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醒。”連雲周直接坐在你床邊的地板上,百無聊賴揪自己發尾的分叉,他來之前剪短了一些,現在的長度沒過耳垂,平時能往後紮起的劉海此時也安安分分遮住眉梢。

棉質條紋短褲因為他隨意的坐姿稍稍卷起,露出鱸魚腹一般光滑白潤的腿根,再往下,小腿長而纖細,骨感十足,像極了希臘神話中雌雄莫辨的少年神。

身體卡在床沿和床頭櫃形成的三角縫隙中,他再次扭頭,猶豫要不要叫你起來喝點水時卻發現你正直勾勾盯著他。

連雲周不自在地摸了摸後頸,半個身子都擰過來朝著你,胳膊搭在床邊,下巴尖輕戳手背,小心斟酌著字句。

“你還好吧?不要難過了…嗯……喝酒對身體不好,不要為了男人讓自己不快樂,你很好。”

閉眼再睜眼,依舊是熟悉的房間和床,舌麵有股淡淡的鹹腥味,像混合了海水的椰汁,你完全忽視了旁邊自說自話的妹妹頭。

天哪,林芝,剛剛是夢嗎?

你侵犯了林芝,你侵犯了隻見過三次麵的林芝!

“彆、彆傷心了,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一點不丟人。”連雲周看見你雙目無神的呆滯模樣,更加相信了你表弟的說辭,嘴笨拙舌地安慰你。

連雲周的共情能力很強,可惜共錯情了。

兩個人都在慌張,氣氛僵硬又窒息。

連雲周剛想爬上床摟摟你,膝蓋都碰到床沿了,可你直接從另一個方向光著腳跑出去了。

單方麵失戀原來能讓人這麼難受,他急忙跟在你身後,以防你做一些傻事。

“姐姐?不要捏我的臉,一身酒味,快去洗澡,我幫你找衣服……彆難過姐姐,他不答應你的表白是他沒眼光……雲周哥,你看,我姐姐的狀態很不好,可能沒法跟你出門吃飯了。”

李青源輕鬆扣住你的手腕,語氣從慍怒轉變為假模假樣的勸慰。

“到底怎麼回事?”你咬牙切齒。

“我在幫你圓謊,姐姐你該感謝我。”李青源回以同樣的氣音,攥緊你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你。

你抬頭看了一眼客廳的掛式鐘表。

是晚上6:24。

你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滿眼擔憂的漂亮男孩。

是連雲周。

……

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你通過東拚西湊的話語整理出李青源說了什麼鬼話讓連雲周相信這個時間他還待在你家。

你表白,被毫不留情麵拒絕,悲傷無法緩解,於是喝了很多酒,李青源幫你打掩護,讓他的父母誤以為你過於思念自己不在人世的雙親,老兩口太過忙碌不能把你接走照顧你,又加上你堅持不給他們添麻煩,心疼之餘,特意囑咐李青源再多陪陪你。

所以就有了你醒來時那一幕。

你:……

俄羅斯套娃式謊言,邏輯上竟然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不過你根本不關心這個問題,你現在隻想知道林芝到底有沒有來過,他怎麼可能知道你家的地址,可如果隻是一場情色的夢,你摸了摸下唇,那未免也太真實了。你需要一個解釋。

下麵是李青源的證詞。

他幫你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星期四——也就是今天——到底經曆了那些事。

【嗯…姐姐上午九點多才回來的,我餓著肚子等了你一晚上。】

李青源假意手把手喂你喝解酒的蜂蜜水,避著一旁絞儘腦汁試圖安慰你的連雲周,漫不經心敘述。

【然後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姐姐你在幫我自慰。】

怎能憑空汙人清白!

你的臉漲成蝦子紅,氣得手打哆嗦:“我沒有!是你讓我拿出來那玩意的……這個太甜了,我不喜歡,嗯那個,連雲周,麻煩幫我再兌點水。”

掐住李青源脖子的手倉促鬆開,沒等連雲周靠近你準備說出剛想好的治愈人心的雞湯,你就狀作沉浸悲傷支開他。

“姐姐,不喜歡甜的人是我。”李青源操縱你再次掐住他的脖子。

你往後撤手卻動彈不得,“你說重點,我在問你我陪你喝酒之後有沒有彆人來過家裡。”

“再用力一點掐,說不定我就能想起來了。”李青源笑得燦爛。

【快一點的時候我們買完小懶要用的東西出來,天氣這麼熱,還是有一群高中生,可能是高中也可能是初中,總之一群精力旺盛的男生,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頂著太陽打球。球扔過界了,剛好在我們的腳邊停下,我和姐姐實在太有默契了,誰給他們彎腰撿球啊,好蠢。】

你麵無表情機械開口:“說重點。”

【一點四十,我們去看了電影,姐姐看恐怖片這麼淡定,也是,我也覺得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旁邊的人一直問我要聯係方式,我都說了我家長在旁邊,那個人還問我多少錢來一炮,煩死了,真是惡心。】

你聽見連雲周進門的動靜,踢了踢李青源,示意他先彆說話。

*周周的新發型類似哈爾的黑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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