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允淮抬眸看向祭穆,薄唇微啟:“敢問五王爺,為何不許?”
麵無表情地跟其對視,注意到祭穆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鬱綾的身上,寧允淮不動聲色地將摸在鬱綾腦袋上的手緩緩移動到少年清瘦的肩上。
頓時,他敏銳地察覺出祭穆的神情變得更加僵硬。
眼眸眯起,寧允淮那雙溫色的眸子逐漸轉深。
鬱綾隻在王府裡待了短短一日,但從祭穆的眼神裡能看得出兩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否則不會如此。
心頭一頓,寧允淮不由地收緊搭在鬱綾肩上的手,更加堅定要將人帶回去。
“再次多謝五王爺相救,寧某改日必將登門答謝。”
沒等祭穆說話,寧允淮轉頭輕聲對鬱綾說道:“小綾,去收拾下東西。”
“額......”
明顯感覺到寧允淮和祭穆之間似乎有些不對勁,顧及到祭穆剛才的話,鬱綾有些躊躇在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聽話去收拾東西。
他不敢朝祭穆的方向看去,隻好無措地拉了拉寧允淮的衣袖,想要再確定一番。
“彆怕,去吧。”
見狀,鬱綾乖乖地站起身,穿上下人及時遞上來的鞋子後,低著頭想從祭穆的身側離開。
但下一秒,他就被祭穆緊緊抓住了手腕。
“本王說了不準!”
握住那截細伶伶的皙白手腕,祭穆眸色轉深,看向寧允淮眼裡的怒意翻滾著,“寧丞相想回便回,但鬱公公說好了要在本王這裡做客,怎麼能提錢回去?”
“我想王爺大概忽略了一點。”
寧允淮聲音淡淡的:“原先說好的便是做客兩日,而今日剛好就是第二日。而且我需要回府上修養,需要鬱公公在身側照顧。”
話音落下,他看到祭穆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溫潤的淺眸暗了暗,寧允淮又說:“不知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
祭穆確實忘記了一開始說好的隻是過來做客兩日。
雖然身為五王爺的身份可以將鬱綾強行留下來,可他注意到鬱綾臉上的無措以及微微顫抖著的手。
不想將這兩日好不容易在鬱綾麵前樹立起來的形象給毀掉。
祭穆強壓下心底濃濃妒火,沉聲道:“丞相說的並無不對。”
“本王的意思是寧丞相不必親自安排轎子,本王自會讓人好好將你們護送回去。”
一旁的鬱綾有些了然地點點頭,聽了祭穆這番解釋,他臉上的無措少了幾分。
“寧丞相稍作休息,待本王同鬱公公收拾好後便出發。”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祭穆就拉著鬱綾的手往屋外走去。
在即將踏出門檻時,他接過下人遞上來的孤裘,直接披到鬱綾的身上。
將細帶係好後,他動作不停,直接將鬱綾抱了起來。
“今日風雪大,還請鬱公公忍耐一下。”
走出屋子,寒風夾著的飄雪吹拂過來,打在臉上冷冷的。
一開始聽祭穆那番話還以為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人得罪了,沒料到祭穆竟然會如此貼心地將他送回去。
但被抱在懷裡實在有些難為情,不經意看到經過的下人的表情,鬱綾想下去,後肩被輕拍了兩下。
“乖,很快就到了。”
聽著耳側溫和的嗓音,鬱綾動作一頓,忍不住將頭埋進了祭穆的懷裡。
他輕輕地拉住祭穆的衣服,聲音小小的:“多謝五王爺。”
祭穆的腳步頓了下,他沒有說話,隻是將懷裡這具軟綿綿的小身體抱得更緊了。
這條路他走得很慢,就算刮著寒風,他還是沒有加快腳步,甚至還希望這條路沒有儘頭,他可以一直將人抱在懷裡。
但很可惜,路總會走完。
回到屋內,鬱綾便收拾起東西。
因為隻過來做客兩日,他帶的東西本就不多。當他收拾完抬起頭時,竟發現屋內隻剩下他跟祭穆兩個人。
“不知鬱公公下次可願再到府上做客?”
鬱綾點點頭,“奴才自是願意。”
聽著鬱綾自稱奴才,祭穆俊眉一皺,“鬱公公,本王有一事請求。”
“王爺請說。”
“不知鬱公公能否不再自稱奴才,而是像喚寧丞相一樣,喚本王阿褚?”
祭穆見鬱綾愣神,解釋道:“本王名祭穆,字淇褚。”
“可、可這實在有違......”
“鬱公公。”祭穆打斷,改了稱呼,“綾綾,你能答應這個請求嗎?”
讓一個王爺去懇求他換一個稱呼,這在鬱綾看來實在有違常理,就算他不是古代的原居民,也知道這樣的做法簡直是倒反天罡。
但看著祭穆渴望的眼神,鬱綾默默點了點頭。
“有旁人在,奴才還是喚您王爺,其餘時候便喚您阿褚,您看可以嗎?”
勉強達到目的,祭穆微微頷首。
他走到鬱綾的麵前,他又問:“我能抱抱你嗎?”
鬱綾剛點點頭,下一秒就被人抱住了。
不知道祭穆為何會如此不舍,正當他有些彆扭想掙開時,聽到祭穆說:“我從小就沒有稱心的玩伴,也沒有能交心的朋友。”
“綾綾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敞開心扉的人。”
掙開的動作停了下,鬱綾乖乖地被祭穆抱著,不再動來動去了。
他想起那天祭穆幫他揉藥酒時說過的話,心尖動了動。
等到下人前來稟告馬車轎子已經備好後,鬱綾才被人放開。
被帶上馬車轎子,他看到寧允淮已經坐在裡麵了。
剛在旁邊坐下,身側又來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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