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禮部尚書再次上書,請求擇選秀女入宮。
還有一群人附和他。
初洄手裡的玉板都快被捏碎。
又是這個家夥……
鶴星安笑著,抬手招了招,身側侍從拿出一本冊子,“禮部尚書蔣氏,熙明十六年二月,強搶貌美農女,強行納為第六房小妾,將其褻玩致死。”
“熙明十六年六月,於攬芳閣醉酒與一陳氏男子發生口角,將其打死。”
“熙明十七年……”
一條條念下去,禮部尚書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整個人已經是抖如篩糠。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臣是一時鬼迷心竅。”
太和殿霎時間中死寂一片,隻剩下砰砰的磕頭聲。
鶴星安笑著看向武將一列,笑著開口,“秦將軍,這些罪名加在一起,該當如何?”
初洄出列,聲音清冷,“按律當斬!”
鶴星安撐著臉,“那你還等什麼呢?準你帶刀入殿,是讓你吃乾飯的嗎?”
初洄一愣,隨即征夏出鞘。
人頭滾落,血液濺在緋紅的官服上,將之染成深紅。
初洄抬手擦了擦臉,“鏘”的一聲,征夏回鞘。
太和殿中一瞬間落針可聞。
鶴星安還算滿意,笑吟吟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剛剛附和著出列的幾人身上,“還有人想讓朕不痛快嗎?”
“朕說,不立後,不選秀,誰有意見?”
那幾人汗如雨下,立馬躬身附和,“陛下聖明!”
“陛下不拘泥於小情小愛,實在是聖主明君!”
鶴星安聽著他們放屁,視線落在初洄身上。
今日這腰帶……紮得很緊。
寬肩。
腰,很漂亮。
視線往下。
他舔了舔唇。
……好像早晨的綢帶還沒拆哦。
現在應該很不好受吧。
初洄似有所感抬頭,眼神交彙,又避開。
耳根卻紅了徹底。
陛下在看什麼?
他不自覺站得更直。
鶴星安已經沒興趣理會那群老頑固了,他有“正事”要做。
真的是“正事。”
直接打斷他們,“行了,一大把年紀還操媒婆的心,朕可不是什麼明君,也不喜歡製衡那一套,但奉勸你們……”
年輕的帝王站起身,掃視一圈,所有人皆躬身低頭,不敢直視聖顏。
“不要惹朕不高興,朕就算是死了,這皇位也輪不到你們來坐!”
又是嘩啦啦跪了一地。
“臣等惶恐。”
“沒事就滾吧。”
眼見著初洄要跑,鶴星安喊住他,“衛將軍留下!”
太和殿的門緩緩合上。
月明隱晦看了初洄一眼,帶著人退了出去。
年輕的帝王從禦台緩緩而下,走到臣子麵前,上下掃視兩圈。
眼神直白熱烈。
初洄喉結滾了兩圈,聲音有些發緊,“陛下想做什麼?”
鶴星安湊近,冠冕前的珠玉輕晃著在初洄耳畔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還在吧?”
溫熱的呼吸落在脖頸處,輕柔卻誘人。
初洄閉了閉眼,偏過頭,耳廓已經緋紅,“在,在的……”
潔白的齒咬著漂亮的唇,緋色迅速在白皙的皮膚蔓延開。
“那我來檢查一下?”鶴星安輕笑著。
綢緞的觸感柔滑,初洄整個人靠在鶴星安身上,揪著肩膀的衣服,
整個人都快被逼瘋了。
但鶴星安就是喜歡得緊,摸著他的發,“朕的將軍,是最好的。”
“將軍比朕更好,對不對?”
鶴星安眸色一厲,
“朕說過,將軍討了多少東西,都是要還回來的。”
“彆哭。”
感受到他渾身顫抖,鶴星安親了親他的臉頰,初洄已經被折磨得崩潰,揪著他的衣角哭出聲,“陛,陛下……求,求你……”
“我,我錯了。”
鶴星安眼中帶著星點愉悅,堵住他的話頭,“將軍沒錯。”
“讓我……唔。”
鶴星安將冠冕一扯,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親了他一下。
良久,帝王傾身。
“將軍功夫了得,什麼都難不倒你。”
無論是手上見真章。
還是打嘴仗功夫。
“上次如何來著?”
“是這樣嗎?”
綢帶散落。
初洄撐著門栓,看向鶴星安的眼神滿是震驚,他抹了抹汗,慌慌張張將人拉起,瞥見鶴星安那張臉,臉更紅了,“陛,陛下,怎,怎麼……”
鶴星安看向他,拿出青色的素帕擦了擦,眉梢一挑,“怎麼?你都可以,朕不行?”
青色的素帕落地。
清白。
他們如今可不清白。
初洄擺手,“沒,沒有,隻,隻是……”
他結結巴巴的,忍不住看來。
那紅豔豔的唇色漂亮極了。
眼角帶著些些淚,看著可憐極了。
這種事情,是初洄想都不敢想的。
思及此,他的眼神黯了黯,將人攬過,
“嗯?”
鶴星安的眼睛裡帶著疑惑。
粗糲的指腹壓上紅豔豔的唇,初洄吻了上來,“微臣也試一試。”
這一輩子,他們都是要在一起的。
……
雲明帝雲星安,在位二十八年,一生未娶,勵精圖治,舉賢任能,派遣定遠將軍樊弘錚鎮守西北,收複西北八部,徹底平定西北之亂。
在位期間,肅清朝堂,鏟除毒瘤,興辦學堂,民間好學之風高漲,此外興修水利,造福桑梓。
後海晏河清,糧滿盈倉,天下太平,堪稱盛世。
後禪位於安王雲景之子,不知所蹤。
同年,衛將軍秦初洄隨明帝離去。
野史記載:明帝一生未娶就是為了衛將軍秦初洄。
還有人於江南見過明帝,身旁跟著的正是秦初洄,兩人舉止親昵,更似那神仙眷侶。
這些傳言,都未得到實證。
隻是在安王之子繼位多年後,看守皇陵的宮人上報,明帝陵寢似被人打開過。
聖上聽聞,當即令工匠封陵。
無人知曉,明帝最後一道聖旨是給他的接班人。
若將來有一日他的陵寢被人打開,直接封陵。
因為無論鶴星安與初洄誰先死,他們都會回到這裡,葬在一起,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