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歲歲愣愣的注視著眼前欺近的人,額頭的肌膚相貼讓她一怔。
反應遲緩的腦海裡麵似乎劃過一絲清明。
她猛地直起身來,殷淮竹毫無防備的往前微微一晃,就見杭歲歲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
就聽到一句:“.........嗯.........喜歡。”
殷淮竹凝視著此刻笑意盈盈的杭歲歲,忽然伸出長臂,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下巴放在杭歲歲的肩膀上,殷淮竹側過頭,將臉頰貼在杭歲歲的頸脖間。
眼底的欣喜掩蓋不住,殷淮竹深吸了一口氣,鼻息之間全是杭歲歲特殊的香氣,讓他收緊了手臂。
喜歡........
她說喜歡。
她說喜歡他!
殷淮竹低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
半晌後,殷淮竹平複完激動的心情,這才發現懷裡的人身體鬆軟,耳邊的呼吸異常均勻。
他扶著杭歲歲的肩膀,輕輕隔開了些許,發現杭歲歲已經垂著腦袋睡著了。
殷淮竹伸手扶著杭歲歲垂下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穿過杭歲歲的腋下和腿彎,將人抱了起來。
幾步將人放在不遠處的柔軟大床上。
指尖從光潔的額頭劃過高挺的鼻梁,觸摸到柔軟的唇瓣和小巧的下巴。
殷淮竹深深的看著她紅潤的唇,最終俯身一個吻印在了杭歲歲的眉心處,落在那顆奪目的朱砂痣上。
良久後,這才直起身來。
看著旁邊悄無聲息出現在房內的秐笒,殷淮竹站起身來。
低沉的嗓音在臥室響起。
“守好她。”
話音一落,殷淮竹手中幾道金光將他包裹,瞬間消失在了房內。
秐笒看著床上睡熟的杭歲歲,又看了眼殷家大門外的方向。
今夜注定不平靜。
夜,很安靜。
月光透過窗簾灑在房間裡,照亮了杭歲歲寧靜的睡顏。
她的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似乎在做著一個甜美的夢。
殷家大門外。
不遠處並排站著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細數過去,竟有六位。
手持佛珠與正站在門前的殷家人對立。
殷老爺子與身後的幾個兒女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殷老爺子麵色異常嚴肅,殷淮承幾兄弟他們麵麵相覷,神色間都有著狐疑之色。
殷家常駐妖物,妖物身有異常,恐有禍端波及殷家,特彆是五弟.........
燈火通明的大樓,經年霧氣繚繞。
一間複古的大殿中,裡麵擺放著各種神秘的儀器和詭異的符文。
殷淮竹站在屋中央巨大的陣法之中,雙手結印,手中金光四射。
腳下陣法發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了一個複雜的圖像升在半空之中,殷淮竹雙眸目不斜視,緊緊盯著即將形成的陣法。
金光擴散後再次聚攏,沿著無形的痕跡點亮半空中的圖案。
金光璀璨,一時間耀眼不已,金色的光輝在陣中灑落,殷淮竹伸出掌心,流光在指尖劃過。
看著成功凝聚的陣法,殷淮竹的眼底深了深,五指聚攏,將陣法收入掌心。
轉身離開了鎮靈司。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門前眾人皆是嚴肅之色。
“阿彌陀佛,殷施主還是勸勸殷五施主吧,那妖身上變數太多,已經影響到了殷五施主的命運走向,要是再執迷不悟,必會短壽。”
自從這妖現世,他們就測算出她牽扯了太多人的命運,和她有接觸的人,命運都開始模糊不清。
看那運勢走向,必牽扯人命關天之事。
一和尚上前,對殷家幾人說道:“幾年前貧僧曾找過殷五施主,也提醒過他。”
和尚搖了搖頭,又歎息道:“可如今,天象越來越異樣.............”
在一個身懷駭人法術的妖身上,未知的變數,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連人性都是如此的複雜,充滿了無數的變數和不確定性,更彆提那擁有強大力量的妖。
對於這樣一個危險係數極高、無法預測其行為的存在,無異於在人群裡麵放了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殷老爺子麵色沉靜,看著麵前六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道:“禪師是想要如何做呢?”
大晚上的來殷家說兒子養了個妖女在家裡,聽起來實在是有一些不可思議。
想起往常兒子對那個姑娘的寶貝程度,和那個姑娘的長相確實不似凡人。
剛才礙於那個姑娘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心底還有一些謹慎的他,當聽到會影響兒子壽命,即使不知真假,也讓殷老爺子心底慎重了起來。
老和尚向殷老爺子彎腰行了一禮:“還望殷老施主勸說殷五施主,讓那妖以魂嵌印,造冊後安置於鎮靈司,由鎮靈司世代牽製,讓其不再入世。”
一旦這個妖失去控製,或者被惡意利用,怕是會給人們帶來難以想象的災禍。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他們都不可能輕易放任這個潛在的威脅,況且,那妖已經影響到了不少人的走向。
殷家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憑空一道聲音打斷。
“不可能!”
閃電照亮了殷淮竹的臉,他表情凝重,雙眸如墨。
緊接著又是一聲驚雷,似有一場春雨。
殷淮覆幾人見到殷淮竹從暗處走來,紛紛上前。
“五弟!”
殷淮妗率先開口問道:“五弟,那幾位師父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園子裡麵住著的那個小姑娘是個妖女變的?”
殷淮絨皺了皺眉問道:“那個和尚說的什麼鎮靈司造冊是什麼意思?是要收了她?”
殷淮承上前拉住殷淮竹的手臂隨即道:“那幾位師父說,那個妖會影響你的壽命?”
殷淮竹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前方的老和尚身上。
目光沉沉的收回視線,他拍了拍殷淮承拉住他手臂的手:“我來處理,你們先回去吧。”
殷淮竹不再看他們,他走上前與幾個和尚對立。
殷老爺子想要開口,殷淮竹卻示意旁邊幾人上前把殷老爺子拉到了大門內。
殷淮竹讓身後的保鏢將大門關上。
這才說道:“既然是找我,就不該牽扯我的家人。”
和尚單手行禮:“阿彌陀佛。”
“施主一向鐵麵無私,為什麼獨獨就是在這隻妖身上破了例,施主還記得自己的職責嗎?不要迷了心竅才是啊!”
另外幾個和尚也紛紛勸說道:“施主還是要深明大義的好。”
..............
“說完了嗎?”
殷淮竹目光沉沉:“我從來都不是個什麼好人,你們說的鐵麵無私,深明大義,不過是與我無關罷了。”
與他有關的,他可就沒有那所謂的鐵麵無私,深明大義了。
他一向都是無情。
前方幾人聽聞此言後,麵麵相覷。
雷聲漸近。
殷淮竹笑了笑:“要下雨了,各位還是請回吧,以後齋飯彆吃的那麼鹹。”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打濕了地麵。
殷淮竹看了看天,轉身就要回去,卻被身後的和尚叫住。
“施主!”
老和尚們見狀紛紛走上前,以一個半包圍的陣勢攔住了殷淮竹的步伐。
“施主要是自己下不了手,那就交給貧僧們處理吧!”
其中一個和尚解開身上的袈裟,甩向半空之中,袈裟在半空中展開遮擋住了滴落下來的雨水。
看著眼前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陣勢。
殷淮竹緩緩抬眼,眼底黑沉一片,唇角的弧度變的異常冰冷。
他的掌心飛射出幾道金光,將那半空之中遮雨的袈裟撕的粉碎。
幾個和尚抬頭,看著天空中隨著雨水一起飄落下來的碎布,撒了他們滿身,幾人紛紛皺了皺眉。
又一和尚甩出袈裟置於頭頂。
他們雙手合十,目光堅定:“阿彌陀佛。”
殷淮竹注視了一眼半空之中的紅色袈裟,看了看殷家大門後,身上浮現出幾道金光,消失在了原地。
安靜的臥室之中,金光一閃而逝。
“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