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清聞言,收斂起了身上的煞氣和冷意,再次恢複了平靜,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輕擺手,解釋道。
“沒什麼大事!”
李道清眸子深處依舊有著化不開的寒意,猶如萬年寒冰,凍徹天地,輕聲道。
“不過是有些人看到金蟾派發展壯大,心中不爽,想要打壓金蟾派罷了!”
玄元道人點了點頭,波瀾不驚,這種事不需要他擔心,李道清自然會處理的,他隻要靜靜的看著就好了。
“哦,這事你看著處理就好了!”
李道清頷首點頭,靜靜的坐在樹下,等待著山下的人上山,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如今距離李道清成就見神不壞已經過去了六年,他雖然未能再次踏出一步,在這個無魔世界,成就唯我獨法,精神顯聖的境界,但是也邁出了半步,在世界規則上撬開了一條縫隙,精神修為越發恐怖了,多了幾分奇異的手段神通,比如用精神鎖定一個人,千裡追蹤,種種玄妙,不可對外人言。
不過半個小時左右,一行人來到了道觀門前,對方沒有擅自進入,選擇了敲門。
“咚咚咚咚!”
李道清見對方知道規矩,心中這才稍減了幾分怒氣,在玄元道人的目光注視下,起身開門。
一行人足有七八個,有身穿西裝的官員,有身穿馬褂的武夫,也有披著袈裟的僧人,一同進了道觀。
其中那位身穿袈裟的僧人才是此次的主角,是一位光頭年輕僧人,頭頂上有著兩排戒疤,鋥光瓦亮,是受戒的僧人,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精壯悍勇,身上有著鋒芒畢露的氣勢。
李道清雙耳豎起,微微顫動,能夠聽到眼前這位年輕僧人體內氣血運行的轟鳴聲,旺盛而又澎湃,這個僧人不過二十七八,居然已經是化勁圓滿,半步踏入了丹道,可謂是驚才絕豔,坐在石桌前,不由開口問道。
“據說少林的龍,虎,豹,鶴,蛇五個武僧的功夫最為有名。”
“你是其中的哪一位,功夫不錯,化勁圓滿,在你這年紀,十分難得!”
李道清能夠誇讚一句難得,足以證明眼前這位年輕和尚的強大,可以自傲了。
這位年輕僧人雙手合十,並無普通少林弟子的桀驁不馴,十分有禮,心境休養極高,站出幾步,恭敬的對著李道清和玄元道人躬身,說道。
“小僧乃是少林武僧,釋永色。俗家姓名,於永晨。”
“忝為少林五僧中國的蛇僧!”
少林寺也有象形拳,龍,虎,豹,鶴,蛇五形拳練到精湛絕倫的高手,代代都有五個,永色和尚正是少林象形五行拳中蛇拳的傳承人,在少林寺中的地位,不比永信低。
李道清恍然,點點頭,打量了一番永色,頗為欣賞的說道。
“原來是伱,是個人物,你修為在少林年輕五大武僧中,應該是獨占鼇頭,比那什麼龍、虎,強多了,心境修為都已經邁入了半步丹道!”
永小龍,永小虎,這兩位如今在少林寺名聲最盛,是少林有名的大武僧,修為也到達了化勁,性格霸道,行事肆意,桀驁不馴,唯我獨尊,李道清也聽說過兩人的名號,對二人的行事風格也有所了解,猜測二人心境比眼前這位心境平和的永色和尚,要低上一層境界,這位不經常拋頭露麵的永色和尚,才是少林年輕一代僧人中的魁首,有望跨入抱丹之境,是少林寺最看重的武僧。
少林寺這次來著不善,是想要打壓金蟾派的名聲,既然派來了永色和尚,必然認為他才是年輕一代最優秀的武僧,所以才有信心壓得住金蟾派。
其實,少林寺對李道清的修為實力,了解並不多,隻是聽過李道清的名聲,上麵對李道清的修為實力做了保密,才會讓少林覺得有信心壓下金蟾派,上麵也樂得見到少林寺和金蟾派發生衝突,最好是撞的頭破血流,兩派之間結下血海深仇才好,這樣,李道清這位國術大宗師,就必然要出手打壓少林寺。
永色和尚修為不錯,心境也高,是一位真正的苦行僧,聽聞李道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修為,心下不由暗暗吃驚,但是依舊保持謙遜有禮的姿態,雙手合十,再次說道。
“小僧實力淺薄,比不得幾位師兄弟,道長謬讚了!”
李道清看著眼前和煦謙遜的和尚,心中的怒氣不由再次減弱了幾分,對其有些欣賞,本來心中想要下狠手的心思也淡了,歎了一口氣,說道。
“小和尚,你此次前來金蟾派可有事情?”
李道清明明比永色和尚還要年輕幾歲,但是說話卻是老氣縱橫,稱呼永色和尚為小和尚,看上去有些好笑,但是在場的人都沒有一個人笑,好像不覺得奇怪,這是因為,他們不知不覺間被李道清強大的精神修為所影響。
永色臉色一正,眼中露出了幾分歉意,躬身說道。
“小僧聽聞金蟾派武學玄妙,想要向玄元道長討教一二!”
少林寺的打算,就是讓永色和尚挑戰金蟾派的掌門人,擊敗玄元道人,向上麵的人展示少林寺的實力,打壓金蟾派的發展。
李道清也正是因為少林寺將目標定在了玄元道人身上,感到氣憤,他師父已經是年近古稀之人,氣血體力都衰退了,戰力大減,根本就不能在比武爭鬥了,其心歹毒。
玄元道人聞言一愣,揮了揮手中拂塵,仙風道骨,飄逸脫俗,這幾年,他年紀大了,修身養性,心境平和,也沒有了以往的暴躁,臉上掛著笑容,淡淡說道。
“永色和尚,你修為不弱於我巔峰的時候,即使那時交手,也難言勝負,如今我年事已高,體力氣血不足,不是你的對手了,如果你想挑戰我,那就不必了!”
永色和尚見識不凡,修為高深,自然看出了玄元道人如今的狀態,默默點點頭,的確是他有些恃強欺老了,國拳術宗師也不是凡人,也會生老病死,麵對古稀之年的玄元道人,的確沒有比武的必要了,如果不是門中的宿老要求他如此做,他是不會上門挑戰的。
永色一行人中還有一人身披袈裟,形體健壯魁梧,身上有著桀驁鋒芒,四五十歲的樣子,應該是少林寺中的武僧,聽到玄元道人認輸了,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開口說道。
“既然金蟾派已經認輸,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這位大武僧聲如金石,中氣十足,臟腑功能極其強大,也是一位化勁宗師,難怪少林如此猖狂,高手的確是太多了,金蟾派到如今,不算李道清,也就隻有五位化勁高手,玄元道人年紀還大了,不能保持化勁高手的戰力。
玄元道人見這位大武僧如此焦急,微微一笑,無悲無喜,靜靜的注視著永色和尚,開口言道。
“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
“我雖然老了,但是好在弟子還成器,倒是可以和你比試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永色是個真正的求道者,對武道虔誠,聽聞此言,不顧身邊大武僧的勸阻,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一直端坐的李道清。
他從李道清一眼就看出他的根底之時,就明白眼前這位比自己還年輕的道人,是個實力恐怖的存在,絕對也已經跨入了丹勁。
正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他對丹道的充滿了好奇和執著,想要在李道清身上窺探幾分玄妙,為日後自己抱丹做準備。
“小僧所願,還請道長成全!”
永色和尚一臉肅穆,寶相莊嚴,踏步出列,麵對著李道清,身上升起了強大的氣勢,猶如一頭猛虎,伺機而動,虎目圓睜,有著精光閃爍,這是精氣神強大的表現,握拳開架,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李道清呼了一口氣,臉上平靜如水,眸中帶著幾分冷意,少林寺已經是圖窮匕見了,他要是再不出手,金蟾派就要名聲掃地,成了少林寺的踏腳石了。
“永色和尚,你修煉到這一步,窺到了幾分丹道玄妙,極為不易,我也不好仗著修為欺你,隻出一招,算是給你個教訓,讓少林寺知道金蟾派的厲害!”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為之色變,這小道士好大的口氣,麵對少林年輕一代的五大武僧之首的永色和尚,居然口出狂言,想要一招擊敗化勁宗師,這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即使是一直以來謙遜有禮,心境平和的永色和尚,也多了幾分怒氣,眸中有著兩團烈火燃起,練武之人脾氣都大,性格火爆,受不得辱,李道清這是在小看他,即使是跨入了丹勁的高手,也不該如此蔑視他。
永色和尚腳下一踏,道觀小院中鋪著的青石板就被踏碎了,這可是足有七八公分厚,足見永色和尚力道之強,體能超人,永色和尚雙手抱拳,對著李道清邀戰。
“還請道長指教!”
李道清緩緩起身,走到了小院中間,和永色和尚對麵而立,身體鬆散,肌肉鬆弛,也沒有擺出任何的拳架子,對著永色和尚說道。
“你出招吧!”
永色和尚眸中怒色更甚,他覺得李道清實在是欺人太甚,就算他是丹勁大宗師,也不該如此輕視自己。
永色和尚身體向下一坐,一條手臂下撐!竟然拉得如猿猴一樣長,直撐到地麵!和下坐的兩腿構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形!兩腿下盤,手臂支撐,姿勢在一瞬間充滿了柔韌姓,其中更帶著古典瑜伽秘術的那種意境和味道。
這種姿勢,形式坐禪,又不是坐禪。在傳統的中國武術中,很少見到。
手腳同時用力,整個人就向著李道清出了過去,右手猶如毒蛇出洞,戳向了李道清的眼睛,打法陰狠毒辣,和他的氣度休養完全相反。
國術是殺人的武技,不講究好看飄逸,怎麼陰狠怎麼來。
李道清看著來到眼前的毒蛇吐信,眼眸微微眯起,頭部後仰,整個腰身像是向後對折,這等柔韌性,比之剛剛永色的舉動還要更勝一籌,讓永色心中一驚,立馬反應過來,手臂猶如毒蛇辦柔軟,猛地向下一甩,好似一條神鞭,將空氣都抽爆了,發出了啪啪炸響聲。
正所謂,千金難買一聲響,永色和尚的明勁功夫已經圓滿,這次能有如此威勢,凶猛悍勇,勢不可擋。
所有人都被永色和尚的這一招的變化所吸引,他的手臂好像真的就成了一條蛇,柔軟無骨,可以隨意彎曲,少林蛇形被他練得是如火純情,即使是創造這麼功夫的前輩,也難以做到如此程度。
玄元道人雖然驚歎於永色和尚的功夫,卻沒有任何的擔憂,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中,將手裡的紫砂壺抬起,對著壺嘴,灌了一口茶水,淡定閒適,對李道清的實力,他有著充分的信心。
李道清腳下用力,身體橫向挪移了半米,躲開了永色和尚這一擊,腳下踏出八卦步伐,好似水中遊魚,迅捷無比,一下子就躥到永色的身前,右手甩出,猶如一座百丈石碑猛地砸向了永色,空氣都被抽爆了。發出了一陣陣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空氣一下就被抽乾了,整個空間好像都被鎖住了,李道清身上的氣勢猛地放開,籠罩住了永色和尚,將其死死的禁錮在了原地。
永色和尚臉色大變,連忙收回手臂,兩隻手掌憑空升了過來,在千鈞一發之計,迎向了李道清的大摔碑手
這兩隻手掌異常的寬厚,掌心飽滿,給人一種“圓滿”的感覺,而且寬厚的手掌很細膩,和象牙相近,顏色卻帶著黃潤的光澤,就好像是黃玉。尤其是一道道的掌紋凹現,清晰可見,絲毫不散亂。
寬,厚!飽滿!象牙般細膩,黃玉一樣潤澤。這些特征結合起來,使得這隻手掌充滿了一種純正浩大的能力。就好像是佛的手掌。
“轟!”
三隻手掌發生了猛烈的碰撞,罡風肆意,吹動了李道清和永色和尚身上的衣袍,獵獵作響,猶如戰場上屹立不倒的旌旗,場中充滿了肅殺之氣,古樹之上的鬆針好像也被這驚天的碰撞驚擾,無數鬆針猶如雨滴,紛紛落下,有了幾分無邊落木蕭蕭下的蕭瑟之感。
“哢嚓!”
“哢嚓!”
“哢嚓!”
永色和尚那白皙如玉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痛苦之色,雙臂發出了臂骨斷裂的響聲,雙臂像是麵條一般,耷拉著,雙腳踩碎了青石板,小腿都陷入了地麵之中,好像是一根木樁,被李道清一擊砸進了土裡。
甚至,永色道人的小腿骨都發生了斷裂,整個人直接坐在了地上,屁股下的青石板也碎成了齏粉。
李道清看著狼狽受創的永色,並沒有繼續出手,他既然說了隻出一招,永色和尚既然接了下來,那就是他的造化。
“不錯,居然接下了我這一擊大摔碑手,體質強大,看樣子,你應該是修煉了印度的古瑜伽功夫,氣血強盛。”
李道清其實出手之時,就已經看出了永色和尚的根底,力度是經過衡量的,既可以讓永色和尚受創,給少林寺一個警告,又不至於廢了永色和尚,使得兩派結下大仇,他可不想成為某些人的棋子,出麵對付少林寺,隻要少林寺,不背叛神州大陸,他才懶得理會。
永色和尚性情堅毅,即使伸手重創,依舊艱難的起身,躬身一禮,感謝李道清手下留情。
“小僧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多謝道長手下留情,留我一身功夫性命,感激不儘!”
永色和尚知道好歹,明白李道清如果再加幾分氣力,他即使可以保住性命,一身苦修的功夫怕也是保不住了。
之前那位的大武僧這才反應過來,一步邁出,橫跨七八米,來到了永色的身邊,攙扶著他,仔細查看著永色的傷勢,戒備的瞥著李道清,生怕他下狠手。
“呼!”
“還好,隻是傷了骨頭,並無大礙,休養個一年半載的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這位大武僧是少林行字輩的,名行勇,脾氣暴躁,但恩怨分明,他們上門挑戰,被人擊敗,對方還手下留情,沒有廢了永色,已經是大恩了,開口說道。
“多謝道長手下留情,這次是我們少林寺失禮了,日後定當賠罪!”
李道清點點頭,再次走到石桌前坐下,帶著幾分思量,對行勇和永色說道。
“我不想摻和你們少林寺的破事,隻要你們不叛國,也懶得搭理你們!”
“這話你轉告永信和尚,我耐性不好,不願被人打擾,下次可不會再留手了!”
少林寺的一行人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文曲峰,卻灰溜溜的下了山,一敗塗地。
行勇和尚也是化勁宗師,如何看不出李道清的功夫已經高得沒邊了,不是好惹的,少林寺不該招惹這種高手,如果放開了手腳,針對少林寺的高手,那絕對是人間大殺器,誰有信心攔得下他,必然會損失慘重,得不償失,還是握手言和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