖乾淨的氣息更像是勾引,讓他想要將之撕碎,同化。
“娘子……”
“娘子……”
“娘子……”
鶴星安被他勒得生疼。
“初洄。”
小龍人回神,有些著急地鬆開手,將人上下查看一番,目光落在肩膀的紅痕。
細嫩白皙的肌膚上淤出痕跡,看起來格外瘮人。
他又搞砸了。
或許他們說得沒錯,魔物天生就是隻懂得破壞的,根本不會愛護。
他有些喪氣,低下頭揪著衣角。
“對不起。”
鶴星安撐起身子,扯到肩上的淤痕,沒忍住輕嘶一聲。
本就縮成一團的人,此刻更是縮到床角,恨不得原地消失。
鶴星安有些好笑,感覺到自己身上乾爽,他招了招手,“過來。”
初洄蹭著過來,小心翼翼牽上他的手。
從指尖試探,到穿插進指縫。
鶴星安放任他的動作,抬手摸了摸他的發,眸色壓著,“現在這麼乖?”
初洄悶悶應了一聲,情緒並不算高。
指尖圈著他一縷烏發,鶴星安受用他的順從,視線卻落在初洄頭頂。
沒了?
他有些失望。
初洄卻敏銳察覺到他的情緒,藍色的一對龍角從發間探出,泛著幽幽熒光。
小龍人將腦袋往他掌心送了送。
鶴星安挑了挑眉,順著摸上他的龍角。
從尖到根。
初洄身體猛地繃緊,尾巴在一瞬間蜷起,想要將人卷進懷裡,最後卻落在鶴星安手邊,隻是有一下沒一下輕拍著,透出主人的焦躁不安。
他竭力想要隱藏住自己的情緒,想要裝出一副乖巧模樣,卻又壓製不住那股想要占有的欲望。
指尖勾著衣角,尾巴有意無意掃過手背。
鶴星安笑著,隻當做沒看到。
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和初洄真的是絕配。
他隻是更懂得隱藏。
以往的經曆讓他更喜歡隱藏自己的情緒,做個暗中的捕食者。
毒蛛織起網,等待著獵物入網,隻要粘住了,毒液慢慢注入,獵物會被迷惑,直到,徹底作繭。
鶴星安眸色更暗,“龍的情期有多久來著?”
初洄猛地抬頭,金眸迸出光芒,舔了舔唇,“娘……”
鶴星安睨了一眼,“再喊一句試試?”
蔥白的指尖捏著龍角,不自覺加了力道。
這是麵子問題,不能讓步。
這已經是鶴星安的底線了。
初洄癟癟嘴,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他蹭了上來,牽住鶴星安的手,眼眸明亮。
“安安。”
鶴星安的心猛然一顫。
一把扯住他的衣襟,親了下去,
“打了標記,就是我的人了。”
初洄翻身而上,聲音低啞,“遵命。”
又黏黏糊糊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