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戒內部傳來陣陣波動,很有規律,每隔一段時間跳一下,空間中像是有一顆不停跳動的心臟,被陵墓深處的某個未知的存在激起了活性,從沉寂中複蘇。
秦桑無從確定千鈞戒感應到的究竟是什麼,凝神體悟了一會兒,並沒有被召喚的感覺,判斷對方應該不是活物。否則,秦桑要好好衡量一下此次是福是禍。
見墓道裡沒有危險,牆壁上褪色的壁畫也不具備任何威能,裴供奉和辛少主便往墓道前方走去。
秦桑依舊走在最後麵。
之前,他本不想被卷入風波,遵守承諾,完成和辛少主的約定,就算回報辛家修士探路的功勞。
事態出現了出人意料的轉變,他想抽身也不可能了,此地和千鈞戒有關,又有可能是從紫微宮中脫落下來的,他肯定要弄清楚。
令人好奇的是辛家怎麼找過來的,難道辛家也得到了紫微宮中的某個寶物,有著和千鈞戒類似的作用,從而找到這裡?
不過,辛少主身上並沒有能和千鈞戒產生感應的東西。
秦桑雙目微眯,視線掃過辛少主和裴供奉的背影。
情況不明,他肯定不會暴露自己的目的,準備靜觀其變。即使沒有裴供奉,他也不打算直接問辛少主,辛少主敢邀請煉虛修士一起探索此地,定然有她依仗,辛家能出這麼多化神修士,家族底蘊不淺。
‘咚咚咚……’
眾人刻意加重腳步,腳步聲在長長的墓道裡回蕩,打破寧靜。但墓道前方安靜如故,也沒有岔路,他們非常順利便走到了墓道的儘頭。
儘頭傳來刺目的白光,將墓道中的陰暗一掃而空。
他們停下來,透過墓道出口,能看到一部分外麵的區域,竟是一片翠綠的草叢。
這是一叢叢長在水麵上的水草,草葉茂密,水麵似乎不深,下麵便是沙土,這種環境在兌州太常見了,沒想到在這裡又見到了。
水麵平靜,連一絲波紋也沒有。進入陵墓這麼久,一直這麼安靜,不像有絲毫危險的樣子。
越是如此,眾人反而越警惕,停在原地,小心翼翼分出神識探向墓道外。
外麵的景象令人詫異,是一座大湖,整座湖的水麵都和墓道口一樣淺,湖麵上漂浮著茂盛的水草,在青草之間,矗立著一座座雕像。
雕像的底座和步道上的是一樣的,但這裡的雕像完好無損。
石台上雕刻著一頭頭奇形怪狀的怪獸,很難想象會有這樣的妖獸,生有一隻爪的蛟、三個翅膀的妖鳥、腦袋上長幾十個眼睛的牛,這種都算是最正常的了。
怪獸栩栩如生,全都眼目圓睜,瞪著墓道的出口。似乎隨時便會撲下來,圍攻闖入之人。看到此景,眾人心中不由一驚,下意識撤回神識。
等了片刻,那些怪獸沒有反應,繼續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他們要進入陵墓,無論前方有什麼危險都是要闖的。
‘哢嚓!’
走出墓道的瞬間,一聲脆響便傳進眾人耳中。
“小心!”
辛少主脫口而出,猛然一揮雲袖,飛出一道金光,化作一把金鎖。
金鎖上套著幾個金環,一動便叮當作響,並射出幾道金色的光環,射向聲音傳來之處。
響聲的來源便是一尊雕像,正是那頭三隻翅膀的怪鳥,怪鳥肋生雙翅,是對稱的,但在翅根突起一個肉瘤,又長出一個翅膀,直愣愣豎在雙翅中間,像一把蒲扇。
刹那間,怪鳥雕像被金光籠罩,一圈圈金色鎖環連續落下,憑空形成一座囚籠。
但辛少主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在金色鎖環落下之前,怪鳥已經活了過來,眼睛裡迸發懾人的凶光,雙翅猛然振起,中間那道翅膀迸射銀芒,仿佛能夠撕裂虛空,身影瞬間消失。
辛少主神情微變,手指一勾,金鎖哢吧一下打開,本體急墜,隻聽‘砰’的一聲,將怪鳥打落,怪鳥跌進水中,嘩啦濺起一蓬水花。
活過來的不隻怪鳥一頭,離他們最近的三座雕像幾乎同時跳了下來,直撲眾人而來。
已經進入陵墓,裴供奉必須出手了,他一直沒有收回那根紫針,淩空點向一頭怪獸的眉心。秦桑也沒有坐視不理,也禦使灰鶯劍刺向一頭怪獸。隻剩最後一頭,辛家修士應付起來就輕鬆多了。
‘哢嚓!’
秦桑率先得手,怪獸被一劍劈成兩半,立刻僵硬,掉進水裡,變成兩塊普通的石雕。
接著是裴供奉對付的那頭,怪獸先被紫針洞穿眉心,孰料怪獸並無要害可言,裴供奉變換念訣,紫芒在怪獸體內迸發,將其肢解,怪獸才被解決,碎成一堆亂石。
辛家修士正合力對付最後一頭,看起來也快得手了。
“不算強……”
秦桑暗自評估怪獸的實力,四頭怪獸也就是化神期的實力。
隻是這種程度的護墓獸,陵墓主人的身份不會太高。如果來自紫微宮,也不會是多麼重要的地方,和他預想的存在出入。
不過,也可能伴隨著時光流逝,護墓獸的實力也在衰減,而且他們剛剛進來,真正的危險可能還在前麵。
四頭怪獸很快都被解決,接著哢哢聲不絕於耳,所有怪獸都活了過來,齊齊躍下石台,向他們狂奔而來,各有各的神通。
一時之間,霞光亂舞,冰火齊飛,好在辛家修士配合默契,秦桑和裴供奉時不時出手,最終將怪獸一一斬殺。
“多謝秦長老和裴供奉出手化解危局,否則我們辛家可能又要折損人手,”一番激戰後,辛少主顧不得調息,飛身上前道。
裴供奉有約定在先,出手是應有之意,秦桑卻是被邀來煉器的。
“老夫也很好奇誰會將陵墓建在這裡,不過前提是保證老夫的安全,辛少主不要對老夫抱有太多期待,”秦桑提醒道。
辛少主點點頭,取出一枚玉簡,交給秦桑,“秦長老,這是需要您煉製的東西之一,晚輩已經備好靈材,前輩可以先行參悟,接下來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便著手煉製。”
“隻是之一?”
秦桑接過玉簡,似乎沒有察覺裴供奉審視的目光,粗略掃了一眼,竟是要他煉製一件法器,乃是一艘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