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部慢吞吞的電影,一開始就是男人在狹窄黑暗的房間裡自個兒絮絮念,唯一一點可看的風景是小小的窗戶外綠草如茵的風景。
夏棠打了個哈欠。
隻要側頭,陸霄就能看見她抱著玻璃碗,歪著腦袋懶懶盯著屏幕看的臉。
像這樣一起看電影,從小到大有過許多許多次。
隻是這一次他們靠得最近。
像是雨天裡靠在樹葉下,一對互相取暖的鳥。
夏棠抬起眼睛,視線越過他的下頜線,對上他的目光,鬆開咬著的甜品勺,舉起玻璃碗問:“想吃冰激淩?”
陸霄“嗯”一聲,側眼看著她,眼瞳裡映著熒幕閃閃的光,沒有動作的意思。
夏棠隻好舀過一勺,遞到他唇邊。大少爺微偏過頭,從她的勺子上嘗過,唇邊沾了冰激淩殘液,被他用指腹擦去。
擦乾淨手指,手臂又圈過她的肩膀。
“說起來,”夏棠把腦袋擱在他的胳膊上,忽然想起,“你從前還浪費了一冰箱的冰激淩。”
“因為你和其他人坐在一起吃雪糕,”陸霄支著側臉,靠著沙發,漫不經心看著屏幕,“看起來好像他才在跟你戀愛。”
他忍了很久,才沒有去找對方的麻煩。
“是你的心眼太小才對吧。”夏棠仰頭看他,“正常人可不會覺得坐在一起吃東西就叫談戀愛。”
陸霄低低哼聲。
一副“他的心眼就是那麼小”的模樣。
電影裡正是夏天,女主人公在水池邊和女伴嬉戲,不慎掉下水池,一身狼狽地站起來,男主人公路過,在遠處不知所措注視著她被打濕的身體。
夏棠也看著身邊人的臉。
哪怕過去這麼久,每一次看,都有種微妙的不真實感。
認識太久的人就像這樣,仿佛前十幾年的影子都重迭在一起。
隻要看見,就會讓人不由得想,她居然真的和這家夥上過床麼。
而且還是在戀愛。
如果告訴小時候的自己說,長大後會和這家夥接吻,她大概會覺得將來的自己腦袋被鵝啄過。
“我說,”夏棠盤腿問,“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那之前的很久很久,她都完全,一點點都沒有察覺。
“很早。”陸霄說,“比你想的還要早。”
“是不是你生日那一天?”夏棠抬眼看著他猜測,“被我抓過來親了一下,然後覺得小鹿亂撞,心臟砰砰跳?”
陸霄壓下眼梢,視線落在她臉上,長睫在眼下垂落陰影:“不是。”
“那是不是我上中學之後。”夏棠又眨下眼,“發現見不到我,每天特彆想念,每次我回去的周末你都會……”
他好像真的都會在。
除非因為有事不在國內或者本市的時候。
“不是。”陸霄還是說。
四周光線黯淡,他的眼睛像住在深海裡,說話時,胸腔跟著心跳一起震動。
“那是什麼時候?”夏棠想不出來,眯眼盯他的下巴,“不要說是更早之前就開始了,聽起來好像戀童癖。”
“那時候我也和你同歲。”陸霄沒忘記提醒,“就算是更早之前開始,也不算是戀童。”
電影裡正放著盛夏蕩漾的水光。
就在同樣一個夏天裡,夏棠學會了遊泳。
日光下池水透明如玻璃,她在泳池裡練習泳姿,像隻笨拙的青蛙。穿著係帶款的泳衣,兩條帶子交叉在背後,勒著夏天裡被曬黑的脊背。
好像隻要能在看見泳池的時候,陸霄就能看見她。
陸霄來到庭院,故意從泳池邊經過,看見她從水裡冒出腦袋,摘掉鼓鼓的泳鏡,露出眼睛,仰頭看見他,眨下眼,睫毛上全是濕漉漉的水珠。
有那麼一點借用彆人泳池被發現的心虛。
虛張聲勢地睜大眼睛反問他:“你在這裡做什麼?”
陸霄抿唇,不會承認他站在這裡看了整整十分鐘她練習遊泳。
最後隻是居高臨下地說:“你這樣才不叫遊泳。”
沒說完的那句話是——“如果你求我,我也不是不能教你。”
夏棠當然隻會潑他半身水,而後在泳池裡衝他扮鬼臉。
她裸露的肩頭被曬得發紅,剛開始發育的胸脯在泳衣下有微鼓的弧度。
讓他每次看見泳池時都能想到。
勺子和玻璃碗碰撞出叮鈴鈴的聲響,夏棠看著他的側臉,想了想,過去親了下。
臉頰也有了冰激淩的涼意。
陸霄的睫毛顫了顫,而後才側眼看過來,即使人已經若無其事地縮回去,也仍然上前,捉住了她的嘴唇。
在沙發上,隔著玻璃碗,唇瓣分開又貼合,舌尖相抵。
“喂……”夏棠低喘聲,戳麵前人的肩膀,“……看不到電影了。”
陸霄看著她,拇指腹壓過濕潤的唇瓣,像壓過帶露水的玫瑰花瓣。
盯了片刻,把人抱起來,坐在了自己腿上。
是那種很正常的情侶親密姿勢。
大概正常。
電影裡響起嘩啦啦的雨聲,渾身濕透的男女主人公正一同在屋簷下躲雨。夏棠的臀下抵著熾熱的性器,陸霄低著頭吻她,手指從絲綢下擺滑入,撫摸腿心。
摸到一片細膩的潮濕。
像女生的眼睛一樣濕漉漉。
夏棠曲著腿,從鼻尖溢出兩聲低哼。
沒有阻攔他。
手指貼著腿間的縫隙摸索,穴口的愛液沾濕指腹,還能摸得到昨夜留下的紅腫。夏棠的背在他胸口蹭了蹭,呼出來的空氣都發燙。
屏幕上,雨水從屋簷流下,男主人公看著身邊暗戀已久的女生,喉結滾動,沉默的藍色眼瞳有如一汪碧海。
氣氛緩慢流淌,是懸而未決,將要表白的時刻。
肉核被揉開,陸霄試著往穴口裡沉入一根手指,夏棠蜷起腿,睡袍下陰唇一縮一縮地將之吞沒,順利地整根沒入。
裡麵柔軟潮濕得也像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