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寧去酆都城一趟,人間已經從晚秋入了冬,枯瘦的枝葉被冷風卷著,有幾分蕭瑟的淒涼。
“既然如此,你說扶雲怕貓,那你去給我尋隻凶悍的貓來,好好嚇嚇那鮫人。”
趙時寧提及貓率先想的就是齊不眠新養的那隻,白貓碧眼好不漂亮的一隻,隻可惜是齊不眠那種晦氣鬼養的貓。
“他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麼費心。”
司鶴南輕輕將掌心放在她的手背,神情有些失落。
他對趙時寧還要找扶雲這事,心不甘情不願。
就算之前自我疏解得再好,想著隻要趙時寧喜歡,他什麼都可以去做。
可真正與趙時寧有了實質的關係,再把她推向彆人就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趙時寧將手抽離,似笑非笑,手指點了點桌麵,“我覺得他還挺好的,不過他哪裡不好了,你倒是說說看。”
“他哪裡好了,成日板這臉,凶巴巴冷冰冰的,脾氣也差,一點都不好。”
司鶴南生怕扶雲威脅到他的地位,自然專門撿著扶雲的缺點說。
趙時寧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的也是,扶雲確實凶巴巴的,這點倒是比不上你。”
她不喜他的多話,故意折損他。
她指尖挑起他尖尖的下頷,像是在擺弄著一隻聽話漂亮的寵物,“不過扶雲的魚尾很是美麗奪目,隻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他。”
司鶴南抿了抿乾澀的唇,隨即緊緊握住趙時寧的手,“你彆喜歡他,他沒有我乖……你多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他近乎撒嬌般的語氣,將討好的乖憐學個十足十。
“沒有你乖?所以……那你有多乖?”
趙時寧覺著這小皇帝實在能裝,若不是她見過他使得那些巫蠱之術,否則還真以為他是個乖巧聽話的。
司鶴南漆黑的眸浮現些許光亮,“自然是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趙時寧笑嘻嘻地將自己的手抽出,隨即掐住他的脖頸,“那我要你去死呢。”
司鶴南眼中的光慢慢黯淡,卻沒有做出任何的掙紮,“那你殺了我就好了。”
趙時寧甩開了他,“誰要殺你,殺你都是臟我的手,再說了你身上的蠱蟲我可沒忘,我要是殺你,不還得跟著你一起陪葬。”
不過這段時間她蠱蟲的症狀減輕很多,剛種上蠱蟲那段時間,趙時寧可謂是記憶猶新。
隻要稍微靠近司鶴南身邊,就像是失了智般想去咬他,喝他的血。
司鶴南眼裡都是委屈,“你真是冤枉我了,你體內哪裡還有蟲子,你不信自己試試。”
趙時寧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立即用恢複了一點的靈力探向體內,果然沒有搜尋到那隻蟲子的身影。
“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沒了,不會是……”
趙時寧已經開始亂猜,是不是蟲子鑽進了靈力探查不到的地方。
“才不是,還不
是你是火靈根,把我的蟲子都給燒死了。”
司鶴南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惋惜,像是可惜他那蠱蟲被她體內的火燒了乾淨。
趙時寧聽著他這惋惜的語氣,聽得牙根癢癢,就想立即揍他一頓。
“合著要不是我體內有火靈根,你是不是還想著用那蠱蟲控製我呢?”
司鶴南見她抬手要揍他的架勢,上次被生生踩斷肋骨又開始隱隱作痛,聲線微微顫著,“若不是我使這些手段,又如何能留下你,讓你能記得我……我寧願使這些下作手段,與其做個過路人,還不如讓厭我恨我。”
趙時寧到底沒有真的打他,昨夜他的乖憐還算順遂她的心意,總歸現在要是對他動手,倒顯得她十分不仁義。
“罷了,我不打你,我還有事呢,等過段時間我再找你算賬。”
趙時寧也不是不想再與他玩玩,隻不過方才在扶雲那裡偷瞄到季雪燃的信件。
前幾日他在定州來信,若是她不抓緊趕過去,說不定季雪燃就又跑了。
“我問你……你知道定州在哪嗎?”
趙時寧裝似無意地問道。
她從前當小乞丐也隻是在神都城內轉悠,神都城外的世界她一無所知。
司鶴南自幼在宮中長大,平時連皇宮都很少出去,更沒有見過神都城以外的地方。
“定州?好像在南邊。”
趙時寧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什麼都不懂,你這個皇帝還不如我呢,還不快去給我尋個輿圖。”
“為何好端端要去定州?你去定州做什麼?”司鶴南眉頭蹙起,目露憂慮,緊緊牽住她的手不鬆開。
“你管我去定州作甚。”
趙時寧最煩男人管這管那,頗為不耐煩,再次甩開了他的手。
司鶴南被她一凶,果真不再言語,隻是默默讓人去找輿圖。
“你才蘇醒不久,怎麼又要走,就不能遲一些再走。”
司鶴南心中固然不舍,但卻心知肚明攔不住她,心中不禁泛苦。
也不知她這一去,他又要等多久。
他又不知還能再等她幾年。
“不行,我有要事要做,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