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載春夏匆匆。
忘憂山坐落北境荒原,尚且無人問津。
山中五百餘,皆是高人。
自有老話講。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山中無仙人,卻有一先生,有一稱號,便叫忘憂仙。
不是仙,勝過仙。
可惜。
山川太遠,芸芸眾生皆不曉。
許輕舟在山外布下了一座大陣,名曰誅仙,是否真可斬了那仙人,他不知。
不過,按係統的說辭,說是這劍陣,可葬儘天下聖人。
有此一陣。
忘憂山在浩然,便固若金湯。
當然。
許輕舟亦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花費了一筆不菲的行善值。
一晃四年過去。
解憂書早已塵封,許輕舟知道,是該下山去,去那人間,繼續做自己的好人了。
為了曾經許下的承諾,他耽擱不得。
臨行之前。
許輕舟於槐樹之下聽蟬鳴。
曾匆匆寫下一筆,折損行善值百萬,卻是竹籃打水,尋覓無果。
悻悻作罷。
本想著若是圖中現山水,正好出門,現在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
卻是早已習以為常,並不頹唐。
藏匿於樹蔭下,站在山巔畔,風稍稍起時。
憑高遠眺,試看春何處?煙雨,翠竹,亂紅,繡戶。
剪不斷的春愁,絲絲縷縷蕩漾在心間。
書生對著匆匆遠去的風低語。
「白茶清歡無彆事,我在等風也等你...」
許輕舟還是下了山。
走出了百裡江南的忘憂山,沒入茫茫雪海,去了人間一趟。
山中無閒事,卻皆是閒人。
許輕舟走後。
大家並不慌張,一如往常,該修煉的修煉,該偷懶的偷懶,該偷歡...
自也有和許輕舟一樣。
或結伴,或同往,也去了那片人間,去看看廣闊的浩然。
不是一位遊人。
而是以忘憂山的名義,行走江湖中。
積德行善。
歲月恍恍惚惚。
風雪來來去去。
年歲總是匆匆。
許輕舟下山後,行走人間,依舊是日行一善,順帶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靈江畔。
到了玄河旁。
也去了那座城,浩然第一雄關。
劍氣長城。
自是見了一場紛爭。
還看到了幾個麵熟的臉龐。
人妖紛爭。
持續了無儘的紀元,許輕舟並未阻止,因為他知道,刻在骨子裡的仇恨。
豈是說止就止的。
不站在他們的立場,他自不該去替他們考慮對錯與否,亦不該僭越妄議止與戰。
許輕舟曾經和他們說過,希望他們可以做個好人,但是前提是不為難自己的情況下。
不立危牆,獨善其身。
隻是幾聲輕歎,許輕舟便就離開了那座曾經自己向往過的劍城。
並且自那以後在沒回去過。
君子遠離殺生之地,不是害怕,隻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惻隱之心。
眼不見為淨。
心不想則靜。
當然這也絲毫不影響許輕舟在人間做一個好人,濟世渡人的先生。
就這樣。
許輕舟慢慢行走人間,足跡遍布每一片山川,每一條溪流,每一座城市。
一如往常。
留下一段佳話,拂袖而去,山水入眼,功名隨風。
江山遠闊,怡然自得。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四十年。
五十年……
四季在變,日月在變,許輕舟在變,行善值在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