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玉搖光做這種事並不是一個傷自尊的事,起碼在床榻上,玉搖光將身段放得很低,她說七個半月不能行房事,他便用唇舌侍弄討她歡愉。
玉搖光不是宋時綏以前看的霸總小說裡從來不長嘴的男人,他對她不用蠻橫手段,不用斥責言語,知道她忌憚他城府深沉,便從不讓她費心猜他話裡意思,許多話都拆解明白和她說。
她搬來鬆鶴院後他事事順著她。
她不想讓彆人知道他和她之間的關係,不想遭人非議,害怕那些流言蜚語的中傷,他便瞞著,兩人的婚服已經做好,他偶爾會提一句,見她不太情願,也沒有逼她。
他這樣好壞摻半,反倒讓宋時綏覺得更可恨。
她偶爾會覺得玉搖光是一隻蜘蛛精,有著吐不完的絲和用不完的陰險狡詐,他總是在暗處織出一張又一張柔軟卻致命的網,逼得獵物走投無路後,冷眼看著獵物墜入網中,從掙紮到沉淪,最後放棄全部抵抗,被他敲骨吸髓,拆吃入腹。
蒼天可恨,偏偏給這個心如蛇蠍的人一張觀音貌。
燭火輕搖,她垂著汗津津的眼睫,目光跨越隆起的腹部,落在自己被迫支起的雙膝之間。
迷蒙半睜的眼窺見一點雙膝間的肩膀,膚膩如瓷,身如玉山,肩膀和臂膀上閃爍著一層薄薄的汗光。
分明是一件難為情的事,他卻好似樂在其中,樂此不疲,從最初的生疏謹慎到現在的純熟下流。
歡愉和痛苦都會消耗人的大量精力,攀登了幾次巔峰後,她似乎回到暑假和朋友去爬黃山那次,她和朋友年少輕狂,自以為年輕力壯,出發前嚷著青春沒有售價,黃山就在腳下。
然後爬到天都峰的時候兩人都累傻了,和一群精神恍惚雙眼發直氣喘籲籲的人擠在一塊,張著嘴巴看著天都峰的景色。
下山之後她和朋友回到民宿,穿著個吊帶躺在床上,落地窗外是徽派園林的美景,鳥語花香,山水絕美,她看著看著,逐漸睡著了。
那是很沉很香的睡眠,夢裡都是青山綠水,白雲悠悠。
帳子垂下了一半,玉搖光披上衣服下床,侍女端著銅盆放輕腳步走進來。
往日裡她們見到的公子衣冠端正,向來是優雅從容的,此刻隻潦草地披了件袍子,裡麵沒穿裡衣,胸膛敞了一半,鎖骨那有三道泛紅的抓痕,一頭長發略有些淩亂地垂在腦後,臉上帶著情事後的慵懶和滿足。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侍女從沒見過公子這個樣子,此刻見了,不禁麵紅耳赤,心頭重重一跳,放下銅盆後就迅速低頭等吩咐,不敢抬頭亂看了。
材質柔軟的棉布巾掛在銅盆邊緣,水是溫熱的,玉搖光揮手讓侍女退下,自己將棉布巾浸濕後擰乾,轉身看向床榻上熟睡的人。
紅燭上輕輕閃爍的火苗恢複了平靜,重新安靜地燃燒著,燭光下宋時綏睡容沉靜,長長的金棕色發絲鋪在軟枕上,未著寸縷的身體微微陷入水藍色的床褥中。
金棕色發絲的人黑色素少,
如果不是風吹日曬,宋時綏的皮膚顏色是很白皙的,不是那種嬌弱易碎的白,而是血氣很足才能養出來的好膚色,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是一個被養的很好的女郎。
棉布巾擦掉了她臉上的汗,她睡著的樣子十分嬌憨,玉搖光親了親她的臉,細碎地吻了一會,開始碾磨她的嘴唇。
玉搖光總忍不住想親她,喜歡親她身體的所有地方,喜歡看她在他的愛撫下變得潮濕,然後從中感受到一種令人不恥的,充滿淫|猥的滿足和快樂。
他常常覺得自己這種無恥褻瀆了她,卻又時常在腦海中幻想自己正在使用更無恥下流的手段褻瀆她,然後當她真得躺在他身下時,他又要讓自己極力克製,忘掉在畫冊上看到的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花樣,告誡自己不許太過褻瀆她。
玉搖光用了燈影琉璃術,她睡得很沉,軟布擦過她的腰側和隆起的腹部,手掌按在上麵,能感受到裡麵的胎動,這裡麵是他和小時的骨血,玉搖光輕輕笑了笑,抖開薄薄的絲被蓋在宋時綏身上。
燭火熄滅了,室內一片黑暗,玉搖光擁著宋時綏,呼吸慢慢放勻。
也許睡得好,宋時綏起床的時候心情有種莫名的輕鬆。
她揉了揉眼睛,身體往後挪了挪,撞上了玉搖光的胸膛,似乎是喚醒了什麼,玉搖光張開修長的雙臂,把她的身子圈禁在他的懷裡,他不用香料,也許經常待在茶室的緣故,身上總有一種很清雅的茶香。
宋時綏身體頓時一僵,啞聲說道:“公子這時不都起床了麼?”
玉搖光低頭親她腦袋上的發旋,“陪你。”
他聲音溫柔,氣息也溫柔,就連親吻她也很溫柔,方方麵麵都看不出他是個極其強勢的人。
身處其中,宋時綏是很能感受到他那種溫和表象下的絕對強勢。
隨之而來的,還有親熱後麵對玉搖光的那種不自在,尷尬局促,躲閃逃避,以及身上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細微寒意,像是被毒蟲蟄了一樣。
剛醒來時那點輕鬆迅速消失了,令人窒息的沉悶和壓力又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上,讓宋時綏覺得心口發悶。
即使是相對公平公正的21世紀,即使是她美好的家鄉裡,強者對弱者的霸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