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梔寒指了指旁邊衣架上掛著的鄰近色針織開衫,“我晚上穿那個。”
那料子看起來很薄,感覺什麼也擋不住。
寒司宴沒有讓她換,隻是點點頭,從旁邊拿了薄毯,待會兒放車上。
外麵冷,也可以穿他的外套。
“喝完再休息一會兒,等會去赴約。”
“哪家的約?”花茶裡麵放了點蜂蜜,喝起來很甜,讓深秋都甜了起來,暖暖的。
“不是很好奇,宋、謝兩家?”
又是一個驚喜。
溫梔寒還真的想見見宋謝兩家的人,無他,因為從溫禮則的口中,宋謝兩家是偏向於傳統的,他們之中肯定有人會一些傳統的技藝。
她很想多多討教一番。
“寒司宴,你是不是打算等京城的風波過了再回去?”
他的所作所為,不像是想站在中立的樣子。
恐怕,是心裡已經有了想要偏向的了。
“是這樣的。”
寒司宴雖然是近幾年才在京城發展了部分產業,但不代表,他就沒有話語權。
恰恰相反,寒司宴是外來戶,並且是外來戶中權勢最大的,基本上所有在這場波動中沒有站隊的外來戶,都在盯著他的舉動。
他站在哪邊,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哪邊。
畢竟,寒家的權勢可不僅僅限製在京城這一片天地。
“這樣呀,那咱們得分開了,下個月粵交會,我得提前下去。”
“再陪陪我,時間到了送你去,好嗎?”
“這得看寒先生的誠意。”
溫梔寒巧笑倩兮,美目流轉間抱著他給的花茶漸漸往落地窗走,隔他越來越遠。
就像是一隻勾人心魄的小妖精一樣。
“自然是,精誠所至。”
*
地點在謝家私宅。
透過車窗,溫梔寒看到隻有在電視劇裡才看得到的“王府”。
整座建築都是這樣的風格。
門匾上還留著兩個燙金大字,“謝府”。
看起來還真覺得是古代某個王公貴族的宅子。
寒司宴將鑰匙丟給門童,牽著溫梔寒出來,看她一直盯著大門看,抬手掐了一下她白皙的臉頰,“裡麵的布局應該更得你心。”
溫梔寒被他護著往裡走,一路上都有人給他們引路。
讓她更驚奇的是,這裡的路燈裡麵真的用的蠟燭。
可謂是,高度還原古代生活。
繞過幾個抄手遊廊,終於進入了主殿。
主殿門口早就有人在恭候了。
站在中間的人,大概三十多歲,穿著中山服,眼神透露出溫潤和藹,很親近呢。
旁邊挽著他手的應該是他的夫人,胭脂色的旗袍,頭發挽在左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和一隻翡翠耳環。
翡翠很大一個,就算天色有些晚,也能讓人看得見。
很難忽略。
寒司宴隻告訴她,今天請客的是謝家主,謝淮安,以及他的夫人。
這一對最出挑的便是。
宋家也會來人,隻是他不清楚是誰。
他們過去時,寒司宴和謝淮安交談了幾句。
謝夫人要帶著她去偏殿休息。
溫梔寒的指尖還無意識地捏著他的西裝一角。
聽到要和謝夫人一起去偏殿,她趕緊放開,準備抬腿跟上。
哪知下一秒,腕骨就被人輕輕拉了一下,叮囑她,“我就在隔壁。”
這句話不輕不重,看似簡單,實則是在告誡在場的所有人,溫梔寒背後是有人的。
讓那些人莫要輕舉妄動。
畢竟,人多了,就有一些風言風語。
更何況,今天,幾乎所有的謝家分支也都到了,還有一部分宋家人。
“知道了。”
謝夫人同她走在一起,身後跟著一大堆女眷。
好似,真的夢回幾百年前的情景。
“溫小姐不愧出自江南水鄉,整個人都透露著溫婉的氣質,嗓音也溫柔著呢。”
溫梔寒朝她溫柔一笑,“多謝誇獎。”
但她並不想說太話。
一來,她對京圈這些人不了解,有時會造成多說多錯的情況。
二來,她也不太喜歡去附和,去商業互吹。
平白浪費了時間和精力。
在偏殿坐下。
溫梔寒自然是被謝夫人拉著坐在主位。
如今京城兩大勢力競爭激烈,偏偏寒司宴又沒有站位。
所以自然,他成了競爭中的香餑餑。
“溫小姐可喜歡漆扇?”
漆扇?
溫梔寒對它不算陌生,但也沒有嘗試過親手製作。
“喜歡。”
她應下了。
“我讓人準備準備,不若我們就做做漆扇,聽聽小曲,也不枉費大家聚一次。”
見謝夫人這麼熱情,眾人也沒有拒絕,都很是配合她。
溫梔寒拒絕了眾人的幫助,在角落裡自己調配。
然後將未染色的團扇伸入水中,再勾著顏料拿起。
一把煙雲色的飄渺畫團扇就做好了。
看著也挺像一回事的。
雖然看似很簡單,但要做出精美的漆扇,還需要很多運氣。
比如風力,顏料的調配等等,都很重要。
溫梔寒笑著將自己剛做好的漆扇遞給旁邊的侍應生,然後湊過去看看大家的結果。
“這把倒是真真的精美呀!還得是謝六有這樣的才情。”
“誰說不是呢,咱謝六那是一等一的巧姑娘,一雙手呀,什麼都會呢,什麼琵琶、古琴、古箏、泡茶……”
“謝六自然是和那等整天隻知道咿咿呀呀的人不同,此等高雅的,就不是她們能學的來的。”說完還輕蔑地看了一眼那邊唱曲的人。
那邊的夫人們將這位“謝六”誇讚得如此好,溫梔寒也順著她們看過去。
那是一位長相標誌的年輕女人,看起來比溫梔寒大了幾歲。
要說絕美,她算不上,但絕對擔得上一句“美麗”。
謝六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隻是朝她淺笑一聲,隨後又開始和誇讚她的夫人們連連道謝。
溫梔寒退了出來,圍的人太多,根本看不見她做的漆扇。
“溫小姐,可是漆扇有什麼問題?”謝夫人溫柔地問她。
“並沒有,”溫梔寒溫柔道,“謝夫人,那邊唱小曲的人是誰?我聽著嗓音甚是美妙。”
“那是謝九,謝家這輩裡最小的一個,她嗓音很獨特,小時候就跟著名師學習,現在也算是得到真傳了。”
相比起那些夫人的厭惡姿態,這位謝夫人對謝九倒是另眼相待。
溫梔寒了然於心,開口,“很好聽,這聲音值得被很多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