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盟友(求月票)(1 / 1)

是否願意,和太平公,一起去討伐薑素麽——·

即便是英雄一世的陳輔弼,在看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也還是恍惚了,他抬起頭,仿佛看到那年輕的身影朝著自己伸出手,然後他笑起來,放聲大笑:「笑話!」

「告訴他,太平公已經不在了。」

「秦武侯,自有秦武候的功業,秦武侯,自有秦武侯的道路,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世上隻有一個太平公。」

「正如這世上,隻有一個秦武侯一樣。」

狼王內氣進發,把那一封信直接地震碎掉了,然後起身,罵起來,

道:「年輕一代的小子們就滾回去做自己的事情,薑素不會來,就算是薑素來,也輪不到他們,和我並肩作戰!」

蕭無量沉默,道:「主公,少主在————-您要和他一見嗎?」

陳輔弼轉身揮手,道:「見了煩心,不見。」

「讓他們滾回自己的本陣裡去。」

李觀一和陳文冕終究是沒能夠見到狼王,陳文冕等了一個日升日落,最後默許久,他拔起插在地上的長槍,騎上了自己的戰馬,撥動坐騎,和李觀一轉身離開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那本營之中,老邁的蒼狼一直注視著他的身影遠去,直到在這個天下消失,都不曾動。

陳文冕站在外麵站了一日夜。

狼王在裡麵安靜看著他一日夜。。

秦武侯暗中嘗試和狼王陳輔弼聯手,被拒。

麵對薑素至少需要兩名頂尖名將,狼王不在,釣鯨客短時間內又聯係不上,李觀一壓力頗大,但是言談舉止,一如往常,倒是能夠安定人心。

而在應國,狼王,李觀一都有所變化的時候。

蘭文度的密信,終於以最快的速度,跨越了重重關卡,出現在了陳國江州城,陳皇陳鼎業的桌案上,陳鼎業看著這蘭文度傳遞來的諸多證據,第一時間,心中升騰起來了無邊怒火。

「魯有先!」

「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通敵賣國,你竟和李觀一那叛徒,設計狼王?!」

「殺!殺!」

證據確鑿,陳鼎業一股怒火升起,幾乎掀了桌案,一口氣寫下了聖旨,

幾乎要把印璽壓下,要派人前去,將魯有先更換,然後把這個陳國的宿將,

重新押回來!

實在不由得他情緒劇烈起伏。

本來就要承擔起來自於第一神將薑素的恐怖壓迫感一一這位神將的名號,往日隻是聽起來可怕,陳鼎業其實並沒有一種很實際的感受。

直到此刻和薑素交鋒,才明白什麽叫做天下第一。

那種前方戰線似乎隨時崩盤的巨大壓力,幾乎要他喘不過氣來。

後方持續往前方運輸糧食,補給,兵員,後勤。

整個陳國都似乎搖搖欲墜,此刻陳鼎業的一切的心氣都賭在了西域戰場上,所向脾的狼王之上,狼王敗北那一日,陳鼎業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整個人都陷入低沉之中。

大勢上看,狼王算是陳國方最強的戰將,唯一的頂尖統師。

即便不再是陳鼎業為帝,他也要保護陳國的國祚。

這一點上,他和狼王曾經是戰線相同的。

而狼王的敗北,將這一切都推翻,陳鼎業知道陳國已經無望於天下,而現在亂戰之中,幾乎就是等死的結局,那一段時間裡麵,陳鼎業整個人陷入一種痛苦掙紮和對往日的痛恨。

為何要對太平公下手?

為何當初聽信了應國的盟約?

為何,為何—·

往日發生的事情,那些分崩離析的名將,軍團,此刻就如同是毒蛇一般在他的心中啃咬,沒有人知道如果他當年不對太平公,不對嶽鵬武等人動手,如今是怎麽樣的情況。

卻也因此,對於沒有選擇的道路會有無儘的美好想像。

現世越是掙紮痛苦。

那未曾選擇的道路,就看上去越是美麗幻夢,而就在這樣的痛苦之中,

蘭文度的密信回來,於是在陳鼎業的眼中,此刻的敗北,狼狽,就不隻是自己當初選擇的問題。

他的痛苦憤恨,麵對現實無力的不甘心。

有了新的情緒傾瀉出口。

他心中,那連自己都未曾發現的,對於自己的憤恨。幾乎是在瞬間就直接轉移,成為了對於魯有先這個叛徒的殺意,是你,若不是你的話,狼王不會大敗!

若不是你的話,陳國還有望於天下!

若不是你三年前放走了李觀一!

此刻,安有此事?!

你一一!

陳鼎業把自己的憤怒,張狂,把自己的癲怒,殺意,全部落在了這一卷聖旨之上,陳國帝王都精通於書畫,而此刻陳鼎業這一卷聖旨,狂草潑墨,

乃是至極上品。

若他不是君王,這一卷狂草足以名列千古前十。

但是他是君王。

這就是狂怒的證據。

陳鼎業的印璽提起,已經蘸滿了血色印泥的印璽頓住,最後放下,陳鼎業臉上重新變成了那冰冷安靜的模樣,就仿佛在這寫聖旨的時候,那個無力狂怒的陳鼎業也被他傾瀉出去。

「.—.真是可笑啊。」

「這聖旨若是留在後世,會被人恥笑吧。」

陳鼎業歎了口氣,他拿起要發落,扣留魯有先的聖旨,把聖旨的一端抵住了長明燈,燃燒著鯨魚油脂的火焰把聖旨點燃,那潑墨狂草,就此焚儘。

「魯有先,你會背叛孤嗎?」

「還是說,是蘭文度呢?」

陳鼎業淡淡想著,但是平靜地寫下了第二封信。

陳鼎業不知道前線出的問題,但是他知道魯有先未必是背叛了陳國。

但是,臨戰而換帥,則邊疆必失!

他的選擇,已經很清楚了。

陳鼎業的第二封聖旨,簡直一氣嗬成地就完成了,按下印璽,旋即收好,令人以異獸飛鷹送去,陳鼎業複又帶著蘭文度送來的,證明前線夜不疑,周柳營等人有投靠安西城秦武侯的證據。

召集了夜重道,周仙平等宿將入宮宴飲。

這兩人分彆是夜馳騎兵的統帥,以及周家鉤鐮槍軍團的統帥,看到證據,皆是臉色大變,額頭有汗,夜重道不顧重傷,就要起身謝罪,親自討伐兒子。

陳鼎業將他們攔下來。

「卿等兒子的事情,和卿何乾呢?」

「今日這密信傳遞回來,就隻是在我這裡看過,除去了我,就隻有卿了陳鼎業麵色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白,他的黑發也已變得黑白參半,整個人身上,一股戾氣,以及王者氣運彙聚在一起,如同兩條獨蛟,吞噬他的生機和元氣,換取磅礴的力量。

陳鼎業拿著信箋,投入了初春取暖的火爐裡。

這些密信就當著夜重道,周仙平的目光,燒成灰燼。

陳鼎業道:「卿等的孩子自然有他們的選擇,但是卿等,我不曾懷疑你們-----天下偌大,有勞諸位了。」他起身走出了這裡,春寒料峭,也有細雪,宮中被一片茫茫的雪籠罩。

陳鼎業安靜看著落雪,許久後,自語:

「兄長,你在西域大展神威,是要在最後的日子裡,徹底在戰場上痛快酣戰一次-這個時候的你,麵對軍神,又有幾分勝算呢?」

「狼王陳輔弼的人頭-—----還是曾經攔截過軍神薑素的狼王,就算是不提你要攻打應國的西意城,就隻單純是你的性命,對於軍神,就是何等大的誘惑。」

「在他的眼中,沒有殺死你和太平公,更大的功業了。」

「軍神之傲,必要擊你,你也必然會死在他的槍下——」

「若是太平公還在,就好了。」

「可惜,太平公不在了。」

「但是也沒什麽可惜的——

陳鼎業伸出手,托舉一枚一枚的雪花,眸子裡帶著幾許淡漠和蕭瑟,目光落下,恰好看到一位清冷美麗的女子走來,是薛家的大小姐,被他分封為郡主之人,來這裡看望薛貴妃和太子。

太子兩歲多,正淘氣。

薛霜濤微微行禮,慢慢離去,並不懼怕。

陳鼎業垂眸,眸子如有陰雲,但是這一次,毒蛟的毒牙沒能出來,因為薛霜濤身後還有一位美麗女子,一身素淨衣裳,手持長劍,也已雙鬢純白,

目不斜視地走過。

陳清焰。

於是陳鼎業心中醞釀的陰冷手段頓住,最終隻是化作了一聲歎息,陳清焰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陳鼎業道:「阿姐,你那小院子,春日梅花開了。」

「不妨回來看看。」

陳清焰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院子無人。」

「你燒了罷。」

「沒什麽好看的了。」

並不看陳鼎業,隻是快步跟著薛霜濤。

最後這皇宮之中落滿了白雪,那些侍衛,宮女,不敢打擾皇帝,遠遠地繞開,低著頭,垂手,快步地走開來,唯陳鼎業獨自一人,雙手背負身後,

立於大雪紛飛之中,見這白雪,覆蓋天下,他笑一聲,淡道:

「好大雪。」

是日,魯有先已經摸清楚了城中大概情況。

至少已經鎖定了蘭文度的情況,知道蘭文度這家夥是必然有問題的內鬼,魯有先握著劍,拔出劍器,看著劍身上倒影的自己的眼睛,目光淩冽。

「蘭文度,必栽贓於我。」

「值此危亡之際,他若讓陛下改變主意,臨時換將,則我大陳危也「與其被迫走向嶽鵬武那般局麵。」

「當劍斬困境!」

「左右不過一死,我輩,豈能死於陰謀小人之手?」

魯有先目光裡進發一道冰冷厲色。

蘭文度那時候正獨自飲酒,聚集朋黨,喝罵魯有先榆木遷腐之人,若無他的計策,怎麽能在天下有此偌大的名望?竟然還敢對他指手畫腳雲雲。

旁人都得了他的好處,再加上這裡算是密室,於是皆唯唯諾諾,表示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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