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
一半是夜,星空璀璨,晚風追著趕路的人。
一半是霧,朦朧不清,茫茫霧靄混沌浮沉。
靠近海岸的天際線上,淺夜中有一座懸空的島嶼。
於月色茫茫中若隱若現。
那小小的島上。
此刻正有兩雙明亮的眼睛,偷偷透過濃霧看著海的另一邊....
那裡。
是它們不止一次向往過的地方。
卻又不曾去過一次的地方。
本是咫尺之間,卻是過不去的遠方。
空島上。
黑白竹靈不知何,偷偷溜了出來,此時就坐在懸崖邊,望著遠方。
書生走後好久。
在大白的軟磨硬泡下,小黑破例撕開了秘境一角,偷偷溜出了仙竹秘境,來到了這座空島上。
然後,兩小隻又偷偷的驅動這行蹤不定的空島,來到了海岸邊。
靜靜的目送著少年書生的遠去。
像是一對慈祥的父母,送彆遠行的遊子。
眼中滿是依依不舍,即便送彆的對象早已遠去,消失在了視線的儘頭。
他們仍然站在村口,不肯離去,翹首以盼。
而。
剛剛南海岸上發生的一切,他們自然也看了個真切,聽了個真切。
他們看著百萬人妖拜那少年。
眼中滿是驕傲。
看著一片雲舟消失天際。
眼中又滿是不舍。
又見到了那些曾經見過的老家夥。
眼裡又滿是好奇。
老頭也好,和尚也罷,放牛的大漢也罷。
又或者是那些躲在雲層上的小家夥,乃至那位仙氣飄飄的姑娘。
它們都曾來過仙竹秘境,它們也都有些印象。
隻是有些時間太久了,所以記不清了。
後來。
聽著書生的聲音消失在雲端,看著那些修士們儘數散去。
看著日落。
看著月升。
看著南海岸,從喧鬨到蕭瑟。
從人山人海,在到荒無人煙。
一切,不過隻是轉瞬之間。
就如昨日的仙竹秘境。
一朝夢醒。
空空如也。
透過濃霧,沐浴在星光下,兩隻小家夥的情緒並不怎麽高。
大白早就哭夠了,濕了的毛發也被風吹乾了。
坐在島中,一臉生無可戀,悲傷在眼中逆流成河。
喝著忘憂君,借酒消哭愁。
不時抹一抹發紅的眼睛,不時又蹭一蹭小小的鼻子。
至於小黑。
則是從始至終,一直靜靜的坐在其側,一言不發。
看著遠方,目色深沉,一如既往的高冷。
瞥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大白。
小黑突然很霸道的直接將那酒壇搶了過來。
大白表示很懵逼,「咕嚕?[你乾嘛?]」
小黑沒有搭理大白,死死盯著手裡的酒壇。
皺起眉頭,目光一橫,狠狠的給自己灌了大大的一口。
烈酒入喉,辛辣且烈。
小黑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猛一閉眼,強忍著不適,將其吞了下去。
小臉所見漲紅。
看了一眼手裡的酒壇,嫌棄依舊。
「嘖嘖。」
大白見姐姐這般狼狽,幸災樂禍的咧出一口白牙。
「咕嚕?」
小黑雙眸一橫,一巴掌就拍在了大白的後腦瓜上。
大白捂住頭,疼的齜牙咧嘴,「咕嚕?[打我乾嘛?]」
小黑憤憤道:「嚕咕。[讓你多嘴。]」
大白委屈巴巴,指著小黑手裡的酒壇,說道:
「咕嚕?[把酒還我,那是我的?]」
小黑瞥了一眼大白,輕聲叫喚。
「嚕咕[不給。]」
大白不乾,伸手欲搶。
小黑舉起手,做勢要打。
大白秒慫,不甘妥協,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暗自誹腹。
「咕嚕。」
而後又取出了一壇酒,自己喝自己的。
事情隨之作罷。
小黑也在慢慢的喝,方才沒幾口,也就漸漸適應了這股味道,又過了一會。
等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
小黑發現,手裡這東西,似乎也沒那麽難喝。
一開始。
它隻是想著,書生一鎖眉頭的時候就會喝酒,而且書生說這酒是忘憂君。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