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控為“不是人”的釋千看向魯陽,臉上帶著明顯的困惑。
“抱歉啊,我不知道吳老師他……”她最終報以歉意一笑,“我其實就是躲起來想嚇一下吳老師的,我也是按照您早上說的流程走的,沒想到……”
“沒事的。”魯陽壓著聲音搖搖頭。
他攙扶著吳明誠坐到椅子上,又遞上來了一杯水,安撫道:“吳老師啊,今天可能下雨,您狀態不太好。其實剛才釋千呢就是躲來側門裡了,然後把蛋糕拿出去了。”
“不可能!”吳明誠立即否認,篤定道,“我一直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她不可能從我的眼皮下跑來跑去而我一點都沒發現,難道說你們使用了什麼新技術道具?”
“道具……倒真沒有。”魯陽一臉苦相,“我們本身就是個氛圍感……”
“氛圍感?!”吳明誠瞪著眼睛,他看向釋千的裙擺,“她剛才的裙子在滴血,你們可以去巷子裡看看的,那絕對有一路的血!對、我的手……我的手……”
他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我剛才、”
他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因為他兩隻手的手背上既沒有傷痕,又沒有血跡,十分乾淨。
可他明明擊中了牆壁,也摸到了那一灘粘稠的血跡,他甚至還記得那股濃鬱的血腥氣,就像是掉進血池裡一般。
“怎麼可能……”他喃喃道,“不可能……我剛才明明……”
釋千輕輕歎了口氣:“吳老師,可能是因為我都是在燈滅的時候行動的,您沒注意到,而且我走路的確比較輕,沒有聲音。至於您說的裙擺滴血……”
她表情困惑地看向魯陽,一副因為太過荒謬而不知道作何解釋的模樣。
“對不起啊吳老師。”魯陽道歉道,“這樣吧,要不您再休息一下?可能真是因為天氣在下雨,雨滴啊什麼的聲音給你帶來了不太好的錯覺。”
“是啊。”釋千跟著說,“頂棚的雨聲一直滴滴答答的,的確很像吳老師描述的滴血?”
“是嗎……”吳明誠看著自己乾淨的手,整個人的思維都開始混亂。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為精神過於緊張而產生了幻覺,雖然不好說出口,但他當時的確感到了恐懼,以至於在剛才甚至還說出“她不是人”的荒謬言論。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吳明誠有點坐不住了,他看向釋千:“你一直坐在桌子前嗎?”
“我趁著燈滅回到了側門內,拿出了蛋糕,然後趁著燈再次熄滅的間隙,再從側門出來。”釋千解釋道,“那時候您已經路過了我目標的桌子,所以才沒發現我。”
吳明誠的表情有些鬆動。
難道真的是他太想找出對方的藏身之所,卻反而燈下黑了嗎?
最終,他點點頭:“那你後麵。”
“我也有些疑惑……”看著對方表情的輕微變化,釋千知道吳明誠已經開始自行修正他的記憶了,於是說,“您當時忽然往背後的空氣揮
了一拳……”
“往背後的空氣?”吳明誠再次看向自己的右手(),?抗湸鶥???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甚至連紅腫都沒有。
但他當時分明清晰感覺自己砸在了牆上,整條手臂都震得發麻。
“是的。”釋千放輕聲音,似是循循善誘,“您一直走在巷道比較靠中間的距離,做出這樣的動作來,我猜測您當時可能在試探、或者是考核的內容,所以趁著您回頭躲到了後麵的桌子下,當時您靠近的時候我還在擔心您會不會發現我,後來您不知為什麼忽然回頭,但我認為那是我發揮的良好時機,所以借機出來了。”
吳明誠皺著眉。
他已經記不太清自己最後是否有靠著牆走,但她這麼一說,好像自己的確一直是走在中間的,那麼揮拳的確也無法擊中牆麵。
越回想越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他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以前能夠輕易控製的恐懼感,這次卻反倒在不斷疊加,甚至產生了不止幻視在內的幻覺。
拉不下臉又抹不開麵子。
吳明誠知道這是一家餐廳,比起真正的恐怖更重要的是氛圍感,但當時為了立下馬威,他故意說了“恐怖是唯一標準”的話。——畢竟一個餐廳的體驗項目而已,再恐怖能恐怖到哪裡去?
可如果真要用“太恐怖了影響進餐”來反駁……仔細回想時,他又發現對方的確沒做什麼過分的事,甚至沒有那種明顯貼臉的Jumpscare。
進退兩難。
巷道裡雖然沒有監控,但是店門口有。他剛才亂叫著被拖出來的樣子簡直就是案底……
在長達數秒的快速思考後,吳明誠抿了抿唇,又忽然展露笑顏:“很好,解釋的不錯。用非常簡單的手段便達成了令人恐懼的效果。我在模擬一個普通人被驚嚇過後的反應,你們要做這個項目,就要接受可能有不理性的顧客做出荒謬指控、或者在服務過程中做出過激行為的心理預期。”
魯陽在旁邊冷不丁笑了一聲,這笑聲有點突兀,他馬上又補充了一句:“對對對,您說得對。”
“你們做得還算不錯。”吳明誠點點頭,看向釋千,“客人在要絆倒的時候,你當時做出的行動既符合人設,又沒有讓客人受傷。反應力還是挺強的。但是……”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表演的是一個比較極端的情況,可在服務過程中,你並沒有成功安撫,這可能會迎來投訴。”
“謝謝您的誇獎。”釋千彎著眼睛笑,“我之後也會多多注意您所說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